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不離婚,決不離開你!”陳香柳使勁抱著鄭吉運的雙腿搖晃著。
“晚了,太晚了!”鄭吉運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現在全縣的人都在議論我,搞得我顏麵掃地,先不說做官,連做人都很難了,咱倆還怎麼生活在一起?”
陳香柳越聽越覺得自己罪大惡極,悔恨地說:“我錯了,我有罪,無論你怎麼處理我,我都沒有任何怨言,但我不離婚,堅決不離!”她抱住鄭吉運,嗚嗚地大哭起來。
鄭吉運歎了口氣,說:“這些年,你在這個家也不容易,上對老下對小都不錯。為了這個家,你確實付出了很多,家裏的財產我什麼也不要。女兒嘛,願跟誰就跟誰,撫養費我出,一直供到她大學畢業。離婚協議書在這裏,請你在上麵簽字吧。”說著,他從文件包裏掏出兩張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書,放在桌上,扭身走了。
陳香柳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鄭吉運離婚的消息很快傳到了穆丫丫耳朵裏,她激動得一宿沒睡。穆丫丫從看到鄭吉運的第一眼起,就覺得他是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可是,他有個漂亮賢惠的老婆,她隻好打消了那個念頭,將愛深深地埋在心底。
鄭吉運調走以後,她心裏空落落的。她知道,他在她心裏已紮了根,此生也揮之不去了。小字報風波之後,她又聽到調到寧縣的鄭吉運仍被老婆跟蹤監視的事,及至後來又發生了打砸事件。那一段時間,她為鄭吉運捏著一把汗。她恨陳香柳,哪有這麼對待自己老公的?這讓他怎麼工作,怎麼做人啊?
現在鄭吉運離婚了,她突然覺得眼前一亮!莫非這是老天的安排,讓她的苦心等待有了最好的結果?她要緊緊把握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遇,大膽地向他表白自己的愛。
星期天,她給鄭吉運打電話,說有急事要跟他商量,讓他在家等著她。鄭吉運不知她搞什麼鬼,隻好答應了。
穆丫丫找到了鄭吉運的“家”。離婚後,陳香柳就回市裏去了,鄭吉運就把招待所的房間退了,又住回了辦公室。
鄭吉運問:“丫丫,你有什麼急事要跟我商量?”
“終身大事。”
“終身大事回家跟你父母去商量,找我幹什麼?”
“這事非你莫屬!”
“我?”鄭吉運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你就這麼信任我?”
穆丫丫多情地瞅了鄭吉運一眼,點了點頭說:“是,這事你說了算。”
“快說說,找了個什麼樣的?”
“我都三十歲了,還能找什麼童子啊,是個‘二婚’。”
“‘二婚’有過家庭破碎的經曆,會更珍惜你。”鄭吉運說,“這人是幹什麼的?我認識嗎?”
“這人是個公務員,你跟他很熟,所以我來跟你商量。”
“快說說他的情況,我幫你參謀參謀。”鄭吉運說。
“此人整整四十歲,是個副處,剛剛離婚。”
鄭吉運打斷她的話說:“哦,跟我的情況差不多。”
“你裝什麼傻,這人就是你!”穆丫丫突然把這層紙捅破了,“我一直愛著你,你就沒有一點兒感覺嗎?”
鄭吉運愣了一下,搖搖頭說:“丫丫,你別跟我開玩笑了。”
“這是真的。”穆丫丫大膽地說,“原來愛你在心裏,現在你自由了,我就把藏在心底多年的話告訴你。”
鄭吉運笑了笑說:“你愛我?我大你十歲呀!我一直把你當作可愛的小妹妹呢。”
穆丫丫說:“年齡的差距擋不住相愛的人。八十二歲的老人還能娶二十八歲的大姑娘呢,難道我這三十歲的老姑娘還不能嫁四十歲的男人嗎?”
“丫丫,我的婚姻是失敗的,你還敢嫁我?”
“你的婚姻失敗一點兒也不怪你,是那個‘醋壇子’把你的家砸碎了!”
穆丫丫確實是個好女人,漂亮、溫柔、能幹,善解人意,就是單衝著她對他的這份癡情,他也沒有理由拒絕,但是他剛從圍城裏出來,他不想再次碰見又一個“陳香柳”。於是,他說:“我是個事業型的男人,這樣的男人不會顧家,女人是不會喜歡的。”
“但是,”穆丫丫特意用了個轉折詞,“我偏偏喜歡的就是你這一點。一個男人,沒有事業心,整天得過且過,那還叫什麼男人呢?我特別討厭那種成天圍著老婆轉的男人!”
鄭吉運聽了,頗為感動地說:“丫丫,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不過,我要讓你失望了。”
穆丫丫堅定地說:“不要緊,我會一直等下去的!”
“這……”鄭吉運想說什麼,一時卻不知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