第二十九章 劍創星宿(1 / 3)

當然,其他三人,也同樣攻守失據,身在險境之中,但徐守成的處境,特別險惡而已。就在許廷臣尖叫“饒堂主饒命”的時候,徐守成也同時發出一聲驚叫,執劍右腕,突然被黑衣人緊緊抓住。

淩君毅一長一短雙劍飛舞,和五個黑衣人搏鬥正酣。他手中雖有削鐵斬金的利器,但對方五人,武功高強,他們已知淩君毅一長一短的兩柄寶劍,正是自己等人的克星,因此誰也不肯和他正麵接觸。好在五個人各占一個方位,你進我退此起被落,相互呼應,圍著他攻擊。淩君毅被他們困在核心,手上縱有利器,一時確也有些顧此失彼,心頭本已大感不耐!。此時聽到許廷臣、徐守成兩聲尖叫傳入耳際,轉目望去、隻見徐守成被一個黑衣人抓住手腕,正在極力掙紮之中,心頭不禁大急!一時哪還和他們纏鬥?口中大喝一聲。雙劍乍然一分,刹那間冷芒電掣,劍氣彌漫,從他雙劍飛灑出來的縱橫劍影,宛如怒潮洶湧向四外卷出!劍光流動,隱挾風雷之聲,這一招使的正是“飛龍三劍”第二式“龍戰於野”,威力之強,無與倫比!圍著他撲攻的五個黑衣人退避不及,一個雙腿被削,兩個各斷一臂,厲嘯慘啤聲中,血雨橫灑。淩君毅一招出手,連看也沒看一眼,就雙足頓處,劍演“神龍出雲”,劍先人後,他作一道矢矯匹練,朝抓住徐守成的黑衣人淩空飛擊過去。那黑衣入抓住徐守成右腕,徐守成情急拚命,左手駢指如戟,一招“雙龍搶珠”,朝黑衣人雙目戳去,雙足抬處,連環踢出兩腳。他終究是武當門下它出弟子,不然,百花幫也不會把他羅致而來擔任護花使者了。方才劍法縱然處處受製,施展不開,但這一招兩腳,在拚命之時使出,卻也十分淩厲。指風嘶然,襲向黑衣人雙目,黑衣人就不得不出手化解,他左手扣著他的右腕,右手舉肘格開了徐守成襲來左手。但聽蓮蓬兩聲,徐守成連環飛腿,全已踢中黑衣人小腹。無奈黑衣人身上衣著,乃是皮革經藥水浸製而成,刀劍不入,這兩腳雖被踢中,自然也無法傷得了他。徐守成也明知自己一招“二龍搶珠”,不易奏功,因此在這兩腳上,卻用了十成力道。黑衣人縱然有皮衣護身,也被他這兩腳踢得身軀震動,後退了一步。就在此時,淩君毅一道矢矯如龍的劍光,也相繼飛掠而至!黑衣人突覺一道寒風,自天而降,眼前奇亮,根本連看也沒看清楚,劍光瀉落,響起一聲慘叫,五指一鬆,身往後倒。徐守成驚魂甫定,身子搖了幾搖,也跟著往地上倒去。

淩君毅這兩招劍法,幾乎一氣嗬成,出手之間,黑衣人三傷一死,當真神威奮發,銳不可擋,把場中正在撲攻的黑衣人一齊震懾住了!

就在此時,突聽一聲急促的嘯聲,劃空向北飛逝!場中黑衣人,聽到這聲嘯音,紛紛縱身飛掠而起,去勢如箭!

淩君毅倏地回過身去喝道:“饒三村!”

飛龍堂主金鉸剪饒三村早已走得不知去向,連黑衣人也走得一個不剩!

公孫相抹了把汗,長劍一指,憤然喝道:“追!”正待縱身追去。

淩君毅收起雙劍,急忙叫道:“公孫兄決留步,窮寇勿迫。”

公孫相隻得停下,恨恨地道:“便宜了這姓饒的。”

淩君毅已在此時,俯下身去,注目一瞧,但見徐守成雙目緊閉,但除了右手腕被黑衣人扣過之處留著五個烏黑指印,全身並無傷痕,心知隻是中了對方指上劇毒,尚無大礙,當下連點了他肩頭兩處穴道,不讓毒血流動。

宋德生、張南強同時走了過來,眼看徐守成雙目緊閉,似是傷勢極重,兩人同聲問道:“總座,徐兄傷得如何?”

