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冒死闖進宮來,不該隻為說這些輕浮之詞吧?”話音冰冷而又充滿霸氣。
“皇帝就是皇帝,果然有霸氣。”男子也被她的氣魄所震憾,猶衷讚道。
紹華瞅準時機,雙足用力一蹬,拔腿往禦座奔去,眨眼便出了男子手臂泛圍之內。男子不料她會逃跑,縱身一躍,單刀出鞘,往她肩頭斬落。
紹華也習過武,削肩一沉,並步回身戳出一指。這一指徒俱其形,卻無其實,就算被戳中,也不過如蚊蟲叮咬一般。
男子這一刀本來旨在擒人,並未想過要傷害她,勢雖快,力卻不猛。他從未想過紹華會武功,見她一指戳來,本能地一掌,往她頭頂拍去。
突見眼前金光灼眼,宋鈺潔手提金色寶劍,穿插上來,一招魁星點鬥,封住紹華頭頂,左手一帶,抓住她退回禦座之前。
脫離險境,二人誰也沒有高聲呼喊。那男子頗為詫異,將刀插回鞘中,故意上前兩步,見二人並無多大慌張,道:“想不到當今聖上不僅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還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姑娘,不錯,不錯。”
他雖不知兩人是何關係,但以他之見,她身為九五之尊,卻肯冒險出手求人,其膽氣絕非常人能比,故而對她讚頌有加。而他似乎又不常誇人,竟誇她為好姑娘,宋鈺潔耳根一紅,道:“有事快說,再這樣磨磨蹭蹭的,我可喊人了。”
她不知來人意圖,隻因怕他對紹華不利,這才冒充皇帝,可惜朕字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如果那人細心一點,當即可以發現其中端倪,可他現在專注於其他,故未發現。
“岑某此來,專為故人傳信。”衣袖飛揚,一封信箋從他手中射出。宋鈺潔單掌接住,交給紹華。紹華讀過,臉色大變,顫聲問道:“信是誰讓你送的?”把信遞回宋鈺潔。
宋鈺潔掃了一眼,信上說濱海國正練兵屯糧,欲對初水國不利。其中濱海的海還是個錯別字。屯字也隻用了個圈代替。字跡歪歪扭扭,缺筆少畫,很明顯,寫信之人識字不多。這個消息對剛有起色的初水國而言,無疑是個災難。
那男子知道二人都是女中豪傑,刀劍加身亦不會皺一下眉頭,如今卻為一封信麵色變,可見信中之事關係重大,原本他打算送信之後立刻出宮,如今卻不得不留下來回答紹華的問題。
“此信乃是一名四十來歲的漢子臨終所贈,要我親手送到皇帝手中。”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宋鈺潔,顯然這話是對她說的。
此時去查這漢子姓甚名誰已經不合時宜,當務之急,是要先弄清消息是真是假,好早做準備。畢竟打仗不是兒戲。
見到他,紹華便想起了江湖上的俠客,一群輕生死、重信義,扶貧弱、鏟不平的英雄。雖然對朝庭來說,他們是法度的破壞者,但對百姓來講,卻是一條可以求生的路,有時也是唯一一條生路。一個國家俠客越多,說明朝庭越是昏暗,政治越腐敗。
紹華敬重他的英雄俠義,敬重他隻為一名素不相識的人竟敢舍生冒死,獨闖禁宮,她知道對這種人,任何功名利祿,都是糞土。也不打算賞賜於他,隻是由衷的說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