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潭底石室(1 / 3)

淩君毅吃驚道:“老伯怎麼把它毀了?”榮敬宗歎了口氣道:“公子已經來了,此圖已無存留必要,還是毀去的好。”一麵又從懷中取出一條寸許長雕刻精細的金色鯉魚,鄭重遞交給淩君毅手中,說道:“這是黑龍會兩件最機密的東西之一。‘驪龍珠’由會主掌管,這條金魚,則由黑龍潭總管保管,魚腹之內藏的就是潭底洞府開啟之鑰。所幸此事隻有會主和黑龍潭總管兩人知道,老朽保管了二十年,從不看過。至於如何開啟,那就隻有會主一人知道,老朽也不得而知,公子隻有進入秘道之後,到時看情形而定,老朽就無法預測了。”

淩君毅接到手中,但覺這條金色鯉魚分量極輕,魚身魚尾都能活動,金鱗閃爍,極似一尾活魚,手工精巧之極。

當下就揣入懷中,貼身藏好,一麵說道:“小侄省得。”

榮敬宗站起身道:“好,現在已快近四更,咱們可以走了。”

淩君毅跟著站起,榮敬宗一揮手,熄去了幾上燈火,走到石榻右側,身形半俯,雙掌搭在石榻上,徐徐朝左推去。隻要看他推的姿勢,這石榻一定相當沉重,同時也聽到地底傳來一陣輕微軋軋之聲。

榮敬宗回頭道:“這是老朽模仿神算子在各處安裝的機括自做的一道暗門,雖然笨重了一點,但卻不會被人瞧出破綻來……”說話之時,石榻已經推開了四五尺光景,但他還在繼續推去,地上已經有一方石板,隨著他繼續推動之勢,緩緩豎起,露出了一個方形的地穴。

淩君毅道:“這是老伯一個人做的?”

榮敬宗已經停住,笑了笑道:“當然,老朽手下雖有十二名劍手,但除了那丫頭小桃,沒有一個是老朽的心腹。光是這條秘道,足足化了老朽十年睡眠時間,才完成的。”

十年,每天晚上不眠不休,才完成了這條秘道,此老的毅力,就足以感人。

榮敬宗從身邊取出一個精巧的火筒,當先朝地穴中跨了下去,口中說道:“老朽替公子引路。”“嚓”的一聲,打亮火筒,拾級而下。

淩君毅跟著他跨進地穴,走了十來級,地勢稍寬。榮敬宗把手中火簡交給了淩君毅,才轉過身去。原來石壁裝著一個鐵輪,他雙手緊握鐵輪,緩緩轉動,看去依然十分吃力。

鐵輪轉動,壁間隨著響起沉重的軋軋之聲,頭頂石板緩緩閱下。榮敬宗還是沒有停手,繼續轉動,淩君毅知道他正在把石榻恢複原狀。

榮敬宗少說也轉了二三十轉,才行停手,一麵笑道:“這機括做得十分笨重,比起神算子來,真是相去天壤,但老朽還相當滿意,一個對機括埋伏一竅不通的我,居然憑著雙手,也做成了一道暗門。”

淩君毅點頭道:“有誌者事競成,老伯一個人完成這條秘道,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榮敬宗目中隱含淚光,說道:“老朽等的就是今天,等的就是你。老朽二十年前,就堅信你一定會來的,才著手開辟這條秘道的。”

淩君毅感動的道:“老伯苦心孤詣,這份厚誼,小侄沒齒不忘!”

榮敬宗道:“老朽日夜所盼望的,就是公子進入潭底,毀去(太陽教名冊),使江湖各門各派能夠保住基業,散居大江南北的孤臣摩於,能夠保住身家性命。隻要太陽教的種子埋在他們心裏,終有一天會掀起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還我大好河山的日子,這是老朽最大的心願。再就是幫助公子、除去姓韓的惡賊,替會主報雪血執。老朽忍辱偷生了二十年,這兩大心願一了,就是死也限目了。”