淩君毅因他中了黑衣人指上劇毒,必須自己用“驪龍辟毒珠”方可治療,但此珠又不能讓大家看到。當下目光轉動,略作沉吟,道:“他傷得不輕,隻有兄弟以本身真氣,助他療傷,方可保住生命,最少也要有頓飯時光,尤其在療傷之時,不能有人驚動。”

說到這裏,從身邊抽出倚天劍,遞給公孫相說道:“公孫兄可待此劍站到三丈之外,守住北方。”接著又把巨闕短劍遞給了張甫強說道:“張兄可持此劍,站到三丈外,守住西北方向。”兩人接過寶劍,依言站到三丈之外去了。

淩君毅又道:“宋兄身邊有一盒‘森羅令’,可去江邊守衛。”

宋德生聽得一怔,不覺頓足道:“總座不說,屬下怎麼忘了身上還有‘森羅令’,唉,不然,方才就可拿他們試試它的威力,也許可傷他幾個。”

淩君毅笑了笑道:“沒有用,‘森羅令’縱然霸道,這些人全身刀劍不入,隻有兩個眼孔,他們不會讓你有機會出手的。若是給他們奪去,對咱們可能更為不利。”

宋德生想了想,伸手取出“森羅令”,轉身朝江邊走去。

淩君毅把三人支開之後,立即盤膝坐下,從懷中取出“辟毒珠”,放在徐守成右腕之上,徐徐滾動。

不過盞茶工夫,徐守成手腕上五個烏黑指印,都已消散,淩君毅收起辟毒珠,雙手在徐守成肩頸上輕輕揉了兩下,解開穴道。

徐守成倏地睜開眼來,隻見淩君毅盤膝而坐,自己就躺在他麵前的草地上,登時翻身坐起,噗的跪了下去,連連叩頭道:“總座兩次救了屬下性命,屬下無以為報……”

淩君毅迅快把他扶了起來,說道:“徐兄,你這幹什麼?”

徐守成道:“生我者父母,總座兩次救命大恩……”

淩君毅攔著道:“徐兄不可如此,兄弟喬為總護花使者,肅清內奸,抵禦外敵,是我的責任,救你也是我職責份內之事。”

徐守成還要再說,淩君毅道:“徐兄不用多說了,咱們先得檢點一下,那許廷臣和假扮你的賤人,他們匆匆撤退,並末把人帶走,不知是死是活?”話聲方落,突聽宋德生放低聲音說道:“啟稟總座,江麵上出現了五艘快艇,好像是朝咱們這裏來的。”

淩君毅舉目瞧去,果見江麵上正有五艘快艇,衝浪而來,隻是相距猶遠,看不清是敵是我,略微思索了下,說道:“宋兄打出一個火花訊號看看,他們若是本幫的船隻,就會有訊號作答。”

宋德生答應一聲,摸出一個火花,燃起火線,但聽“嗤”的一聲,—道紫色火花,直向對方上空射去,緊接又是“叭”“叭”三聲輕響爆出三個綠色火球,在上空飄飛,緩緩熄去。這裏射出的火花堪熄滅,筆直駛來的五條梭形快艇上,也適時放起一道紫色火花直上雲霄,接著同樣響起“叭叭叭”三聲,爆出三點棕色火球。

宋德生喜道:“果然是咱們的人,這就奇了,冉兄(冉遇春)他們隻有三艘快艇,怎會多出兩艘來了?”

淩君毅笑道:“咱們方才力搏十二星宿,劍光燭天,船上自然會看到了,這五艘快艇,可能是趕來的援軍。”

公孫相道:“若非總座神威,等援軍趕到,咱們早已壯烈成仁了。”說話之時,和張南強兩人交還寶劍。

淩君毅仍把短劍貼身藏好,一麵說道:“十二星宿武功雖也不弱,但所憑仗的隻是特製皮衣,普通刀劍無法傷得了他們,兄弟也不過有兩柄利器,足以克住他們罷了。”

當下由大家分頭清理戰場。發現被黑衣人奪去的許廷臣,棄屍草坪之上,他是被黑衣人一掌擊碎天靈而死,死狀極慘;也由此可見黑龍會對待自己人手段十分殘酷。倒是那假的徐守成,被宋德生隨手棄置地上,黑衣人加注意,居然無恙。

另外場中還遺留了三具黑衣人的屍體。這三人中,一個是被淩君毅用“牟尼印”震碎心脈而死。一個是抓徐守成的那人,被淩君毅一劍,劈作兩段。另一個則是在淩君毅一招“龍戰於野”削斷雙足的人,敢情是因雙足被削,無法撤退,自碎天靈蓋而死,但也許是他同伴補了他一記也未可知。總之,這一戰之中,“十二星宿”三死三傷,無怪饒三村要撤走得如此快了。

