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有快走進家的時候遠遠看見屋裏還亮著燈光,心裏一陣溫暖,腳步不由就快了起來。到了大門口,篤篤篤地敲門。黃雪麗很快活,睜著眼等著鄧金海,忽然聽到敲門聲,知道錢大有回來了,嚇了一跳,心裏暗暗叫苦,趕緊把鄧金海的衣裳連同用過的衛生紙撿了一起藏起來,再燈拉滅了。錢大有等了一會兒還不見黃雪麗出來開門,就再篤篤篤地敲門。黃雪麗假意警惕地問,誰呀?錢大有說,我,開門啊。黃雪麗說,哦,等著我給你開門。拉亮了燈,黃雪麗穿著褲頭披著衣裳開了門。錢大有看著了,胸口就是一撞。黃雪麗惺忪地說,我興著是誰哩。你咋這時候才回來啊?錢大有以為黃雪麗想他了,心裏很高興,關上大門跟著進了屋,說,早就想回來,工頭不放啊。黃雪麗問,你吃飯沒有?錢大有說,吃了。黃雪麗說,你要沒吃就做點,饃一熱,打倆雞蛋一炒,也快。錢大有說,不吃了,吃過了,半夜了,睡覺吧。黃雪麗說,嗯,睡吧。錢大有放下東西轉身要出去。黃雪麗緊張起來,問,你不是睡覺的嗎,還弄啥去啊?錢大有說,解手。黃雪麗更緊張了,他知道鄧金海還光著身子,聽見錢大有回來他就窩在茅房裏回不來了,要是錢大有過去非撞上不可,那就完了。黃雪麗心裏很急,可是也沒有辦法,聽天由命吧,不過還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大手,小手啊?錢大有說,小手。黃雪麗說,小手就在糞窯子那兒尿吧,別去茅房了,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見。錢大有說,好。就到糞窯子邊掏出了他的炮。
錢大有解完手回到屋看黃雪麗麵朝裏已在被窩裏睡了,連忙脫光了,出溜一下鑽了進去。錢大有在路上的時候一想到快要見到老婆子了就興奮得不得了,解完手進屋炮就架起來了,一鑽進被窩就急不可待地抱住了黃雪麗,見黃雪麗還穿著褲衩,急得直拽。黃雪麗本來就不喜歡錢大有,剛才又跟鄧金海親熱過了,極不情願,可是到底心裏發虛,錢大有又剛剛到家不好違拗他,就硬著身子隨他,嘴裏說,就恁饞啊。錢大有說,當然啦,好幾個月了,想都想死了。盡管黃雪麗不配合,錢大有還是幾下就把黃雪麗的褲衩扒掉了,摸著黃雪麗光光的屁股,拍了拍,使勁一扳就把黃雪麗扳了過來。黃雪麗無奈,隻說,看你急的。錢大有就嘿嘿地笑著。黃雪麗懶洋洋地躺著,任他動作。不一會兒,錢大有就完事了,滿足地翻下來在一邊睡了。
黃雪麗擔心著鄧金海,剛才趁錢大有解手又把衣裳看了看,往裏掖了掖,心裏忐忐忑忑地睡不著,聽見錢大有睡了,不知道睡著沒有,不敢動,一會兒聽見錢大有發出了鼾聲,知道他睡著了,還有點不放心,翻了個身,往一邊挪了挪,離開了錢大有。錢大有也許幾個月自己一個人睡睡慣了,並沒抱她,呼呼地睡得香甜。黃雪麗急著想把鄧金海的衣裳送他穿上,一來危險,二來天涼了,鄧金海會凍著的,又擔心錢大有睡得不沉,怕自己起來驚動他,隻好再撐一會兒。黃雪麗被兩個男人要了兩次,又累又困,迷迷糊糊的隻想睡又不敢睡,十分難受。這樣迷迷糊糊的不知過了多長時候,聽聽錢大有有節奏地打著鼾聲,知道錢大有睡熟透了,悄悄爬起來,從床的另一頭的床席下把鄧金海的衣裳摸出來抱在懷裏,再看看錢大有忙溜了出去。黃雪麗進了茅房卻沒看到鄧金海,知道鄧金海大概聽見錢大有說解手翻牆跑掉了。她想,也許鄧金海光著身子跑不遠的,說不定就在牆外某個地方藏著,就低低地叫,金海,金海。叫了幾聲還不見人,就不敢叫了,生怕被鄰居聽見。黃雪麗看著懷裏鄧金海的衣裳不知道就這樣抱著好還是扔掉好。抱一會兒還好,抱多一會兒就不行了,不是怕冷,她總得進屋去,難道還把衣裳帶回屋去?天明錢大有發現的幾率就大了。不抱著放哪兒呢?似乎放哪兒都不好。扔掉有點舍不得,退一步講,就算舍得,扔掉了,要是被誰發現了還是說不清啊!給他送過去呢?她沒想到鄧金海會跑掉,也隻簡單地穿了褲衩披了衣裳,這在自家院子裏還好,出門就不行了,這時候在外打工的正陸陸續續地回來,萬一碰上誰那可麻煩了;要是穿得整整齊齊的錢大有醒了肯定會起疑心。