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錢家那位,錢兆,之前被人殘忍地扣去了眼珠子,今日竟莫名被水鬼拖到了水底!”這樣的消息,如同驚雷一般,在人群中炸響,引得眾人紛紛側目,臉上寫滿了震驚與恐懼。一時間,京城仿佛被一層厚重的陰霾所籠罩,人心惶惶。
街頭巷尾,無論是販夫走卒,還是達官顯貴,都在私下裏交換著這一駭人聽聞的消息。有人低聲細語,猜測著背後的真相;有人則搖頭歎息,感歎世態炎涼,報應不爽。更有甚者,將此事與幾年前轟動一時的滎王府嫡長子蕭暨踩踏案聯係起來,繪聲繪色地講述著一段段未經證實的“內幕”。
“你們可知,錢兆那雙珠子,是他自作孽的代價!”一位老者,手撚胡須,故作神秘地說道,“想當年,蕭暨公子那事,明明是他錢兆為了私利,偽造證據,硬生生將黑的說成了白的,讓蕭大公子免去了牢獄之災。天道輪回,這不,報應來了!”
此言一出,四周頓時響起一片唏噓之聲。人們紛紛回憶起當年那場轟動京城的案件,蕭暨因一時衝動,不慎踩踏了平民,本應受到嚴懲,卻因錢兆的“巧妙”安排而得以脫身。如今,錢兆的遭遇,仿佛是對那段往事的最佳注解,讓人不禁唏噓感歎,世間果真有因果循環,善惡有報。
錢兆聽到那些如利箭般穿透心房的流言蜚語後,獨自一人踉蹌回到房間,反手將門重重摔上,仿佛要將外界的喧囂隔絕在外。
然而,那些惡毒的話語卻如同附骨之蛆,在他腦海中反複回響,讓他無法逃脫。憤怒與恐懼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他緊緊束縛。
他開始在房間內瘋狂地踱步,雙手緊握成拳,眼神中閃爍著不可遏製的怒火。突然,他猛地一揮手臂,將桌上的茶具、花瓶一一掃落,瓷器碎裂的聲音伴隨著他的咆哮,在房間內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我隻是在漯河上遊船,怎麼就……”錢兆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他回想起昨日遊船時,突然感覺腳踝一緊,仿佛有隻無形的手從水底伸出,將他硬生生拖入冰冷的深淵。那種絕望與恐懼,至今仍讓他不寒而栗。
就在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錢憶走了進來。
“哥哥又發脾氣了?外頭伺候的人都不敢進來。”
她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隻是淡漠地注視著眼前的這一切,仿佛早已預料到錢兆的失控。
錢兆見狀,怒火更甚,他認定錢憶是來看自己的笑話,於是猛地衝向錢憶,想要將滿腔的怒火發泄在她身上。
然而,錢憶身形靈活,輕巧地一側身,便躲過了錢兆的攻擊。她站在一旁,壓低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聽說滎王府的嫡長子蕭暨公子,也是落水而亡,且死狀慘烈。如今哥哥遭遇這等怪事,說不定,是他來尋你了。”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徹底擊垮了錢兆的心理防線。他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錢憶,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他踉蹌幾步,跌坐在地,雙手抱頭,發出陣陣哀嚎。他覺得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個無法掙脫的漩渦,四周是無盡的黑暗與恐懼,而那隻來自水底的“手”,正一步步向他逼近……
錢兆徹底瘋了,他的理智在那一刻崩潰,隻餘下無盡的恐懼與悔恨,在心中久久回蕩。
錢憶出門,對一旁候著的人說:“大公子瘋了,送去天台寺吧,多派幾個人看著,免得傷了人。”
“是。”
錢憶看著偌大的錢府,以後自己就是這唯一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