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盈捂著臉,猩紅的眼眶裏閃過一抹毒色,“我來是為了找謝卿姝和顧時珩報仇的。”
當初她要是殺了謝卿姝,後麵的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
她一個堂堂郡主,竟淪落至此。
豫王發泄過怒火後,情緒逐漸平複下來,“有我在這裏,你能幫上什麼忙。”
他自顧自地坐下,抿了一口茶,忽然想到什麼,他道:“罷了,既然來了,就在軍營中好好待著,哪裏也不要去。”
見他難得妥協,謝盈也顧不上剛才挨得那一巴掌,臉上浮現欣喜之色,“多謝父王,女兒定會好好聽話的。”
……
南越的軍帳中,將士們討論的熱火朝天,激烈地爭論到底何時出兵。
顧時珩從外麵勘察回來進屋,剛才還吵吵嚷嚷的眾人瞬間安靜下來。
“繼續。”
顧時珩走到一旁擱置的水盆旁,拿起棉帛慢條斯理地擦手。
眾人麵麵相覷,默了一息後,李勇率先站出來道:“將軍,如今突厥撕毀盟約,與之交戰是遲早的事情,我們需趁他們不備,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突厥兵馬來勢洶洶,若是他們不做出相應的對策,不給他們點下馬威,恐怕突厥人會更加猖狂。
那突厥王子野心勃勃,心機深沉,怕是個不好對付的主。
顧時珩聽後並沒有發表意見,漆黑的眸中暗意浮沉,誰也瞧不懂。
見他一言不發,李勇心裏沒底,輕聲詢問道:“將軍,你覺得此事該怎麼應對?”
顧時珩冷睨了他一眼,隨後將視線緩緩移到中間桌上的地勢圖上,“望月山山勢險峻,而冬日風雪未消,百草枯萎,突厥人常年在草原上作戰,對於這樣的地形,他們再也熟悉不過。
反倒是我軍士兵,冰雪控住步伐,難以行動,要是與他們正麵對抗起來,就算不輸,也會死傷慘重。”
顧時珩指向望月山中間的地形,“若是夏季,這一塊地形反倒成了我軍最有利的地勢,地處盆地,四周都是茂密的樹林。”
顧時珩說完,眾人這才恍然大悟,果然是將軍想的周到,若是貿然行事,怕是要犧牲更多的士兵。
“那我們現在要幹什麼?”尚傑撓了撓頭,不解地問。
“等。”
冰冷的薄唇緩緩吐出一個字。
反正時辰尚早,他不介意等他們多露出馬腳。
京城中依舊是風雲多變,波雲詭譎,謝卿姝身旁有了薑裕安和傅丞相的支持,做事越發得心應手起來了。
很快料峭春寒的三月,薑府與傅府的親事如約而至。
薑府上下掛滿了紅綢,燈籠,前來的賓客絡繹不絕,薑夫人和薑國公滿麵春風,忙著招呼著前院的客人。
薑裕安身著一襲鮮豔奪目的大紅色喜服,如絲般柔順的烏黑發絲被一支精美的白玉冠高高挽起,如江湖遊曆的少俠般肆意,瀟灑中不失英俊風雅。
此刻溫潤的臉上更添了幾分他身上少有的冷硬。
“父親,母親。”
薑裕安微微俯身朝兩人行禮。
薑夫人看他還在院裏晃蕩,便急得不行,催促道:“你怎麼還在這裏,不去前院敬酒也算了,怎麼還跑到後院來了?”
“我剛才處理了點事情,耽誤了時辰,母親莫急,現在就去。”
薑裕安朝身後的侍衛看了一眼,侍衛立刻閃身消失在樹叢中。
如今大喜的日子,薑夫人不想多說什麼,她隻神色晦明的提醒了一句,“如今娶妻後,這心思該收了一收了。”
薑裕安指尖一頓,明白母親說的是什麼,輕聲道:“母親放心,往事如浮沉,我已然放下了。”
他這句話說的很輕,仿若說給自己聽一般。
夜晚,賓客散去,薑府後宅一處偏僻的屋子裏,亮著昏暗的燭火。
門吱呀一聲推開,薑裕安隻身走進去關上了門。
屋子裏頭裝飾普通簡單,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薑裕安繞過屏風走到書架前,抬手將一旁放著的玉石觀音像輕輕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