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中那人怒笑一聲道:“來得好。”同樣左腕疾揚,猛力拍出一掌,反擊過來。這人一身功力,幾乎不在太上之下,這掌含怒反擊,威勢同樣十分淩厲,兩般潛力一撞之下,立時響起蓬然輕震,兩人身前潛力如潮,湧起一陣嘶嘯的旋風,吹得兩人衣抉飛揚,獵獵有聲。
太上心頭暗暗吃了一驚,付道:“此人身手極高,自己時間有限,非得立時把他解決不可!”心念轉動,奇招突出,手中長劍一揮,登時暴起一道青芒,直射過來。
這一道青芒,驚虹掣電,匹練激射,劍光過處,一二丈內的漾漾濃霧,悉被劍氣掃蕩開去!
劍光照射,但見一丈開外站著一個身材修長的青袍人,麵現驚容,連揮手中烏黑長劍,飛灑出一片劍影,繞身而起,口中急叫道:“快請住手。”雙方劍勢,何等勁急,他喝聲未落,但聽一陣“鏘鏘”劍鳴!
青袍人一片烏黑劍影和太上揮出的一道青芒,在這電光石火之間,至少接連接觸了十餘響之多,但其實隻不過是交手一招而已。光芒消斂,太上依然屹立原處,那青袍人卻連退了三步。
太上殺機已動,口中沉哼一聲道:“很好,你再接我一招試試。”話聲出口,正待發劍!青袍人已經著急的道:“慢來,慢來,快請住手,聽老朽一言。”
太上聽他這般說法,隻得劍勢一停,冷冷說道:“有話快說!”
青袍人道:“老朽想請教一聲,夫人方才使的那招劍法,可是‘神龍出雲’?”
“飛龍三劍”中的“神龍出雲”,原本是要縱身飛起,淩空發劍,但太上二十年潛修苦練,劍術已臻化境,因此她在揮手之間,即可隨意變化,劍化匹練,暴長而起,無須再照原來劍式,縱身飛躍才能發劍。青袍人若非在劍術上,也有極深湛的造詣,像這樣已經化去的劍招,如何認得出來?”太上雙目冷電暴射,冷笑道:“你能認出我的劍招來,足見高明……”
青袍人沒等她說完,臉露驚喜,急忙拱手道:“原來是淩夫人,老朽……”
太上截著他話頭,冷冷道:“我不是什麼淩夫人。”
青袍人呆得一呆道:“夫人方才使的是‘神龍出雲’,不是淩夫人,那會是誰?”
太上微曬道:“難道隻有如玉會使‘飛龍三劍’?”青袍人神情一震,望望太上,忽然拱手道:“你是……二姑娘,請恕老朽多多失敬。”二姑娘,就是老會主黑海龍王鐵中峰的親生女兒鐵如花。
太上神色稍賓,徐聲說道:“我現在是百花幫的太上。”
青袍人連連應是道:“是,是,在下見過太上。”
太上問道:“你如何知道是我?”
青袍人躬身道:“在下榮敬宗,追隨老會主多年,自然認識了。”太上道:“你在黑龍會現任何職?”
榮敬宗道:“說來慚愧,在下身受老會主大恩,苟顏事賊,充任黑龍潭總管,這二十年來,始終耿耿於心,未能或釋。如今好了,二姑娘、淩公子都趕來了,在下總算苦熬著等出頭了。”
“淩公子也趕來了。”這幾個字,聽到太上耳裏,不由一怔,問道:“你說什麼?
誰是淩公子?”
榮敬宗笑應道:“二姑娘原來還不知道,淩公子就是淩故會主的公子,天可見憐,淩公子還是遺腹子。”
太上心念閃電一動,暗暗付道:“難怪如玉也在這裏出現,原來他們母子一起來的。”一麵凝目問道:“你看到他了,淩長風的兒子,叫什麼名字?”榮敬宗道:“他叫淩君毅。”
“淩君毅!”太上似是深感意外,麵蒙黑紗之中一雙冷厲的目光,愈來愈冷,哼道:
“果然是他,他會沒死!”
