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倫確實和豫王暗地裏勾結了幾年,兩人都是有野心的人,不甘淪落現狀,固倫明白,他要奪得王位,與王叔對抗,少不了豫王的幫助。

豫王一身青白相間的漢袍加身,比不上往日京城中的服飾,但也差不到哪裏去。

誰也不曾想到,他那副閑雲野鶴的外表下竟藏著如此大的野心。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平和的眉宇間多了幾分戾氣,憤憤道:“當初顧時珩欺騙本王,害的本王淪落至此,這筆賬本王記得很清楚,定要向他討要回去。”

他是知道顧時珩心裏對皇帝不滿,又以當年的那檔子事為籌碼,所以對顧時珩深信不疑。

殺父之仇,焉能不報。

他看準了顧時珩會出兵,所以才義無反顧地相信他。

可沒想到,他會臨時反悔,把殺父仇人的兒子擁立為皇帝。

甘願俯首稱臣。

真是窩囊廢,若是他,手中握住三軍的兵權,早就改朝換代了,哪裏還有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子什麼事?

這件事情,固倫也有所耳聞,他不知想到什麼,隨口問道:“本王聽聞,如今南越執政的是長寧公主?謝卿姝?”

豫王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一個養在深閨中的女子,出來執掌朝政,傳出去怕是要笑得大牙了。”

固倫卻沒有說話,狹長的眼眸中戲謔之意慢慢加深。

真是有意思。

想不到那動不動就哭的小兔子,竟還有這樣的一麵呢?

半年不見,她倒是越發令人刮目相看了。

這樣一想,固倫身上的血液慢慢沸騰起來,真想把小兔子圈在身邊,看她抓狂亂咬人,這樣才有意思呢。

豫王沒瞧出固倫臉上的深意,他剛想說接下來的事宜,外頭就傳來突厥士兵的聲音。

“殿下,外頭有一漢人女子自稱是豫王的女兒,想要進來。”

固倫還未作聲,豫王那張老臉頓時變得又黑又沉,他刷地站起身,怒不可遏:“我明明讓她好好待在宅子裏,非不聽話要跑到軍營,殿下容我先去處理一下。”

說完,他作勢要走,固倫卻饒有興趣地叫住了他,“唉,王爺等等,令愛千裏迢迢跑來軍營,怕是有什麼要緊的事,何不把她叫進來?”

他朝士兵揮了揮手,“去把人請進來。”

見此,豫王僵著一張臉坐下,他隨固倫出發前,早已經安頓好了她們母女,現在她千裏迢迢跑來,無非是為了顧時珩。

“殿下,人到了。”

門帳撩開,進來一位極為纖弱苗條的女子,巴掌大的臉上不著粉黛,眉宇清秀,雖不傾國傾城,卻別有一番意味。

謝盈一路偷偷摸摸跟在大軍身後,身上早已經染了灰塵,她進來先是看到了豫王,隨後快步走到他身側。

“父王,我……”

話還未說完,豫王就壓著一肚子的火氣,輕咳了一聲,提醒道:“還不見過固倫王子。”

謝盈這才反應過來,抬起眼眸朝上座處的男子看去,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輕聲開口:“謝盈見過固倫王子。”

固倫滿是笑意的眼神在謝盈身上遊走,上下打量她。

“本王還是第一次見郡主呢,抬起頭來,讓本王好好瞧瞧。”

謝盈怯生生地抬眼,對上了固倫暗意浮動的眼神,那雙驚恐的眸子明明很害怕,卻還是倔強地看著他。

細細打量過後,他發現謝盈這眉眼竟與謝卿姝有幾分相似。

到底是堂姐妹,有幾分血脈親緣,神韻間相似已是難得。

固倫滿意地勾了勾唇角。

他看向豫王道:“如今你們父女二人團聚,本王也不打擾了,慢慢敘舊。”

豫王拉著謝盈回到營帳中,屏退了下人後,便一巴掌甩在謝盈臉上。

“啪”地一聲,用的力氣極大,謝盈臉上頓時被甩出一個鮮紅色的掌印。

“我不是讓你好好待在府裏嗎?你跑來軍營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