說到這裏,口中低喝道:“公於小心,前麵有塊巨石,當心碰頭。”這條路,是他雙手開辟出來的,當然沒有其他甫道那樣乎整,不但腳下高低不平,就是頭頂,也時常有巨石突出,必須彎腰低頭,才能通行。但這些不用榮敬宗吩咐,淩君毅也可看得清楚。

兩人一前一後,足足走了一盞熱茶功夫,已經到了盡頭處,—道石壁,擋住去路。

榮敬宗腳下一停,又把火筒交到淩君毅手中,火光照處,前麵石壁上又有一個海碗大的鐵輪。

榮敬宗雙手緊握鐵輪,緩緩朝外推去,口中說道:“從這裏下去,約有四五丈高,落到實地,就是黑龍潭的左首,方才老朽說的,你都記住了?”

淩君毅道:“小侄記住了。”

榮敬宗用力一推,一塊圓形大石,應手朝外推去,石壁間登時開了一個圓形洞穴,好像窗戶一般!原來那鐵輪上係著一條鐵鏈,石塊推出,有鐵鏈係住,不致下落。

榮敬宗道:“好,你可以下去了,但務必在天亮之前上來,就是說,你在潭底洞府中,隻有一個更次的時間可以停留,老朽自會在潭邊接應。”

淩君毅道:“小侄記住了。”說完,身形一縮,匍匐著鑽出洞穴,果見洞外一片黑朦朦的濃霧,什麼也看不見。當下緩緩吸了口氣,縱身朝下飄落。

隻聽上麵傳來榮敬宗極細的聲音,說道:“公於小心行事,老朽祝你成功。”淩君毅已在石室中看過黑龍潭的地形位置圖,不然,落到這樣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保管你寸步難行。因為落身之處,已在潭邊石梗之上,隻要往前跨出一步,就會一腳蹈空,跌進黑龍潭去。本來他腰間佩著“驪龍珠”,就是最黑暗的地方,也可以照到一丈左右。

但濃霧就橡黑雲一樣,它可以遮住清光幹重的皓月。“驪龍珠”到了這裏,就像螢火一樣,最多隻能照到一二尺遠近。淩君毅其實用不著多看,他心中早已有了黑龍潭位置的概念,因此略一定神,就沿著石壁,朝右首行去。黑霧雖濃,但隻能遮住你的視線,從石壁龍頭口中流出來的毒泉,水聲潺潺,霧再濃、再黑,還是遮不斷的。

淩君毅細聽水聲,已經隻有七八丈距離,自然倍加小心,正行之間,突覺腳下淩空,已經踏不到石梗。他早有準備,以背貼壁,這一腳踏空,身形並未下落,立即施展“壁虎功”,繼續沿著石壁向右遊行過去。不大工夫,便已遊到龍頭下麵,他自然看不到龍頭,隻聽滔滔水聲,從頭頂倒掛而下,落入潭中。

“就是這地方了!”心念轉動,人已隨著朝下疾落。轉眼之間,已經下降了七八丈左右,但覺水聲盈耳,敢情已快到水麵,凝目瞧去,黑霧迷朦,根本看不清眼前景物!

好在身上沾不到水漬,索性施展“千斤墜”身子往下直沉!這一下,身形疾降,差不多又疾落了十來丈深,說也奇怪,身上依然沒有沾到潭水,但聽潺潺水聲,已從上麵傳來,分明自己已經鑽入水中。心中暗暗讚道:“驪龍珠果然是人間奇珍,入水不濡!”

時間寶貴,一時哪還耽擱,微微吸了口氣,繼續往下疾落,他身法何等快速,不過是轉個念頭的時間,已覺腳底踏到了實地。站定身子,再凝目瞧去,這回,這裏沒有朦朦濃霧,但見四下一片漆黑,人在水中,衣衫雖沒浸濕,但是水勢蕩漾,支不住身軀微微晃動。“驪龍珠”到了這漆黑如墨的水底,珠光反而比在霧中明亮得多,幾乎可以照徹一丈左右,這大概是物有生克,“驪龍珠”正好是毒泉的克星吧!

