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潭底石室(2 / 3)

物淩君毅隨手翻了幾頁,發現上麵有少林、武當、華山、六合、八卦等門派和天理教、大刀會、洞庭幫等幫會,以及黃山萬家、四川唐門等江湖世家。

淩君毅看得暗暗歎息,從這名冊上看來,長公主為了複國,奔走江湖,幾乎已經網羅了武林黑白兩道中人,依然不能成事,那隻能說是天數使然了!榮敬宗說得不錯,這三本名冊,如果落入清廷之手,固然這中間已有不少人物故世,但他們子孫仍然會受到株連,一旦事發,牽連之廣,有多少人因此蒙上叛逆罪名處死。他不再多看,把三大本名冊,放在石案上,依然默運功力,雙掌緩緩按了上去。這樣足足過了一盞茶工夫,才仰首籲氣,收回雙掌,隨手一拍,三大本名冊已經變成了一堆碎紙屑,灑落一地。

兩件任務,如今已經完成了一件,現在該是自己練習壁間重陽真人遺留的武功了。

心中想著,不覺越過石案,走近上首石壁,凝目看去。這一座丈許寬的石壁,刻的是一個道裝老人垂目靜坐的姿勢,從他泥九宮中,幻化出三個姿勢各異、足踏雲彩的道人,神態構初如生!

在盤膝跌坐的老道人左首,題著四句讚語:“大道無名,聚氣成形,功參造化,一是三清。”這刻的是“老子一罡化三清。”淩君毅凝立壁前,看著看著,心頭若有所悟,隻覺這幅《老於一罡化三清》,似是道家的上乘練氣功夫。他把這幅圖像牢牢記在心裏,然後又朝左壁走去。這堵石壁,略呈長方,從右到左,一共有六個使劍的圖像,騰躍劈刺,神態生動。最前麵的三個圖像,正是“飛龍三劍”,隻是壁上並無解釋文字,也沒有招式的名稱,敢情“神龍出雲”、“龍戰於野”等招名,是外祖父(老會主)取的了。

他從第一圖,一真看到第六圖,每一個圖形,都凝神話視,仔細的思索著劍路如何發展,一麵以指代劍,緩緩的劃著。淩君毅本是絕頂聰明的人,何況十年練劍,在劍術上已有極深的造詣,對家傳的“飛龍三劍”更是練得十分純熟。這壁上圖像,是接著前麵三式連續發展下去的,他自能從“飛龍三劍”的劍路,很快的領悟。看完左壁六幅圖像,再朝右壁上首走去。右壁同樣刻著六幅使劍的圖像,但這裏和左壁略有不同的是,第七幅到第九幅,還是劈刺飛躍的圖像,從第十幅到十二幅,卻是懷抱長劍,盤膝躍坐的坐像,而且姿態如一,看不出有何出奇之處?淩君毅大略地看了一遍,然後從第七式起,逐一仔細揣摩,曲第九式為止,因為前麵六式劍路,他心中已經有了概念,這三式劍法,自然很快就能領悟其中訣要。

但從第十式起,後麵的三個坐式,看了又看,始終無法看懂到底有何奧妙。淩君毅看了一陣,實在參不透劍中玄機,隻得暫時放棄,先把前麵九式,逐一加以連貫,用心揣摩了一陣,就取出身邊短劍,從第一式起,按圖演練了一遍。當然最前麵的三式,他自小就練得滾瓜爛熟,從第四式到第九式,一式比一式繁複,但他對劍法原有相當造詣,除了初次練習,猶感生疏,等反複練過幾遍之後,雖然未能得心應手,大致已可記住。

這六式劍法至少也花去了大半個時辰,眼看時間不多,要想把它一口氣練熟,自然極不可能。隻是心中對最後三個坐式,總覺其中必有深意,自己出去之後,不可能再來,平白放過,也未免可惜。

這就收起寶劍,重又走近石壁,凝神一誌,細心觀看,但任你把前麵九式如何連貫,研求再三,總是無法和這三式貫串的起來。好像這三個坐式和前麵的九招毫不相幹,簡直找不出半點端倪。

越是如此,淩君毅越發覺得這第三個坐式,必然另具奇奧,隻可惜自己學識太淺,一時無法領悟玄機。心中暗道:“自己縱然無法參悟,何不把這三個坐式,一一記下,他日遇上師傅之時,再向他老人家請教?”

