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澎湃地從眼眶中奔湧而出,濕了臉龐。

謝卿姝渾然不覺,愣了一瞬間後,麻木的起身,竟連鞋子都顧不上穿,一路朝太後所在的鳳儀宮跑去。

鳳儀宮內,太後一身華服,冰冷的躺在床榻上。

宮女太監跪了一地,皆泣不成聲。

謝卿姝跑了那麼久,竟感覺不到一點累,她隻覺得心跳的厲害,虛浮的腳步走到門框前,她看清了殿內的景象。

終於,再也支撐不下去,身子向後一倒,暈了過去。

……

太後靈柩前,謝卿姝和謝錦鈺一身孝衣跪在蒲團上。

謝卿姝眼眶紅的厲害,往日水靈靈的眼睛裏如今失去了光澤。

她麵色蒼白,低著眉也不知在看什麼。

身旁的謝錦鈺小小的年紀,剛經曆了喪母之痛,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雙好看的眼睛哭成了紅腫的小核桃。

謝卿姝不說話,謝錦鈺哭著哭著便睡著了,小小的腦袋靠在謝卿姝的肩膀上,即便睡著了,他似乎也不太安穩。

睡夢中的他哭的肩膀一抽的,嘴裏還喃喃喊著:“母後,母後……”

“鈺兒不要母後離開……”

謝卿姝低頭看去,尋了舒適的姿勢把他攬在懷中,讓他睡的安穩些。

聽清他嘴裏的那些話後,一直竭力克製的情緒再也繃不住了。

謝卿姝怎麼也想不到,一直疼她愛她的母後會突然有一天離她遠去。

再也回不來了……

太醫的話還回蕩在謝卿姝耳邊,“自從陛下駕崩後,皇後娘娘憂思難慮,本就身體不好,再加上傷心過度,沒剩下多少時日了。”

謝卿姝眼睛猩紅地質問他:“那為何不告訴我?”

太醫誠惶誠恐地道:“公主息怒啊 ,是太後娘娘吩咐我們把此事瞞著公主殿下的,而且娘娘這病,已經拖了許久了,已是病入膏肓之體,也……”

謝卿姝緩緩閉上眼睛,任由淚水直流,模糊了視線。

她竟不知母後的身體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想起回宮後,陪在母後身旁的日子少之又少,謝卿姝忍不住的自責。

腦海中回憶起以前種種,謝卿姝心口窒息地彎下腰身,幾乎痛苦地蜷縮在地上。

三日後,天空下起來霧蒙蒙的小雨,皇帝下旨,厚葬太後,舉國哀痛,遺體入皇陵遵從先帝遺願一並合葬。

與此同時,京城的消息耽擱了幾日,但也傳到了漠北邊境的顧時珩手中。

主帥軍帳中,顧時珩看著侍衛呈上來的折子,越往後看眉頭越緊蹙。

太後突然駕崩確實是他沒想到的。

“是什麼原因?”他問。

侍衛老實回答:“自從先帝去世後,皇後娘娘就病倒了,據太醫說,皇後娘娘是悲傷過度,身子骨本就不好,所以就……”

侍衛說完見顧時珩還沉思著,便疑惑地問:“將軍,您還有何吩咐?”

“就沒了?”顧時珩反問侍衛。

“還沒有其他的事?”修長的指尖搭在桌麵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敲著。

侍衛撓撓頭,不解道:“沒有啊。”

顧時珩沒聽到自己想要的那個答案,煩躁地揮揮手,示意他下去。

待侍衛走後,顧時珩擰著眉突然出聲,喊了一句,“宋二。”

暗衛應聲下來跪在前方,“主子有何吩咐。”

“去查查這些時日宮裏發生的事情,記住不要打草驚蛇,越詳細越好。”

宋二不明白主子要幹什麼,得了吩咐立馬閃身消失,去與京城中的探子聯絡。

晚間的時候,宋二終於將重新得到的消息一字不落的告訴顧時珩。

太後駕崩的事情與前麵侍衛說的一般無二,但後麵的事卻是全關於長寧公主的。

“公主知道太後娘娘駕崩的消息後,氣急攻心,竟暈了過去,好在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三日後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