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錢大有(1 / 3)

錢大有也回來了。

錢大有去了采石場打石頭。打石頭不像在建築隊吃飯吃的是工頭的,就必須天天上班,而是按勞取酬,吃飯吃的也是自己的,愛幹不幹沒誰管你。這樣的活兒錢大有很喜歡,按他的話說,就是自由。打石頭自然是在山裏,荒僻得除了打石頭的工人就沒有人煙了。打石頭是力氣活兒,也是很枯燥的活兒,天天看過來看過去的除了石頭還是石頭,常年也看不到一個女人。離他打石頭的地方不遠有個小山村,錢大有沒事就去逛,買東西,順便看女人。小賣部裏日用品、青菜、魚、肉都賣些的。小賣部有兩家,錢大有常去西麵的那一家,那個小賣部多半都是那個胖胖的女人在。女人說不上漂亮,也不會很溜地跟人說這說那的,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個女人。錢大有有時候去了碰上女人不在就很失落,要是女人在就很歡喜。有時候下雨或者停電那就放風了,大家發一聲喊一窩蜂地擁到縣城去了。和山溝裏比起來縣城就是天堂,花花綠綠的什麼都有,自然還有女人,一個個都比那個胖胖的女人好看多了。錢大有的眼睛就看直了,就走不動路了。有一次,錢大有正在街上東張西望地走著,咚地一下撞到了什麼東西上,一回頭看是個女人。女人年齡不大也不算年輕,看穿戴不像鄉下人也不像城裏人,這種女人很叫人費琢磨,不過錢大有沒工夫去想這些事,他聽說過許多鄉下人不小心碰到城裏女人招災惹禍的事,早就就嚇壞了。 錢大有慌慌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大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女人沒說話,盯著他看。錢大有越發害怕了,大姐,大姐,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女人還是不說話,還是盯著他看。錢大有就毛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女人等他不說話了,才問,大哥,錢大有支拉著倆手胡亂地揮著,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大姐!說完了才想起來,不對啊,她咋叫我大哥啊?就迷惑了。女人接著問,打炮嗎?錢大有不懂打炮啥意思,但知道打石頭是要放炮的,他不是炮手,也不會放炮就說,不打,不打,我不打。女人說,便宜,這個數——伸出一隻手晃了晃挓挲的五指。錢大有不知道怎麼回事,疑疑惑惑地看著女人。女人說,大哥,打一炮吧,多便宜啊!錢大有這才想起來別人說過的雞,明白女人就是雞了,放下心來,到底沒經較過,心裏沒底,就說,不打,不打。大搖大擺地走了。錢大有人走了,心卻留下了,以後心心念念的忘不了了。他不後悔沒找女人打炮,知道以後還有機會,有機會就好辦,總算知道了縣城裏有雞,還是讓他很興奮。他原來在村裏轉悠的時候渴望能有一場豔遇的,因為他聽人家說過一個順口溜,叫想*上山西,山西有個晉城縣,***,還管飯,臨走還拿盤纏錢。他聽了就知道晉城縣的女人很風流,雖不至於像順口溜說的那樣個個都是風流成性,但機會還是應該有很多的。這地方離晉城縣也不遠了,翻過山就是,應該差不多的。可是他來了好幾個月了也沒有碰著機會,連一點兆頭都沒有,沒想到無意中碰上雞了,不過花點錢,也不算貴,才五十,打一天石頭就賺回來了。

過了一陣子,錢大有又去了縣城,這回他是專門打炮來的。他在街上轉悠了半天也沒碰到雞,有點失望,準備回來。才走到車站,一個女人向他走過來,悄聲問,大哥,打炮嗎?不是上次那個女人,也跟上次那個差不多。錢大有心裏一跳,悄聲問,多少錢?女人說,便宜。像上次那個女人一樣伸出一隻挓挲著五指的手晃了晃,說,這個數。錢大有看了看周圍,說,好。女人說,跟我來。就走了。錢大有就跟著。出了車站拐進一條胡同。胡同很僻靜,偶爾才會有個人經過,也是急急匆匆的。錢大有有點害怕,站住了。女人聽不見後麵腳步聲,回頭見他站住了,就衝他擺手,問,怎麼啦?錢大有問,去哪兒啊?女人說,去我住的房子啊。錢大有不敢去了,想回去。女人說,你是外地人,我也是外地人啊。你一個大男人還怕我一個女人啊!錢大有想想也是,就又走了過去。女人走近了一間低矮的房子裏,開了門,進去了。錢大有跟著進去了。屋子裏隻有一張床和一些簡單的日常生活用品。女人問,要玩嗎?錢大有不懂,愣愣地看著女人。女人說,單打炮五十,玩的話一百。錢大有沒想到還有這名堂,有點心疼錢,也急壞了,就說,不玩,隻打炮。女人說,玩玩吧,大哥,我的功夫很好的,保證讓你爽的!錢大有拗不過,隻好依了。女人就幫他脫衣裳。衣裳脫完的時候,女人說,我去解個手。卻抱著錢大有的衣裳出去了。錢大有暗叫一聲,不好!已經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女人出去了。錢大有不知道女人還會使出什麼招兒來,嚇得心裏直打顫,再也坐不住了,從床上起來,想走,才發現一絲不掛的,看看屋子裏,隻有不多幾件女人的衣裳,肯定不能穿的,急切之下也顧不得什麼就用床單裹了,推門就走,卻看見衣裳就在門口扔著,趕緊抓起來穿了,一溜煙地逃了。逃出多遠,錢大有才掏了掏口袋,已經空了,慶幸著隻帶了一百塊錢,也沒挨打,夠走運的了。那以後,錢大有再不敢胡想八想的了。唯一想的就是好好幹活,回家了找老婆子好好幹她一場。

現在,終於到家了,夜正深著,洗洗腳就能上床,美美地壓住老婆子打炮,錢大有該有多麼激動啊!

錢大有激動得不能自已,黃雪麗也激動得不能自已。她跟鄧金海好長時間沒在一起了。這段時間鄧金海很忙,好幾天才能回來一趟,白天不方便,夜裏天一涼又不能睡在外麵,隻能睡在屋裏,沒理由出來。有時候在胡同裏倆人碰上了,有人了說著句話擠擠眼,沒人了就直接說,可惜怎麼也瞅不出機會來。黃雪麗都快急壞了。又過了幾天,張素心的娘病了,張素心看她娘去了,說好了歇晌就回的,被她娘罵了一頓,就打了電話要他早點回家照顧孩子,留下了。鄧金海開著車回來的時候跟黃雪麗說了。黃雪麗激動得不得了,說,黑了你來吧。鄧金海說,不好啊,大有快該回來。黃雪麗說,哪會正好碰上啊,來吧,我想你了。鄧金海說,想我給你加油吧。黃雪麗就哧哧地笑,看你有多少油。鄧金海說,別看油不多,照樣能給你加滿加溢出來。黃雪麗說,加吧,有本事加啦。不加才裝賴哩!說好了,鄧金海就等孩子都睡了,悄悄爬起來到了黃雪麗家。黃雪麗早已虛掩著門等得不耐煩了。鄧金海就徑直推了門進去了。倆人溫存了一陣子,鄧金海就起來了。黃雪麗說,還早著呢,天待明回去不晚。鄧金海說,我知道,我解個手去。光嘟嘟的去了茅房。就在這時,錢大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