一念及此,就不再去思索劍路變化,強行索解,隻是凝注目力,把三個完全一模一樣的坐式,看了再看,默默記在心裏。

這一仔細比較,才略微看出第一個坐式,衣褶皺紋略淺,第二個坐式,衣裙的皺紋較深,而第三個坐式,雙目微睜,似是凝注著豎立的劍尖之上。三個坐式,隻有這麼一丁點不同,若非仔細比較,自然極易忽略過去。如今業已全部記下,不用再停留了。他整了整衣衫,恭恭敬敬地朝石案跪下。拜了幾拜,心中默默地向重陽真人通誠禱告了一番,叩謝自己學了壁間遺留的劍法。然後站起身來,吹熄燭火,雙足輕輕一點,縱身從洞窟中穿出。回到上麵圓形石室,俯身從地上抬起那個倒刺,收入懷中,舉步朝左首第二扇門戶走去。就在他走到石門還有三步光景,石門已經自動開啟,耳中同時聽到地底傳出來一陣軋軋之聲。

淩君毅心中付道:“自己方才還在奇怪,那座古銅鼎何以並未複原,原來要等自己定走‘生’門,等到此門開啟,那就表示進入洞府之人,已經離開,這陣軋軋之聲,自然是古銅鼎開始往上升起,恢複原狀了。這位神算子,設計之巧,當真鬼斧神工,奪天地造化之妙!”心中想著,無暇回頭去看,就舉步跨出石門,行不幾步,但聽“砰”然一聲,那道石門,已經自行闔起。

門外自然也是一條水磨青磚的夾道,和自己進去的“開”門裏麵完全相同。他由“開”門入,“生”門出,這是最安全的路線,當然不會觸動埋伏,有什麼驚險。走完夾道,推門而出,便已踏上走廊,他仍循來時原路,回到南方“景”門,廊外就是石級。

兩件任務,均已圓滿完成,心頭自然十分輕鬆,隨著石級盤旋而上,走得極快,不消多時,就已到了石級盡頭。但見出口處,一根鐵棍,上麵連著半個石球,下麵連接在一方巨石之上,既似支撐著石球,也像拉住石球,使外麵的人無法開啟一般。

淩君毅進來之時,是用力捧起石球,由鐵棍頂著石球朝上開起,才露出了入口的,此時出去,自然也得把石球托起,才能出去。心念轉動,立即功運雙臂,雙掌托著石球,朝上舉起,哪知用盡力氣,半個石球,嵌在出口的石窟上,就像生了根一般,一動不動9JL、中不由暗暗奇怪,自從進入黃龍洞,經曆了許多門戶,也使他增長了不少經驗!

心知凡是裝置了機括的門戶,決非人力所能開啟。既然石球無法托起,想來必有開啟的樞紐。心念轉動,目光也跟著朝左右石壁上打量。

這一瞧,果見右首壁上,有一個海碗大的鐵環。心頭不禁大喜,暗道:“大概就是這個了。”雙手握住鐵環,用力一拉,但聽水聲“嘩”“嘩”,隱約傳了進來。

淩君毅心中暗道:“是了,自己進來之時,潭水已經遲到隻有五丈來深,大概石球恢複原狀之後,水位也已恢複了原狀,這時,自己要從這裏出去,自然也得先讓潭水降低,礁石露出水麵,才能打開石球,否則潭水豈不要灌進石窟裏來了。”心中想著,也就耐心等候。“嘩”“嘩”水聲,盈耳不絕,約模過了頓飯時光,水聲才停,頂著石球的鐵棍,果然自動朝上頂起,石球緩緩上升、露出一個洞穴。淩君毅哪還敢怠侵,雙足一點,一個人疾快的穿洞而出。

黑龍潭周圍二十四丈,是處於四麵峭壁夾峙的一道絕壑,此刻四更已過,五更不到,天色在黎明之前,是一段最黑暗的時候。黑龍潭上,籠罩著一片迷蒙黑霧,當真伸手不見五指,對麵看不清人影。潭的西南首,有一條彎彎曲曲的鳥道,婉蜒而上,通向兩山之間的一個缺口。那就是黑龍潭的唯一出口。