說到這裏,突然目注榮敬宗,急急問道:“他人在哪裏?”
榮敬宗多年老江湖了,自然聽得出她問話的口氣有些不善。這位現任百花幫太上的二姑娘,老會主在日就驕縱慣了,性情偏激。一時深悔方才失言,隻得陪笑道:“淩公子方才曾在這裏出現,在下沒留得住他,已經走了一會。”
太上冷冷一笑道:“他去了哪裏,你真的不知道麼?”榮敬宗道:“淩公子不肯說,在下也不便多問。”
這時天色已經漸漸黎明,晨霧雖濃,但對麵已可隱約看到人麵。太上目力如刀,注視著榮敬宗道:“那麼他來找你作甚?”
榮敬宗隻覺這位二姑娘果然不愧是百花幫的太上,雙目肅殺之氣甚重,威棱懾人,一麵陪笑說道:“淩公子和在下並不相識,怎會來找在下?這情形和方才一樣,在下發現他使的是‘飛龍三劍’,才問他姓氏,方知是淩會主的公子。”
太上冷笑道:“找到黑龍潭來,自然是為了潭底洞府中重陽真人遺留的武功,哼,老身勞師動眾,他倒想趁現成!”說到這裏,忽然沉聲道:“榮總管既然口口聲聲說先父對你恩重如山,耿耿在心,我想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大概不會推辭的吧?”
榮敬宗暗道:“北女果然厲害,但話已被她套住了,看來自己隻好答應了。”一麵連連拱手道:“二姑娘有什麼要在下效勞之處,在下豈敢推辭?”太上道:“很好,你既是黑龍潭總管,立即替我下令去,要你手下守住入穀通路,不準有人擅入,擅放之人,格殺勿論。”榮敬宗麵有難色,說道:“不瞞二姑娘說,在下手下,雖有十二名劍手,但如今的黑龍會受官家控製,所有的人,既然投靠到黑龍會來,自是想由此進階,除了現有的一份薪餉,還有博取功名的希望,因此他們可說個個都是清廷忠實的鷹爪走狗,誰也不會聽在下之命,去做妨礙自己前程的事。”
太上冷冷一哼道:“他們不肯,好在此潭隻有一個出入山口,那就由你給我守住穀口也行。”
榮敬宗遲疑地道:“二姑娘,你要做什麼?”太上冷聲道:“這個你不用問。”
榮敬宗又道:“二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太上身上披著一件寬大的黑色大氅,此時解開胸前緊縛著的帶子,脫下黑氅,裏麵縛著兩個皮袋。
太上朝兩個皮袋一指,說道:“你替我把兩個皮袋中的藥水倒進潭裏去,就去穀口守著,不準讓任何人進來。”
榮敬宗心頭犯疑,忍不住問道:“二姑娘,這兩個皮袋之內,貯的是什麼藥水?”
太上道:“是專解毒泉的解藥。”
榮敬宗遲疑了一下道:“二姑娘要下去潭底麼?這毒泉隻有‘驪龍珠’可解……”
太上冷聲道:“你不用多說,快給我倒下去,”榮敬宗隻得依言把兩個皮袋打開,一齊倒入潭中。這時天色已經大亮,黑龍潭上,濃霧也漸漸稀薄!太上等他把兩皮袋的藥水倒下之後,急忙探首朝潭中望去。這兩個皮袋內所貯藥水,正是淩君毅替百花幫煉製的“毒汁”解藥。在當時試驗之時,輕得像露珠般一滴解藥,就可化去一盂“毒汁”,變成清水,這兩皮袋解藥,足可化去整個黑龍潭的毒泉!
照說解藥倒下去之後,潭水自然而然由濃而淡,由淡而無。太上目不轉瞬的注視著潭水,但潭中比墨還黑的潭水,依然毫無動靜,黑得深不見底!黑的比墨還濃!敢情“解藥”已經失效!太上蒙麵黑紗之中,一雙目光,漸漸變得冷厲如刀,冷煞得怕人,沉怒地哼了一聲,切齒道:“小畜生誤我大事!”
