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說完,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一眼上座神色晦暗的主子。
又繼續小聲道:“公主想來很是傷心,京都的探子來報,說公主好幾日都沒有胃口用膳了。”
靜謐的空氣中隻有燭火劈裏啪啦燃燒的聲音。
顧時珩低著眉,薄唇抿緊,沒有說話。
宋二一時間不確定自己說的,是否合顧時珩的心意。
欲要下跪請罪時,上方傳來低沉的聲音,“去派人尋姚大夫過來。”
宋二鬆了一口氣,旋即應下,“是,主子。”
軍帳內再次歸於安靜。
顧時珩側頭看向案桌上朦朧的燭火,火苗隱約跳動,顧時珩看的出神,腦海中恍惚想起謝卿姝那張臉來。
此刻她定是淚流滿麵,傷心不已吧。
想起她難受的模樣,顧時珩心髒猛地揪起,疼地他劍眉緊蹙。
外頭侍衛的聲音響起,拉回了顧時珩的思緒。
想起剛才自己的反應,顧時珩臉色一黑,暗罵自己沒出息。
既然和離了,那她的一切與他何幹?
她如此絕情,自己又何必繼續念著她的?
“進來。”
顧時珩拿起案桌上的折子,煩悶地翻兩頁。
“將軍,斥候來報,突厥王子近日開始整頓兵馬,又召集了附近部落的士兵,馬匹,朝雲水關的方向正在過來。”
“豫王呢?”
顧時珩收斂起了方才的情緒,那張冷峻的麵容上是一副肅殺之氣,從骨子裏透著天生的威嚴。
侍衛麵色嚴肅,認真回答:“派進去的探子隻在突厥王室內看到過他一次,這次出兵,並未見他的身影。”
豫王與突厥王室勾結誰也沒想到,他若是和他們聯合起來,撕毀盟約,向南越發兵,其後果不堪設想。
顧時珩攥起的拳頭緊了緊,沉聲吩咐:“交代下去,全軍嚴陣以待,不可鬆懈半分,另外傳李勇和尚傑前來議事。”
“是。”
……
日落西山,斑駁的夕陽餘暉灑在附近的山頭,給其鍍了一層薄薄的金輝。
事情發展的方向果然不出顧時珩所料,突厥王室果真不顧和親盟約,與豫王勾結起來,向南越發起進攻。
現如今的突厥王病重在床,整個王室被大王子固倫和牧丹王兩方勢力所夾持著。
牧丹王的意見尚未可知,向南越發兵這是大王子固倫的想法。
不出五日的路程,固倫所帶領的突厥大軍已經穿過圖蘭草原,距離雲水關不遠的地方安營紮寨。
雲水關西南一側有一望月山,其地勢險峻,尤其是寒冷臘月,大雪封山,常年不化,異常險阻。
望月山是可以說是南越和突厥的交界地帶。
其一半的地形在突厥的地形上,對南越來說占有不利因素。
……
突厥王帳內,寬敞而華麗,彌漫著淡淡的香氣和威嚴氣息。
在最上方,擺放著一張巨大的虎皮椅,其上坐著一位引人注目的青年男子,男子身姿挺拔,閑散地倚在靠椅上,微卷的長發皆披在身後,五官輪廓深邃,那雙琥鉑色的眸子裏此刻含著淡淡的笑意。
他帶有深意地眼神朝旁邊坐著的中年男子一瞥,“不知王爺可否有把握?本王的全部身家可是都押在了王爺的身上啊!”
固倫手裏轉著彎刀,悠閑色問道。
身旁的豫王卻臉色微沉,冰冷的眼神朝著固倫射去,“本王與王爺是多年的交情,王爺難得還信不過本王嗎?”
說著,他冷哼一聲:“既然信不過,王爺就該當初綁了本王,給顧時珩眼巴巴地送過去,再對他乞憐搖尾,請求他幫助你坐到突厥王的位置。”
固倫聽後,並沒有生氣,反而發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本王隻是開個玩笑而已,王爺難得要計較嗎?”
“王爺選擇棄暗投明,實乃明智之舉,我與王爺聯手,豈會有失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