這時正有一道人影,起落如飛,朝黑龍潭疾掠而來。此人身法之快,幾乎像是鷹隼掠空,流星穿雲,尤其正當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更是令人難以發覺!但就當這人奔行而來,快要掠到山口之際,還是被人發覺了,但聽—聲沉喝:“什麼人?”穀口同時閃出兩條人影,一左一右,攔住了那人去路。天色暗得對麵分不清入麵,所能看到的隻是兩個黑幢幢的人影。不用說,這兩人身上準是穿了一身黑衣,甚至連他們手上的兩支長劍,也同樣烏黑無光。可是來人,也同樣穿著一身黑衣,而且連臉上都蒙著黑紗,看去也隻是黑憧憧的一個人影。

兩個黑衣人喝聲出口,麵蒙黑紗的人影已經到了他們麵前,一言不發,揮手之間,陡然疾飛起一支長劍,寒芒一閃,灑出一片森森劍光,分向兩人劃去。這一劍,不但淩厲,而且快同閃電,使人大是難以封解。但兩個黑衣人亦非弱手,身形一閃,疾快地向旁側讓開,抬手發劍,兩支烏黑的劍影,—左一右同時朝麵蒙黑紗人攻去。麵蒙黑紗人冷笑一聲,長劍一轉之勢,一道劍光,電射而出,橫向兩人斬去。

此人不但出手奇快,而且劍勢變化奇奧絕倫,左首黑衣一劍堪堪攻出,來不及回劍封架,對方匹練般的劍光,已經掃到,隻聽一聲慘叫,齊腰斬作兩段,鮮血噴灑,屍體隨著朝山穀間滾落。右首那個黑衣人,眼見同伴亡命劍下,心頭猛然一驚,長劍護身,疾退兩步,一手已從腰間取出一個銀哨,正待朝口中吹去。麵蒙黑紗人劍勢未收,揚手一掌,劈了過去,一股強大的勁力,應手而生,直向那右首黑衣人撞去。此人內功深厚,發出的掌力,勢道奇猛,右首黑衣人銀哨還未吹出,掌風已經湧到,一個人硬生生被震的倒退數步,喉間悶哼—聲,噴出一口鮮血,仰身往後栽倒。麵蒙黑紗人惟恐他不死,吹起銀哨,豈不驚動了人,身形疾然飛欺過去,手起劍落,當胸一劍,刺了下去。

但就在此時,忽然似有所警,倏地轉過身去,冷冷喝道:“誰?”這一個“誰”字,聲音雖是極冷、極短,但仍然可以聽得出來,這是女人的聲音。她沒料錯,另有一道人影,正從危岩突崖之間,腳不沾地飛掠而來。麵蒙黑紗人一雙冷峻如電的目光,透過蒙麵黑紗,朝來人望去。奇怪的是來人同樣一身黑衣,也同樣的麵蒙黑紗,肩頭露出一個劍柄。又是上個麵蒙黑紗的人,隻不過轉眼之間,這人已到麵前,驚喜的道:“你是妹子。”

聽聲音也是女的!

先到的麵蒙黑紗人,目光冷肅,忽現驚愕之色,冷聲道:“你是誰?”後來的麵蒙黑紗人徐徐說道:“你不是如花妹子?”

先到的蒙麵黑紗人,一陣驚異過後,又恢複了她冰冷的目光,同時也冰冷的道:

“我不是。”

後來的麵蒙黑紗人忽然發出一聲輕歎,說道:“唉,咱們雖有甘年不見。你的聲音,我還會聽不出來麼?”

先到的麵蒙黑紗人冷冷說道:“聽出來了又如何?”後來的麵蒙黑紗人淒然道:

“妹子,我們究竟從小一起長大,情逾骨肉。妹子出走之後,這甘年來我做姊姊的,無時無刻不在惦念著你……”

先到的麵蒙黑紗人目光冷厲如刀,緊盯著後來的麵蒙黑紗人,不待她再說下去,冷然道:“住口,誰是你妹子?”