榮敬宗眼看天色已經大亮,潭中還是一無動靜,心頭也禁不住暗暗焦急!潭底洞府是神算子精心建造的,其中步步危機,牽一發可以動全身。自己又沒有進去過,不知裏麵究竟如何情形。淩公子進去了已經一個多更次,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就在他心頭憂心如焚之際,太上也望著潭水,已經完全絕望,獰厲地道:“好小於,我不會放過你的。”突然轉過身來,冷聲道:“榮總管,你知道淩君毅是朝哪一個方向去的?”
榮敬宗道:“黑龍潭隻有一個出口,淩公子……”話聲未落,突聽潭心響起一陣“嘩嘩”的水聲,平靜的潭水,登時冒起了八個遊渦!
北首石壁上從龍頭口中噴出來的“毒泉”,也已停止,潭中水位,正在急劇地下降。
太上冷厲目光,直注在榮敬宗的臉上,冷聲道:“潭底已經有人進去!你說,是不是那姓淩的小畜生?”
榮敬宗心知淩君毅已經得手,心頭雖然暗喜,但他方才已領教過這位二姑娘的劍術,可以說已臻化境,再聽她口氣,似乎對淩公子怨毒甚深。一時不禁又暗暗替淩君毅擔起心來。他內心雖然驚喜交集,但臉上卻是絲毫不露,腳下不禁後退一步,道:“在下真的不知道。”
太上冷笑道:“還說不知道,你一直守在這裏,不是替姓淩的小畜生打接應?”榮敬宗到了此時,不得不莊容道:“二姑娘,你是明白人,老會主手創黑龍會,為的是響應長公主的號召,恢複大明江山。那時大江南北,不少教友組織先後被清廷破獲,長公主把聯絡天下英雄的教友名冊移藏本會。這是最機密的東西,老會主才建造了這座黑龍潭。不想黑龍會被賣主求榮的一批惡賊出賣,清廷非要得到這份名冊不可,這份名冊,真要落到他們手裏,大江南北,至少也有幾萬人遭到株連,武林各門各派,均將同歸於盡。在下忍辱偷生,盼望的就是今天……”
太上道:“你說下去的,果然是姓淩的小畜生?”
榮敬宗道:“不錯,淩公子下去了,他是去銷毀這份名冊的。在下守在這裏,正是替他接應,以防萬一,現在大概快要出來了。二姑娘,你是淩公子的長輩,又率領百花幫精銳而來,你們自己是至親骨肉,應該捐棄私嫌,全力協助淩公子,一舉破去被鷹爪控製的黑龍會。因為這是老會主手創的基業,淪入異族之手,老會主……”
太上濃哼一聲道:“住口,你不用替姓淩的小畜生說情,黑龍會自然要破,但我先要殺了姓淩的小畜生。”她口中雖在說話,目光卻一直注視著潭中,此時水位已經愈降愈低,潭心漸漸露出一座礁石,遠望過去,礁石上端一個圓形的巨石,正在緩緩的向上冒起!一個青衫少年,正從冒起的石球之下,探出頭來。
天色已經大亮,霧氣漸消,已經稀薄得就像一層透明的輕紗!太上目光何等犀利,她一眼就認出那人正是淩君毅,一時不由得怒從心起,冷哼一聲,右手長劍突然脫手擲去,雙足一點,人已淩空飛起,奇快無比,腳尖落到電射出去的劍身之上,劍光如虹,衣抉飄飛,淩空飛渡十二丈寬的潭水,朝潭心石礁落去。
榮敬宗看她擲出長劍,還當是當作暗器,襲擊淩君毅,口中急叫一聲:“二姑娘不可……”等到看她躍登劍身,心頭更是既驚又凜!十二丈寬的潭水,武功最高的人,也無法飛渡,但她這一手“一葦渡江”,簡直使得出神入化!
