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就試試。楊翠玲嘴還硬著。
好。鄧金生已經穿好起來了,看著楊翠玲毛茸茸的花蕾,忽然俯下身親了一下,楊翠玲攔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好好歇著,我走了。鄧金生伸出一個指頭輕輕撥了一下她的奶頭,笑眯眯地走了。
楊翠玲安安穩穩地躺著,再也不想動了。躺著不動的是身子,腦子卻一直沒閑著。楊翠玲把剛才的細枝末節又回想了一遍,意外地發現很舒服,從沒體驗過的舒服,鄧金柱從沒給過她的舒服,心裏就很滿足,不覺開心地笑了。
楊翠玲起來的時候太陽西斜得很厲害了。以往這時候她已經在地裏了,不是薅草就是放羊或者在自家的菜園裏澆菜。楊翠玲就有點慚愧,大天白日的居然四平八穩地縮在家裏睡大覺,覺得怪不像話的,就起來了。楊翠玲起來才發覺鄧金生給她打的藥水子太多了,還沒被她這棵花吸收完,在下麵的花蕾裏濕漉漉的聚集著,她一動就漫漶開來,弄得床席上這一塊那一塊的。她趕快下了床找了衛生紙先把自己清理了,穿了衣裳,這才把床席清理了。清理自己的時候,想起剛才鄧金生竟敢親那地方,這是她沒想到的,也是鄧金柱從來沒做過的,這給了她一種從未有過的親切,臉驀地紅了一下。
楊翠玲把一切拾掇好,想下地的時候黃雪麗來了,一起來的還有楊秀芝、姚金榮、盧月榮。黃雪麗那次被楊翠玲捉住了,心裏一直覺得對不起楊翠玲,雖然燒了紙,還怕楊翠玲心裏起疙瘩,就想找個時候好好跟楊翠玲拉拉,籠絡籠絡感情,沒想到才沒說兩句話,後麵仨人就來了。盧月榮是住在村裏的,本來不大到新宅來,就不大跟她們打夥。楊秀芝閑著沒事就想找人打牌,叫了姚金榮,還想叫人一時卻叫不到,就不管三七二十幾了,見誰逮誰,看到路過的盧月榮問她有事兒沒,盧月榮剛說沒事就被她拽來了。本來想去黃雪麗家打牌的,可黃雪麗不在家隻好再找一家,沒想到黃雪麗在楊翠玲家,而楊翠玲是不打牌的,家裏自然不擺牌攤,就覺著在楊翠玲家打牌很新鮮不由分說就來了。楊秀芝一看到黃雪麗就哈哈大笑起來,說,我的命就是好啊!想誰誰來。黃雪麗不知道咋回事,問,咋了?姚金榮說,她想你了,找你找不著,誰知道你呆這兒唻?黃雪麗說,想我不勝想趙玉龍,想我管弄啥啊?趙玉龍是楊秀芝的男人,黃雪麗一說眾人立刻就想到嗲聲,得勁死了。楊秀芝立刻沒了脾氣,也不問楊翠玲有事沒有,就不容置辯地說,好了,別得勁了,打牌。姚金榮還沒過癮,又嗲聲,打牌也得勁啊,得勁死了啊!楊秀芝受不住了,說,好了,趕明兒我跟玉龍說說,叫您都得勁得勁。顯然她一直在琢磨別人再出她洋相她咋對付的詞兒。這等於把出她洋相的人都卷了進去。自然不幹了,罵,啥貨。黃雪麗也罵,玉龍的是鐵的咋的,恁能幹?楊秀芝很得意也不多想,就應,嗯!黃雪麗說,怨不得弄得你恁得勁。自然一聽黃雪麗罵得巧妙,也幫自己出了氣,哈哈地笑個不住。楊秀芝沒料到黃雪麗會這樣罵她,一時想不起詞回罵,就蔫了,就轉了話題,打牌,打牌!盧月榮不大想打,就問,有牌沒? 楊秀芝不樂意了,說,有牌沒?腰裏別著牌,誰來跟誰來。說著真從腰裏掏出牌來。盧月榮沒辦法,又不想打,就叫楊翠玲,嬸子,你打啊。楊翠玲說,我不會,你打吧。別人也說楊翠玲不會打,盧月榮隻好坐下打牌。
人家輕易不來,楊翠玲不好硬攆人家,隻好找了毛線坐在一邊打毛衣。
四個人也不含糊,坐下就打開了。剛打了不一會兒,忽聽一個聲音傳來,怪熱鬧啊。眾人回頭一看的村主任趙誌高。盧月榮正急得跟狗不得過河樣,一見趙誌高喜歡壞了,就把牌往他手裏塞,說,主任,你來的真巧,我家裏還有事哩。忙忙地走了。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還是個男人,女人們很興奮,也就不去攔盧月榮。剛開始,氣氛還嚴肅著,人人都規規矩矩的,一板一眼地起牌出牌。趙誌高出Q的時候一臉的莊重,緩慢但有力地說,套住你。他上家剛出了牌的姚金榮不願意了,嚷道,套住你!趙誌高說,咋了?你的J我的Q,不套住你?大家以為趙誌高出賴牌了,都看著,沒看出什麼不對。可姚金榮還是嚷,套住你!大家看著牌,這才回過意來,嗬嗬地笑了。楊秀芝正愁沒機會扳回來,見此機會哪有放過去的道理?可有個男人在場,她也不好說得太厲害,就大聲地笑,哈哈哈,哈哈哈!姚金榮半天才品出味來,自己說反了,把自己搭進去了。正尷尬著,有人來叫,說是家裏有事。姚金榮趕緊逃了。三缺一,牌就沒法打了。趙誌高很識趣,說,沒人跟你打啥啊?起身走了。楊秀芝本來不想走,見後來者都走了,黃雪麗還沒走的意思,不知道黃雪麗跟楊翠玲有啥事,不好耽擱,找個借口也走了。