淩君毅無暇多想,急忙低下頭去仔細審視,果見離自己七八尺遠近,有一個黑沉沉的圓形東西,敢情就是鐵環無疑!心頭一喜,急忙舉步走去,他目光凝視,依稀看到自己走過之處,比墨還黑的潭水,隨著自己行動,緩緩分開,身子也有輕微的晃動之感。

到得近前,再一細看,那圓形東西,果然是海碗大小內一個鐵環,當下毫不猶疑的俯下身去,默運“大力金剛心法”,雙手握住鐵環,緩緩朝上拉起。你別小看了小小一個鐵環,居然重逾千斤,要是你沒練過“金剛心法”,休想拉得動它。

淩君毅突然心頭一動,暗自付道:“師傅教自己練‘金剛心法’之時,曾經說過,你別以為這三年枯坐練禪是一件苦事,日後你非它不可。莫非師傅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黑龍潭之行?不錯,自己父親也是少林寺出身,還是掌門方丈開謗大師推薦給外祖父的,那麼在派到黑龍會來的時候,也許早已就內定由自己父親繼承會主了,因為不是少林弟子,不曾練過‘金剛心法’的人,就無法拉動這個鐵環……”

他在思付之際,但聽潭底四處,響起一陣“嘩”“嘩”流水之聲,四周水勢,也起了一陣急劇的旋動。從水流聲音估計,至少叢有七八處地方像開了水閘一般,急劇往下注去。四外壓力,也在逐漸加重,證明潭中水位,正在急劇下降。淩君毅施展“金剛心法”。雙手緊握鐵環,潭水雖起了巨大的遊渦,但他依然淵停嶽峙,有如中流砥柱一般,屹立不動。這樣足足過了一頓飯的時光,“嘩”“嘩”水聲,漸漸小了下來,四周遊渦,也逐漸停止,壓力也自行消失,潭中又恢複平靜。

淩君毅心知已是時候,立即緩緩放下鐵環,直起身來,舉步筆直走去,他記得圖中所畫的那座石礁是在黑龍潭的正中央。黑龍潭周圍二十四丈,那麼不論哪一個方向,距離石礁都是十二丈,自己隻要走到十二丈處,就是石礁了。人在水底,走得自然不快,但他默默計算著步數,還不到十丈左右,就已看到潭底亂石崢嶸,一座小山矗立潭心。

淩君毅不假思索,腳尖在亂石上點動,轉眼之間,便已登上礁石,人一離開水麵,四丈外又是一片濃重的霧氣,看不清景物。

這座礁石,愈到上麵愈小,立足之處,不過一丈方圓,淩君毅很快就找到那塊圓形巨石,好像半個石球,覆在礁石中央,大約有兩尺見方。淩君毅走近圓石,依然默運“金剛心法”,雙手捧住石球,緩緩朝上提起,這半圓形的石球,本已無處著手,加上長年浸在水中,包了一層泥漿,更是滑得無處著力。淩君毅功運十指,緊緊摻著石球,盡力上提,才算把石球提了起來。

原來這是一個滾圓的石球,隻有一半嵌在礁石之上,好像生了根一般,底下有著極大拉力,緊緊拉著不放。但等他提到離地一尺左右,拉力忽然消失,石球自動的朝上升起。

淩君毅凝目看去,原來石球底下,連著一根兒臂粗的鐵杆,此時已不需自己用力,鐵杆自動把石球頂了起來。石球底下,露出一個圓形的石穴,望去黑黝黝的,深不見底。

淩君毅舉足跨入石穴,才看清下麵有一道狹窄的石級,循壁而下。這洞穴僅容一個人的身子,你無法低下頭去看下麵的情形,隻好任由雙腳循著石級走去。這樣垂直走了四五十級之多,忽然斜斜轉起圈來,淩君毅隻覺這道石級,已經由垂直而下,變成盤著石壁而行,而且這圈子似乎轉得相當大。他暗自估計,自己像是環著一個圓形的巨大石室而下,這圓形石室,少說也有十數丈方圓。

不大工夫,石級已到盡頭,舉目望去,自己站在一條寬敞的走廊之上。這走廊果然也是圓的。自己推測得一點沒錯,圓形的走廊,果然環繞著一座圓形石室。圓形的石室,壁間有著一道漆了朱紅的石門,石門緊緊閉著!