二十年來,這位二姑娘的個性,似乎愈米愈見偏激冷酷。
她這一飛落礁石,難保不和淩公子動起手來,以她這身高不可測的武功造詣,隻怕淩公子極難是她的對手……就在此時,黑龍潭的西南首方,同時飛起一道匹練般的劍光,現在薄霧漸消,清晰的可以看到那道劍光上麵,同樣站著一個黑紗蒙麵的黑衣人,衣袂淩風,精虹電射,朝潭心礁石投去。
榮敬宗看的心頭暗暗一凜,付道:“這又是誰?”
兩個人使的都是“一葦渡江”身法。“一葦渡江”乃是少林秘技,看來這兩人和少林都有極深的淵源!黑龍潭周圍二十四丈,因此從任何角度離潭心都是十二丈。這兩人以“一葦渡江”身法,擲出長劍,登劍渡江,發劍雖有先後,但也隻不過是先後之差。
淩君毅堪堪從開起的石球底下鑽出身來。太上已經落到礁石之上,目光冷森,喝道:
“該死的小畜生。”揮手一劍,朝淩君毅當胸刺來。
淩君毅還未看清人影,但聽出是太上的聲音,不覺脫口叫道:“你是太上!”身形飛快的一閃,避開了劍鋒。
這真是說時遲,那時快!淩君毅閃避劍勢之際,後來的蒙麵黑紗人也已淩空瀉落,一下攔在淩君毅麵前,長劍一揮,但聽“當”的一聲,架住了太上的劍勢,叫道:“妹子,你不能傷他。”
她這一開口,淩君毅聽得驀地一驚,叫道:“娘!”這後來的蒙麵黑紗人正是淩君毅的生身之母鐵氏夫人!
太上麵蒙黑紗,但兩道眼神冷厲如刀,隱射殺氣,厲聲道:“誰是你妹子?小畜生破壞我大事,我非取他性命不可,你給我滾開。”刷的又是一劍,刺了過去。
鐵氏夫人長劍一格,又架住了太上的劍勢,說道:“妹子,能對孩子動刀動劍……”
太上厲聲道:“不用多說,你母於都非死不可。”喝聲中,刷刷刷三劍急刺而出。
鐵夫人長劍連揮,硬接了她三劍,依然架住了她的劍勢,說道:“我不能死,我要手刃出賣黑龍會的叛陡,替爹光複門戶,替我丈夫報仇。”淩君毅雖覺太上太過狠毒,但如今他己知道太上就是自己的姨母。隻不知她和母親究競有何怨隙,翻臉成仇?但動手的兩入,都是自己的長輩,心頭雖急,卻不敢出言相勸。他鑽出地窟之後,開啟的石球已經自動往下降落。堵住了洞窟。黑龍潭的機括布置,是有連貫性的。石球一經恢複原狀,北首石壁上的龍頭,又開始噴出毒泉。
本來流注潭底另一蓄水池中的潭水,此時也由八處湧出。
潭水水位已在逐漸上升!但太上卻是是鬢發飛揚,臉色獰厲,連聲厲叱,劍發如風,不顧一切地朝鐵氏夫人亂砍亂刺。鐵氏夫人隻是舉劍封架,並未還擊,一連串的“當當”
劍鳴,急如驟雨,把太上一輪急攻,全數擋了開去。
淩君毅心頭大急,叫道:“太上快請住手,再不及時離開,潭水就漲上來了。”
突聽隔岸響起一聲怪笑,接著說道:“大膽叛逆,你們還想生離黑龍潭麼?”話去甫落,但聞一聲梆子響,一陣飛蝗般的淬毒長箭,朝潭心密集射來,這時潭水已經很快的淹上礁石。
鐵氏夫人急叫道:“妹子快走。”
太上對黑龍潭毒泉,自是極懷戒懼,怒哼一聲,雙足頓處,身形淩空飛起,手中長劍同時擲出,劍化長虹,人如馭龍飛行,直向對岸投去。人在半空,迎著漫天飛射而來的勁急強矢,雙手連揮,宛如分花拂柳,轉瞬已達岸上。
淩君毅在太上飛起之時,急急叫道:“娘,你老人家快走。”
鐵氏夫人心知淩君毅身佩“驪龍珠”,潭水對他無害,這就叮籲道:“你也快來。”
話聲一落,同樣擲起長劍,縱身躍起,化作一道銀虹,朝岸上激射過去。
岸上二十四名弓箭手,幾曾見過人會踏劍飛行?而且射出去的長箭,遇上劍光,就像風吹麥浪,紛紛朝兩邊分開,心頭更是驚慌!太上當先飛落,口中冷嘿一聲,揮手就是一劍,一道銀虹,矯若神龍,橫掃而出,劍光乍亮,慘嗥隨著響起!首當其衝的四五個弓箭手,立被劍光斬成兩截!太上一劍出手,回過頭來又朝左首橫掃出去,劍勢之快,當真像驚雷掣電,一閃而過!慘嗥驚叫,隻叫出半聲,就寂然無聲,緊接著就是一陣“噗”“噗”之聲,少說也倒下去了四五個之多。她隨手兩記橫掃,也隻不過電光石火般事,二十四名弓箭手,至少已有半數倒了下去。其餘的人早巳雙腳發軟,跌跌撞撞地四散奔逃,哪裏還敢發箭?