黃雪麗愣住了,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黃雪麗站在那裏,又害怕又著急,心裏像有十五隻吊桶打水一樣,七上八下七下八上叮叮咣咣的安生不下來。思忖再三,黃雪麗還是決定等鄧金海一會兒。黃雪麗等了半天還不見鄧金海過來,冷得受不住了,再叫,金海,金海。還是聽不到應聲,黃雪麗有點急了。黃雪麗一直是抱著鄧金海的衣裳的,身上冷懷裏卻不冷,這會兒實在冷得不行,才想起來把鄧金海的衣裳披在身上,這才暖和些。她本想穿上等鄧金海來了再脫給他的,可是怕錢大有起來撞上了。又等了半天還不見鄧金海,黃雪麗急壞了,再不能等下去了,就準備回屋去,可是鄧金海的衣裳怎麼辦呢?黃雪麗作難了,心裏忍不住埋怨鄧金海,就這點事就把你嚇成這樣啊?當初跟我好就沒想到會有這麻煩?埋怨完了還不解恨,不由地罵,咋恁笨哩,深更半夜的誰還能一直不睡啊?放著你的衣裳招災惹禍的我能睡得著嗎?等錢大有睡著了,我會不把你的衣裳想法子送過來嗎?埋怨完了罵,罵完了埋怨,隻是不起作用。心裏就感慨,唉,跟人相好也不容易啊!不過眼下最急的是得把鄧金海的衣裳處理掉。黃雪麗團團亂轉地在茅房裏呆了半天,渾身都冰涼了,實在呆不下去了,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把衣裳給鄧金海送去,反正不太遠,路上小心瞅著點人就是了。黃雪麗這樣定了,還是巴望著鄧金海從天而降,就又叫,金海,金海。還是不見鄧金海,黃雪麗就把鄧金海的衣裳穿在身上,翻過牆頭跳了出去。
摸到鄧金海家在過道的廈簷下把衣裳脫了,卷把卷把卷成一團甩手扔進了鄧金海家的院子,趕緊往家裏溜,自然是原路翻牆頭過去。剛翻過牆頭就被一副有力的臂膀抱住了,黃雪麗沒防備嚇得啊地尖叫一聲,渾身霎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叫聲未落就猜出來了,準是錢大有,心裏暗叫完了!這時那人忙捂住了她的嘴,黃雪麗這才明了是鄧金海,打了他一下,說,嚇死我了!你跑哪兒去了?鄧金海說,我聽見大有回來就翻牆頭回家了。黃雪麗這才發現抱她的鄧金海是穿了衣裳的,仍不解地問,那你咋又來了?鄧金海說,傻瓜,不叫衣裳拿走你能安生啊?黃雪麗一時感慨萬千,不知道說什麼好,噯了一聲。鄧金海問,衣裳哩?黃雪麗說,我給你扔您家院子裏去了。鄧金海說,好,你睡去吧。說著親了黃雪麗一下,翻牆頭走了。黃雪麗看著他,愣了一會神,慢慢回去睡了。
黃雪麗怕錢大有醒了,錢大有還是醒了。黃雪麗進了裏間不敢開燈,摸索著上了床。當地的床都是一邊靠牆的,黃雪麗家的床也是。剛才睡覺的時候黃雪麗被錢大有擠到裏頭去了,現在要睡就得從錢大有身上邁過去,那就非碰著錢大有不可,錢大有就是在她邁的時候醒的。錢大有問,你弄啥去了?黃雪麗心裏像被誰扔了一塊大石頭的井,呼嗵一下濺出水來,好在黃雪麗還算沉穩,說,我解手去了。說著話,掀開被子鑽進了被窩。錢大有伸著手就想摟她,一摟直吸涼氣,問,咋去恁大時候啊,渾身冰渣子涼?黃雪麗說,我不是說了嗎,解手去了。錢大有說,那也不能去恁大時候啊?黃雪麗說,這兩天上火了,屙不下來,難受哩。錢大有就哦了一聲,把黃雪麗摟進了懷裏。黃雪麗不想挨他這麼近更不想被他摟著,到底有點心虛,渾身又涼隻好半推半就了。錢大有的懷抱還是很有溫度的,被窩裏也暖和,渾身冰涼的黃雪麗被暖氣包圍著很舒服,一會兒睡意就上來了。錢大有卻不饒她,一翻身把她壓住又要了她一回。黃雪麗很難受,就說,給我擦擦。錢大有累壞了,不想動,以前也沒幫她擦過,他覺得男人到這時候都累壞了,女人隻躺在那裏是不累的,清理應該是女人的事,現在黃雪麗要他擦,他隻當開玩笑就嘿嘿地笑。黃雪麗很不耐煩,再次說,擦擦!錢大有見她認了真,不想動又怕她生氣,就說,我困了。說著閉上眼睡了。黃雪麗知道他不想擦,心裏有點生氣,說,你要不擦,下回你挨也別想挨。錢大有沒應,一會兒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