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那個人,從“速寫畫”那天開始,就沒再出現。
四月中開始,裴許不再到圖書館。
“皆可”咖啡店成了她的常去地,因為走校,她幾乎每天中午都來。
周末更是直接坐上大半天。
當然,也會消費,每回必點店裏招牌咖啡。
裴許的眼睛不老實,時不時跟著揭可的身影轉悠。
漸漸的,有店員開始調侃,這姑娘喜歡他們老板。
五月某周末。
唐物繁忙的學業告一段落,抽空回了趟溪照。
一早到了咖啡店,正準備上樓,聽見一名店員起哄。
“老板,喜歡你的那小姑娘又來了。”
揭可難得語氣嚴肅,很認真地批評他,“不要亂說。”
唐物聽聞八卦,饒有興趣地停了腳步,卻在回頭看見裴許走進來那一刻,心情直沉大海。
唐物盯著她走到點單台,看她衝揭可咧了一個甜甜的笑,然後說了點什麼。
唐物的耳朵一嗡一嗡的,周圍店員細細的說笑聲,好像電流直穿他耳朵過,嗞得他耳膜生疼。
裴許點完單,往她常坐的位置走。
半途似看見什麼,往樓梯方向看,兩名店員恰逢其時停下來,擋住她視線。
等那兩店員走開,她隻看見半個往上拐的模糊身影。
裴許沒多想,繼續走向角落位置,拿出錯題本看。
半小時後,二樓包廂。
唐物的電腦開著,畫稿還是半小時前打開的模樣,他正透過玻璃看樓下的人。
門忽然被打開,揭可端了一杯咖啡擱他桌麵。
“謝。”唐物收回視線,喝了一口,沒再說話。
揭可習慣了他畫畫時話少,也沒多想,倚到牆邊說,“你說咱倆步驟都一樣,味道為什麼總有差異?”
唐物走線木偶似的陳述,“研磨力度、時間,材料比例,攪拌方式,任何一點差異,最後的口感必然也差別,這世上找不到兩片完全相同的雪花。”
揭可驚訝於這人的正經。
他笑了笑,這個道理他自然懂,就是啊,“你好歹也算半個老板,什麼時候也上手給客人做兩杯?”
唐物:“要不利潤我再少拿兩成?”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皆可的招牌咖啡,好歹是你的招牌。”揭可說,“你衝的比我好喝,我隻是想讓更多的人也嚐嚐。”
兩年前的暑假,準備升高三的唐物,到G大附近某機構參加集訓。
期間,認識了當時大三在讀的G大學長揭可。
揭可那會在學校裏的創業基地開了一家咖啡館,環境風格都是唐物喜歡的,所以每當機構放假,他都帶齊工具到揭可店裏,挑個角落安靜作畫。
時間久了,兩人熟絡起來。
一年後,唐物考上G大,成了揭可學弟。
唐物有事沒事就往揭可店裏跑,平時無聊的時候,也愛跟著搗鼓一下咖啡。
也就是胡亂搗鼓間,創出了如今“皆可”店裏的招牌款,並且教給了揭可。
十一月,揭可在校內創業的駐園年限到期。
以前聊天間就曾聽唐物說過,溪照是個好地方,生活節奏慢。
所以揭可想也沒想,次月就在溪照盤了個店麵,將“皆可”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