他走了幾步,發覺圓形石室不止一道門戶,而且同樣漆著朱紅,石室既呈圓形,相距不過三丈,就發現了兩道朱門,由此推想,這條圓形的走廊上,就應該不止隻有兩道朱門了。自己該從哪一道朱門進去呢?他不禁想起榮敬宗說過:黑龍潭總管掌管的是一條金魚,會主保管的是“驪龍殊”,除了會主沒有人知道洞府如何開啟。他沒有到裏麵來過,自然不知道這裏會有許多門戶,更不知道該從何門而入了。再看附近一道朱門,關閉得甚是嚴密,並無鑰匙孔,那麼榮老伯交給自己的金魚,如何開啟呢?心念轉動,立即探手入懷,摸出金魚,仔細察看了一陣。

覺得這條金色鯉魚,非銀非金,非銅非鐵,拿在手上,頭尾活動,簡直和活的一般,但除了製作精巧之外,實在看不出有何異處。榮敬宗說它腹中藏有開啟石門之鑰,隻不知如何才能把石門之鑰取出。

他反複諦視,實在想不出從哪裏可以把魚腹弄開,他雙手捉住活動的頭尾,正在思索這閃閃金光魚鱗,哪一片上裝著開啟的機括。但就在此時,他捉住魚頭的右手,手指無意之間觸到魚目,耳中但聽“嗒”的一聲輕響!這聲音自然十分輕微,但淩君毅已然聽到,不,他目光一瞥,已然看到金色鯉魚口中,吐出一小截金色細管。心中不禁一喜,急使伸出兩個指尖,小心翼翼的捏住金色細管,緩緩抽了出來。

這金色細管,隻有半寸來長,入手甚輕,還沒細看,金色細管管身忽然自動裂開,中間藏著一個極細的紙卷。淩君毅緩緩攤開紙卷,也不過半寸見方,薄得似絹非絹,上麵畫著一個八卦。每個卦的底下,均有一行細字注解,字細有如發絲,但寫得十分工整,一筆不苟。淩君毅凝足目功,才看清楚每一個卦,原來是一道門戶,共分“天”“地”

“風”“雲”“飛龍”“武翼”“鳥翔”“婉盤”八門。

這八道門戶,又有“休”“生”“傷”“杜”“死”“景”“涼”、“開”之別。

隻有“休”“開”“生”三門為吉,其餘皆屬凶門。出入也有一定的路線,須由“開”

門入,“生”門出,如果走出來,須得熟諳門戶陣勢的人,才能把你引出。

淩君毅心中暗道:“自己差幸沒有魯莽行事,方才如果看到門戶,就推門進去,就非失陷在裏麵不可了。”再看圖上注釋,“開”門在西北方向,“生”門在東北方向,他把這兩道門戶,緊記在心,依然將絲絹重新卷好,放入金管之中,然後用手指捏住魚目,魚口自開,把金色細管從口中放入,手指一鬆,但聽“嗒”的一聲輕響,魚口果然重又闔起。

淩君毅心中暗暗讚歎,這尾金色鯉魚,當真精巧得巧奪天工,敢情也是出於神算子之手。他收好金魚,就按照圖上的記載,舉步朝走廊上行去。這圓形石室的八道朱門,卻是一個模樣,門上也沒有任何記號,使人分不清哪是“生”門,哪是“死”門,尤其在地底石窟之中,也分不清東西南北的方向。他是根據圖上所畫的那道石級盡頭,是南方“景”門,順著次序,從南往東,再由東往北,自然就是西北“開”門。他心中默默數到第六道門戶(經過的五道門戶,是離、箕、震、昆、坎五卦,即南方景門,東南杜門,東方傷門,東北生門,北方休門)。現在他已經走到西北“開”門的門前,毫不猶豫地伸手推去,兩扇朱紅石門,居然應手而啟!