後來的麵蒙黑紗人似是早已料到她會這般說法,依然柔聲道:“妹子不認我這個做姊姊的,也沒關係,但我總是咱爹他老人家一手扶養長大的,把我視如己出,恩重如山,我不能不把你當妹子看……”

先到的麵蒙黑紗人不耐道:“你說完了沒有?”後來的麵蒙黑紗人道:“我聽說妹子手創百花幫,如今當上了太上。”

原來先到的麵蒙黑紗人竟是百花幫太上,無怪有這麼高的功力,舉手之間,就搏殺了兩名黑龍潭劍手。

先到的麵蒙黑紗人冷冰冰地道:“不錯。”

後來的麵蒙黑紗人道:“妹子既然身為百花幫太上,此番率眾而來,應該先剿滅賣主求榮、出賣黑龍會的叛徒,妹子怎的讓三路人馬虛張聲勢,你一個人來此作甚?”先到的麵蒙黑紗人冷笑道:“我為什麼要剿滅賣主求榮出賣黑龍會的人?韓占魁又沒有殺我丈夫,我為什麼要替別人報仇?”

後來的麵蒙黑紗人身軀起一陣輕微的顫動,顯然她內心正有著強烈的激動,緩緩說道:“難道妹子不是黑龍會的人?”先到的麵蒙黑紗人冷峻的道:“我早就不是了。”

後來的麵蒙黑紗人道:“難道你忍心令爹他老人家手創的基業,被人出賣,淪入異族之手,絲毫無動於衷?”

先到的麵蒙黑紗人冷笑道:“爹早就死了,人死了一了百了。黑龍會是在姓淩的手上被人奪去的。這就證明他無能,爹創業維艱,苦苦經營了三十年,一到他手上,就淪入異族之手,他就是黑龍會的罪人,也證明了爹老眼昏花,看錯了人,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後來的麵蒙黑紗人身軀劇顫,顫聲道:“你……”

先到的麵蒙黑紗人不容她開口,接道:“再說我又不是他的妻子,用不著我替他報仇,老實說,我還高興呢。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大家都沒有,不是很公平麼?”隨著話聲,連頭也沒回,就舉步朝缺口處走去。

後來的麵蒙黑紗人氣得直是發抖,但她還是忍耐下去,歎息一聲道:“他已經死了二十年,你還恨他?”

先到的麵蒙黑紗人突然轉過頭來,厲聲道:“我恨的是你。”後來的麵蒙黑紗人道:

“妹子,你不能怪我,這是爹作的主。”先到的麵蒙黑紗人道:“所以我也恨他,他簡直不像是我的爹。”

後到的麵蒙黑紗人徐徐說道:“妹子,天下無不是之父母,你不能這麼說。”

先到的麵蒙黑紗人冷聲道:“我為什麼不能說,就是因為他年歲大了,老朽昏庸,把黑龍會斷送的這麼快法……”

後來的麵蒙黑紗人似是忍無可忍,大聲道:“我不許你這樣說。”先到的麵蒙黑紗人冷冷道:“你憑什麼不許我說?我偏要說,當日如果嫁給他的是我,我會幫助他把黑龍會整頓得井井有條。也許到今天黑龍會還是黑龍會,不會淪落異族之手,他今年不過四十五歲,也不會在二十五歲就死了。”

她似是故意要刺傷後來的麵蒙黑紗人,因此沒待她開口,接著又道:“你看,我不是赤手空拳就創立了百花幫?聲勢並不在黑龍會之下,有黑龍會那樣的基業,還會保不住麼?”她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鋒利的尖刀,深深地刺進後來的麵蒙黑紗人的心窩。

後來的麵蒙黑紗人突然從麵蒙黑紗的臉上,滾落兩行淚水,點頭道:“妹子說得對,是爹他老人家錯了。我太無能,我隻配嫁給一個普通人,做個賢妻良母,我配不上他,我不配嫁給一個肩負重任的英雄人物,是我害了他,我……”她嗚咽失聲,再也說不下去。

先到的麵蒙黑紗人得意地冷笑一聲,道:“可惜你知道得已經晚了。”再也不去看她一眼,依然轉過身去自顧自朝嶺上缺口走去。

後來的麵蒙黑紗人正在傷心流淚,一聽她舉步朝缺口行去,急忙拭拭眼淚,叫道:

“妹子,你快停步。”

先到的麵蒙黑紗人不耐道:“我沒有工夫和你羅嗦。”

後來的麵蒙黑紗人跟著走去,說道:“妹子要去黑龍潭作甚?”