五艘快艇,乘風破浪,來得極快,此刻已經駛到江岸。第一個搶先上岸來的竟是副幫主芍藥,接著是梅花、蓮花、玉梨、玫瑰。稍後則是左護法冷朝宗,護法冉遇春和萬有為、孫秉賢。淩君毅早己率同公孫相、宋德生、張南強、徐守成四人,站在江邊,看到芍藥,不覺一怔,謊忙迎著拱手道:“副幫主怎麼也來了?”

芍藥一雙秋波盯著淩君毅,口中唉道:“這裏沒發生事情麼?”

淩君毅微笑道:“方才黑龍會飛龍堂率人突襲,但事情已經過去了。”

“飛龍堂?”芍藥左右環顧了一下,奇道:“他們人呢?沒逮到麼?”

淩君毅道:“已經退走了,隻留下三個死的。”

芍藥頓頓足道:“咱們早來一步,就可把他們全逮住了!”

公孫相道:“他們來的十二星宿,個個刀劍不入,若非總座在場,咱們這幾個人就得全軍盡沒,還想捉住他們?”

芍藥臉色一沉,道:“你說什麼?”她是怪他在她和淩君毅說話之時,竟敢插嘴!

公孫相俊臉一紅,低首道:“屬下說的都是實情。”

芍藥重重的哼了一聲。

淩君毅怕公孫相再說,觸怒芍藥,忙道:“副幫主怎麼會進來的?”

芍藥和淩君毅說話,一臉冰霜,立時消散,白了他一眼,嬌嗔道:“你還問呢,又要我逮人,事前又瞞得我好緊,直到二更時分,三妹才拿著你的密柬上來,要我依柬行事……”

公孫相站在邊上,看到芍藥和淩君毅說話的嬌嗅神氣,不覺低下頭去。

淩君毅道:“那是在下要總管到了二更,才可送給副幫主,還望副幫主原諒。”

“誰怪你來了?”芍藥盈盈一笑道:“你是太上授權,要你全權處理的,別說是我了,連大姐都要聽你的,我敢不遵命?”

“太上授權,連幫主都要聽他的。”這事第二層上,沒有一人知道。左護法冷朝宗聽得暗暗驚奇,心想:“這小子一步登天,自己幸而沒有得罪了他。”

淩君毅道:“副幫主言重,那是把楊家驄三人已經擒下了?”

楊家驄、沈建勳、何祥生三人,都早已被害,由黑龍會的人易容頂替,已在淩君毅和秦得廣談話中指出。

芍藥格的笑道:“自然拿下了,而且他們已經全招供了。”目光一抬,接著說道:

“方才是九妹來說,她發現這裏有劍光騰空,可能是淩兄遇上了強敵,我才匆匆趕來的。”

直到此時,左護法冷朝宗才趨前一步,拱手笑道:“總座真是神機妙算,目光如電,一下就把潛伏的奸細一網打盡,兄弟實在是既慚又愧,對總座佩服五體投地。”

淩君毅笑道:“冷老好說,兄弟也隻是偶然發現而已。”

芍藥咦了一聲:“秦得廣呢?是不是給他逃走了?據楊家驄他們招供,他是潛伏奸細的頭兒。”

淩君毅道:“秦得廣已經死了,是被他們自己人暗算死的。這事倒不重要,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在下今晚遇上的‘十二星宿’。他們每一個人身上都有這一樣身服裝,咱們的人就非吃大虧不可。”

芍藥問道:“不是有三個死的麼,他們在哪裏?快讓我瞧瞧。”

淩君毅伸手一指道:“就在那裏。”當下陪著芍藥走了過去。

芍藥探腕拔出長劍,問道:“就是這三個?”舉劍朝一個黑衣人身上刺去。她這一劍,至少也用了五六成力道,但劍尖刺在皮衣之上,哪想刺得進去?

芍藥怔得—怔,奇道:“這是什麼皮做的?”

淩君毅道:“在下也不知道,在下之意,不如把他們運回去再作道理。”

芍藥道:“淩兄這辦法不錯,啊,他們叫‘十二星宿’,那是一共來了十二個人了?”