黃雪麗見人走完了,才又跟楊翠玲道起歉來。楊翠玲上次就已經原諒她倆了,這次見她還道歉,反而不好意思了,說,都過去了黃雪麗是老夥計,不用客氣的,就接著說,我得澆菜去,你先回去吧。黃雪麗正瞅不著立功表現的機會,立刻很歡欣,說,好,反正我沒事,幫你澆吧。倆人就去了菜園。
過去家家都有菜園的,這些年能買菜吃了,離集又不遠,人就漸漸變的懶了,不定誰家才會有個菜園。楊翠玲家的菜園離新宅不遠,挨著也零零星星的有幾家。圖的是個吃菜方便,飯到鍋裏發覺沒菜也還來得及,三拐兩拐就到了。現在隻有楊翠玲來澆菜,菜園裏沒人,就很靜。一切安置好了,黃雪麗壓著水,楊翠玲不時查看著水流,扒開新的菜畦,堵上澆好的菜畦。每畦菜澆好都要一會兒時間,這空檔裏,楊翠玲就走過來跟黃雪麗說體己話。
黃雪麗自從嫁給錢大有心裏就沒得勁過一天,後來有了孩子暫時把心裏的隱痛壓了下去,慢慢孩子大了,離開手腳了,黃雪麗分出心來,就又把隱痛想起來了,可是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再咋的也來不及了,就絮絮叨叨的牢騷。在人前還好,轉了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隱隱作痛。和鄧金海好上心裏才得勁起來,可惜隻能偷偷樂在心裏,不能跟任何人透露半點口風,還是憋得有點難受,知道不中可還是想跟誰分享一下。那晚被楊翠玲逮住了,當時覺得怪難堪的,怪對不住楊翠玲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楊翠玲也原諒了她,使她覺得也未必是壞事。於是她就想跟楊翠玲說說,甚至有一種早該這樣的感覺。想說是想說,還是需要點鋪墊的,總不能一開口就往那裏扯,那不光顯得唐突,也有點下作。黃雪麗想了想,說,嫂子,你可別往外說啊。黃雪麗原來都是叫楊翠玲名字的,很少叫她嫂子,現在叫她嫂子也不是誠心想叫她嫂子,隻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她明知道楊翠玲不是個多嘴多舌嘴馬褂子的人,還是強調了一下,跟叫她嫂子一樣都是想把話往那裏引。楊翠玲果然上套了,說,您也太大膽了,萬一叫誰碰見了。黃雪麗笑了,說,幸虧是你。楊翠玲說,往後可別這樣了。黃雪麗往四周看了看,說,我你還能不知道嗎?虧啊,跟他好算是補回來了一點。楊翠玲說,看你說的吧。黃雪麗說,真的,嫂子!要是沒有鄧金海我都覺得活著沒啥意思。楊翠玲不好意思說這個,也不好斷然不讓她說,就說,好了。既可以當成不相信去聽,也可以當成不叫說了去聽。黃雪麗就當成了後者,她一肚子話還沒說哩。黃雪麗說,真的,嫂子!你沒經交過你不知道,唉,日他姐,大有跟強奸我差不多——要是沒尋他我告他一百八十回了!楊翠玲說,大有那人也不賴啊。黃雪麗說,這跟人賴不賴兩碼事。他弄我我一點反應都沒有,幹得很。不想叫他弄他硬弄。唉,日他姐,尋了他了,啥門哩?楊翠玲很少聽這,不知道該說啥,就啥也不說。黃雪麗不期望她說什麼,她想要的是楊翠玲能聽下去就中了,楊翠玲不說話並不等於不想聽。黃雪麗就說,鄧金海就不一樣,他隻要一挨我我就想。他也會弄,親親,摸摸,哎,得勁死了。黃雪麗忽然壓低了聲音問,嫂子,金柱吃過你沒?楊翠玲不懂,就直直地看她。黃雪麗說,吃你下邊啊。楊翠玲想起鄧金生那次親她,臉忽地紅了。黃雪麗看見了就知道楊翠玲有過,說,我原來沒過,沒想到還真得勁。說著顧自笑吟吟地。楊翠玲不好意思透了,終於說,好了,別說了。黃雪麗看了看她,說,悶逮!楊翠玲不願意了,說,你不悶逮你歇哇去呀!黃雪麗就哧哧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