先到的麵蒙黑紗人冷聲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後來的麵蒙黑紗人道:“妹子是為了潭底洞府中重陽真人的劍術武功來的?”先到的麵蒙黑紗人道:“怎麼,我不能來?”

後來的麵蒙黑紗人委婉勸道:“妹子,你是知道的,潭水劇毒無比,除了‘驪龍珠’,天下無藥可解。”

先到的麵蒙黑少人冷峻目光,直注後來的麵蒙黑紗人,問道:“你把‘驪龍殊’帶來了?”

後來的麵蒙黑紗人微微搖頭道:“我沒有‘驪龍珠’?”先到的麵蒙黑紗人注視了她良久,才冷哼道:“那你來作甚?”

後來的麵蒙黑紗人道:“我是趕來勸阻你的,不可輕易犯險。”

先到的麵蒙黑紗人冷峻地嘿了一聲,才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腳下突然加快翻過山嶺缺口,沿著小徑,疾快地朝山下走去。後來的麵蒙黑紗人沒有再說,隻是隨著她身後跟了下去。

先到的麵蒙黑紗人候地轉過身來,手上已經多了一柄雪亮的長劍,劍尖一指,目中棱芒閃動,冷喝道:“你再跟著我來,莫怪我寶劍無情。”

後來的麵蒙黑紗人腳下一停,幽然歎道:“妹子也許練成了什麼解毒藥物,但潭水二十丈,積毒已深,除了‘驪龍珠’,均不可恃……先到的麵蒙黑紗人怒聲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再不走,就莫怪我心狠手辣。”話聲一落,再也不理後來的麵蒙黑紗人,身形疾掠而起,縱身朝山徑上疾奔下去。這裏山穀間,已是霧氣彌漫,她去勢快若流星,轉瞬之間便已消失不見。後來的麵蒙黑紗人默然一歎,她果然沒有再跟她下去,卻轉身朝東首一條荒涼的石徑走去。

黑龍潭上,依然濃霧如晦,伸手不見五指。先到的麵蒙黑紗人正是百花幫的太上,她自小在黑龍會長大,對山中路徑,自然極熟。此時雖然黑霧迷蒙,對她自然並無多大影響,腳下絲毫不慢,身形起落如飛,直向潭邊奔來。到得潭邊,她就不敢大意,腳下也同時慢了下來,繞著東首石壁,踏上石梗。她目的自然也是朝北首龍頭走去,但就在她踏上東首石梗之際,突然心生警兆!原來她發現霧中有人,距她身前已不過一丈,當然,她發現人家的時候,對方隻要武功不弱,自然也會立時發覺有人!

果然但聽霧中傳來一聲沉喝:“什麼人?”

太上豈會把黑龍潭巡守的劍手放在眼裏?口中冷冷應道:“我。”

“我”字出口,身形候然欺進,手中長劍宛似毒蛇出洞,寒芒一閃而至,朝對方急刺過去。這一劍她蓄意先下手為強。目的在於速戰速決,一舉搏殺對方,出手自然淩厲無匹。

對方那人武功也是極高,隻見黑霧中寒光一閃,一道冷森的劍鋒直刺過來,心頭不覺暗暗一驚,喝道:“你不是本會的人。”護胸長劍,平推而出。出手不快,但劍身上卻滿布真力,顯然劍上造詣極深。隻聽“當”的一聲金鐵交鳴,太上閃電般刺出的一劍,登時被他封解開去。

太上這一劍乃是蓄勢而發,居然被對方化解開去,心頭也同樣一凜。冷哼道:“我自然不是黑龍會的人了。”劍勢未收,左手已經拍出一股掌力直撞過去。她功力深厚,出手更是奇快絕倫,雙劍方接掌風已經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