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聽到他說【是】。
忐忑了好久,我籲了口氣,點開微信。
他回:【是挺沒出息的。】
我怔怔地盯著那幾個字,心涼了下去。
高中兩年,大學四年,出國至今也快兩年。
算起來我喜歡他,已經整整十年了。
千絲萬縷的光陰,其中風雨,並不是一言能說盡。
我整理好情緒,故作輕鬆地勸慰他:
【作為同學我隻能勸你放下,去開始自己新的生活。有些人,真的隻適合留在某個階段的回憶裏。所以請你以後好好生活呀,江觀硯同學。】
我也要放下你,開始新生活啦。
而你,就存在我十七歲的回憶裏吧。
11
回國後,孔辛給我舉辦了一場接風宴。
其實也沒來幾個人。
但我還是把自己給喝出了急性胃炎。
孔辛慌忙把我送去了醫院。
我聽到她打電話,好像在叫江觀硯的名字。
沒一會兒,身穿白大褂的江觀硯,就出現在急診室裏。
一看到那張臉,我眼淚就開始流個不停。
我好像已經好多好多年,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過他了。
他接過急診醫生的活兒。
開始給我觸診。
小心翼翼地觸摸我的腹部:「這疼嗎?」
我搖頭。
我不知道。
自他來後,我全身除了心哪都感覺不到痛了。
孔辛看出了我那沒出息的模樣,把剛才的醫生換了回來。
江觀硯有些失落地走了出去。
我心裏難受,卻又不知道怎麼跟他說。
我是因為喜歡他,情緒過激,才感覺不到別處的疼痛,影響了他的診斷。
不是因為懷疑他的醫術。
被叫回來的醫生一頭霧水:「江醫生可是腸胃科最有為的醫生了,你們這是?」
孔辛打哈哈道:「個人恩怨,個人恩怨。」
「個人恩怨?你們不會就是江醫生傳聞中的那個白月光吧?」護士滿眼探究地打量起我來。
「這怎麼可能?」孔辛忽地一炸,瞳孔放大。
護士被她震到,小心道歉:「不好意思,是我瞎猜了,您冷靜。」
孔辛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大,尷尬撓頭:「你別介意啊,我這個人性子比較咋呼。」
護士點頭,兩人默契地結束對話。
病情不算很嚴重,不需要住院。
掛完點滴拿了藥,我和孔辛正打算回家。
沒想到江觀硯居然還在。
「好點了嗎?」
我沖他笑笑:「好多了。」
「嗯,我送你們回去吧?」
孔辛聞言把藥往江觀硯懷裏一扔:
「你送林樂吧,我懶得跟你們兜來兜去。我喜歡坐地鐵,快、直、準。」
說完她翻了個白眼走得飛快。
江觀硯扶我坐上他的車,座椅給我調了個舒適的弧度,還貼心地係上安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