淩君毅遂即舉步走入,本來他目能夜視,黑暗之中也可辨物。此時借著珠光,舉目打量,這石門之內,隻是一條丈許寬的夾道,兩邊是清水磚牆,連地下也鋪著水磨方磚,除此之外,別無他物。這甬道隻有四五丈遠近,盡頭處是一道清水磚牆,牆上又是一道青色的門戶,自己還未行近,青門已經呀然開啟。

淩君毅腳下未停,門戶既然自行開啟,他就走了進去,等他跨進門內,青門又自行閱起,淩君毅當然不在乎青門闔起,因為自己進來之後,原來就是不再從這道門出去了。

但當進入門內之後,不由得一楞!

因為在他想來,這道門內,必是老會主發現的重陽真人遺留武功壁畫的石室無疑。

哪知呈現在眼前的,隻是一間兩丈方圓的圓形石室,除了四周同樣有八扇門戶;中間放著一人來高的一隻古色銅鼎,就再也沒有旁的東西。

淩君毅心頭暗暗嘀咕,忖道:“這裏根本不是榮敬宗說的洞府,莫非自已走錯了門戶?”他心中疑念一生,腳下自然也停了下來。就在此時,他忽然發現放在中央的古銅鼎,競是自行在緩緩轉動。

淩君毅已知這裏是神算子所建造,八道門戶,含有不同的機關。不然,自己進入“開”門之後,就已經觸發了機關,那麼這座古銅鼎的自然旋轉,也並不稀奇。

他經過冷靜的思考,索性站著不動,靜觀其變。隻見古銅鼎轉了一會,忽然緩緩朝地下沉去,露出了一個圓形洞窟。

淩君毅心中一動,付道:“莫非那藏名冊的洞府,就在洞窟之下?”一念及此,正待舉步走去,忽然暗道:“不對,自己下去之後,如果再回上來,這間圓形石室,一共有八個門戶,四壁連同門上畫的都是雲彩,如何分辨得出哪一扇是‘生’門?萬一走錯了門戶,再也休想出得去了。”

想到這裏,立時暗暗計算,自己站立之處,背後這道是“開”門,出去該走“生”

門,那是自己左首第二個門戶。當下摸摸身上還有三個從鐵網上摘下來的倒刺,這就取了一個放到地上,作為標記,然後舉步朝中央洞窟行去。走近洞穴,探首往下望去,窟窿中空,洞洞的沒有石級,而且黝黑如墨,任你凝足目力,也看不見洞內的景物。

淩君毅不敢魯莽從事,先摘下懸掛腰際的“驪龍珠”,伸手探入,珠光照處,已可看清那是一間不過兩丈許見方的石室,地方不大。本來在窟窿上的那座古銅鼎,如今已經端端正正放在石室中央。從窟窿到地麵,不過二丈高下。這就雙腳先下,穿洞而入。

他為謹慎計,身子落下之際,快到古銅鼎上麵,立即朝旁側飄飛開去。他手托“驪龍珠”,站定身子,舉目打量,這間石室,略呈長方,上首和左右兩堵石壁上,果然都有雕刻的壁畫。上首壁下,有一個青石蒲團和一張青石的長案,案上放著一隻檀木小木箱,敢情就是<太陽教名冊>。另外還有一個白銅燭台和點剩的半支蠟燭,案前不遠,就是那座古銅鼎,此外別無他物。對麵一堵石壁上,本來是一道門戶,現在已用青石封死。

淩君毅略一盤算,因時光有限,自己第一件事,應該先毀去名冊為主,剩下的時間,再去揣摩壁上的武功劍法,能學多少,就算多少。主意打定,就舉步走近石案,取出火種,點燃起蠟燭。然後移過檀木箱,擰開銅鎖,打開箱蓋。原來這一尺來高的木箱,共有兩層,上層隻有淺淺的一個木格,放著一卷手抄移本,上書《太陽庵心法》五個楷書。

淩君毅心中一動,暗道:“這大概是長公主手錄的武功秘本了。”

心念轉動之際,忍不住伸手翻去,隻見第一頁載的是“太陽神功”,接下去是“太陽指”“太陽護法八式”一共隻有薄薄的十來頁,字跡娟秀,還有許多圖形和朱批。

淩君毅心中暗道:“這是長公主研創的武功,自然不能毀去了。”這就把它折好,收入懷中。舉起木格,下麵一共是三大本厚厚的名冊,上書《大明中興太陽教友名冊》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