淩君毅就把方才經過,扼要說了一遍。一麵命大家就地挖了個大坑,把三個黑衣人身上所穿皮衣剝下,把三具屍體,連同秦得廣、許廷臣兩人,都—起埋了。然後由徐守成押著假冒他的賊人下船,大家紛紛登上快艇,一路朝大船駛去。這回,真有些像凱旋班師!大船上,百花幫主牡丹、總管玉蘭已在三層膳廳上坐著等候。右護法三眼神蔡良率同全體護法、護花使者分布大船四周,看去人影幢幢,如臨大敵。

淩君毅、芍藥當先登上甲板,三眼神蔡良立即迎了上來,躬身道:“副幫主、總使者回來了,幫主已在廳中坐候多時了。”淩君毅含笑道:“大家辛苦了。”

三眼神因有副幫主在側,不敢多說,躬躬身道:“副幫主,總使者請。”

淩君毅、芍藥並肩而行,走到大廳門口,早有兩名護花使者躬身行禮,替兩人掀起布簾。

芍藥腳下一停,側臉道:“淩兄請先。”

淩君毅道:“自然是副幫主先請了。”

芍藥回眸一笑道:“你是此行主將,別和我客氣了,快請呀!”

淩君毅拗不過她,隻得當先舉步往裏走去。大廳上,紅燭高燒,百花幫主坐在上首一張方桌邊上,兩旁伺立著桃花、菊花等六名侍者。衣香鬢影,個個身佩長劍。

百花幫主看到淩君毅走入,立即站了起來,含笑道:“總使者可是遇上了敵人麼?”

一雙盈盈秋波,深情凝注,滿含著關切之色。

淩君毅拱手道:“多謝幫主關切,屬下在牛洛礬擒下秦得廣之後,確和黑龍堂主饒三村及他手下十二星宿相遇,動上了手……”

百花幫主睜大風目,吃驚道:“他們來了很多人麼?後來呢?”

淩君毅道:“幸仗幫主神威,賊人留下三具屍體,不支而逃。”

百花幫主婿然笑道:“那是淩總護花使者的神威。”

芍藥道:“大姐,黑龍會十二星宿,身穿皮衣,個個刀劍不入,我們把三件皮衣都帶來了。”

左右護法冷朝宗、公孫相等人,跟著淩君毅身後走入大廳,直到此時,才上前參見過幫主。由宋德生、張南強兩人捧著三件皮衣呈上。徐守成押著假徐守成上前行禮。

虧百花幫主看了假徐守成一眼,問道:“秦得廣、許廷臣呢?”

淩君毅道:“他們兩人俱死在賊人手中,已經埋了。”

百花幫主望了假徐守成一眼,說道:“這是他們派來冒名頂替徐守成的了,唉,若非淩兄識破他們陰謀,咱們還沒到黑龍會巢穴,所有護法、護花使者,全被他們偷天換日,變成他們的人了。”說到這裏,揮揮手道:“你們先把他送到前艙囚起來再說。”

徐守成答應一聲,押著假徐守成,退了出去。

百花幫主道:“總使者請坐,方才賤妾聽九妹來報,牛洛山方向有劍光盤空閃動,可能是總使者一行,遇上了強敵,才要二妹趕去增援。我想今晚你們這一戰,定是十分驚險,現在大家都在這裏,淩兄能否把此行經過,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淩君毅依言坐下。芍藥傍著他身邊落座,一掠宋德生、公孫相等人,說道:“淩兄今晚獨戰黑龍會十二星宿,也夠累了,我看還是你們代總使者說吧。”這話說的好不體貼。

公孫相道:“屬下向幫主報告。”

百花幫主頓首道:“你說。”

公孫相就把今晚如何計撞秦得廣,如何套取他口供,直說到饒三村率領“十二星宿”

出現,他們如何刀劍不入,淩君毅如何劍創“十二星宿”,詳細說了一遍。他人本生得英俊,口齒清朗,這一段驚險經過,從他口中說出,當真曆曆如繪,聽得在場之人,個個有如身曆其境,幾乎喘不過氣來。直說到淩君毅劍劈“十二星宿”,大家不由自主的紛紛鼓起掌來。

百花幫主仔細看了放在桌上的三套皮衣,抬目問道:“你們知不知道這是什麼皮做的?”

大家聽說這皮衣刀劍不入,暗器、拳掌都不能傷它,不禁紛紛走上前來觀看,但卻沒有一個人說得出來。三眼神蔡良道:“屬下曾聽人說過,北海產蛟,蚊皮身有隱麟,製成衣衫,可以刀劍不入,暗器難傷。黑龍會巢穴,正在北海附近,也許就是蚊皮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