就在此時,隻聽有人沉喝一聲:“大膽叛逆,還不住手?”
太上抬目看去,隻見三丈外的一座巨岩之下,一排站著十幾個人!中間一人,年約四十五六,濃眉細目,臉如重棗,身穿紫袍,看去十分威武。他左首是一個紅衣番憎,身後隨侍兩個弟子。右首是一個六旬左右的青袍人,其次是黑龍潭總管榮敬宗,再次是四個四十開外的藍衣漢子。在這幾個人的兩邊,則是八名手持烏黑長劍的黑衣漢於,一望而知是黑龍潭的劍手。
這喝聲是六旬左右的青袍人發的。
中間紫袍人目注太上,沉聲道:“你是鐵如玉?還是鐵如花?”太上冷峻地道:
“你管我是誰?”
鐵氏夫人厲聲道:“你是什麼人?”
榮敬宗冷嘿道:“你們膽敢擅闖黑龍會禁地,如今見了本會會主,還不棄掉手中長劍束手就縛?真想造反麼?”這話已經暗示這紫袍人,就是黑龍會會主韓占魁。
韓占魁自小由老會主黑海龍王鐵中峰扶養長大,也就是說,他和鐵氏夫人,太上都是一起長大的,鐵氏夫人哪會認不出來?
但在她記憶中,韓占魁是個貌相白哲,人極斯文,臉上除了一個鷹鉤鼻,看不出他有何陰險,眼前此人,生成一個又紅又黑的重棗臉,濃眉細目,根本不是出賣黑龍會,害死自己丈夫的韓占魁!她望望紫袍人,冷聲道:“你不是韓占魁。”
淩君毅跟在鐵氏夫人身後,低聲道:“娘,他臉上戴著麵具。”
紫袍人目光深深注視了淩君毅身上的“驪龍珠”一眼,豁然笑道:“小子,你就是淩君毅。”
這句話,鐵氏夫人聽出口音來了,身軀驀地一顫,長劍朝指,顫聲道:“你就是韓占魁,你這喪心病狂的惡賊,果然是你!”
韓占魁大笑道:“不錯,兄弟正是韓某。咱們是一起長大的,當年若沒有姓淩的闖了來,你如玉姑娘早該是我韓某的妻室,今天也不失為夫人之尊了……”原來當年韓占魁不但以鐵中峰(老會主)的繼承人自居,而且也一直暗戀著鐵如玉,如花(太上)卻傾心於淩長風。但老會主因師兄開諦大師的介紹,決定由淩長風繼任會主,更因自己女兒如花個性偏激,義女如玉則溫婉識大體,可以輔佐淩長風,才把義女如玉許配給淩長風為妻。他這一決定,自然也經過仔細考慮,哪知卻因此導致了如花負氣出走,韓占魁由妒生恨,投靠清廷,出賣了黑龍會。這一變故,自然不是老會主始料所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