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就怪那個想殺你的人,不要怪我。”劉一鳴最後向橫躺在地、已經一動不動的楊高看了一眼,便通過落地窗走出酒樓,一邊把身上的衣服脫掉、反穿,一邊跑向停車場。上車以後,他便立即開車離開。
就在此時,他又收到了神秘人的電話:“已經殺死楊高了,對吧?做得很好。”
神秘人的讚賞在劉一鳴聽來無比刺耳。“我兒子呢?”
“他很好,等你幫我殺死三個人後,自然就能見到他。好了,接下來我們來殺第二個人吧。”“你還要殺誰呀?”“你的嶽父。”
“什麼?”劉一鳴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這個神秘人先讓他殺死妹夫,現在又要他殺死嶽父,到底是什麼居心?
“在你殺死你的嶽父後,我會再聯係你的……”“等一下!”劉一鳴叫住了準備掛機的神秘人,“你先給我看看我兒子現在的情況。”
神秘人冷笑一聲,“黑桃4先生,你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嗎?”沒等劉一鳴回答,神秘人再次掛斷了電話。
我真的要殺死我嶽父嗎?劉一鳴隻考慮了半秒,便做出了決定——是!
劉一鳴的嶽父叫趙遠安,他跟嶽父已經很久沒見了。他記得嶽父一個人住在牧文新村——一個老式住宅小區。他開車來到這裏,剛下車,又收到了神秘人的電話:“你的汽車的排氣管下麵有一個信封,裏麵有一支毒針,用它來殺死你的嶽父吧。”
劉一鳴走到汽車後麵,蹲下來一看,果然看到排氣管下方貼著一個信封。劉一鳴打開信封,隻見放在裏麵的正是自己剛才殺死楊高的那種毒針。
這個人是在什麼時候接近我的汽車、留下毒針的?劉一鳴覺得這個神秘人真是神出鬼沒。
“對了,你剛才用毒針殺死楊高後,是不是還想開槍?我勸你不要自作聰明,我提供給你的毒針有著極強的毒性,要殺一個人綽綽有餘,你沒必要節外生枝。”看來悠然居的那個包間裏確實安裝了針孔攝像頭。
“我知道了。”這次輪到劉一鳴掛斷了神秘人的電話。他十分清楚,在殺死三個人之前,跟神秘人多說無益。
嶽父趙遠安住在四樓,但這裏的樓房沒有電梯,劉一鳴爬樓梯來到四樓趙遠安的家門前,按下了門鈴。
開門的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人,正是劉一鳴妻子的父親——趙遠安。
“你是?”趙遠安一時之間似乎沒有認出自己的女婿,畢竟兩人已經好久沒見麵了。
劉一鳴懶得跟他廢話了,直接把毒針紮進了他的脖子裏。“哎呀……”趙遠安叫了一聲,接著便像楊高那樣軟倒下來,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
劉一鳴倒抽了一口涼氣:毒針的毒性果然厲害,跟黑桃7汪葉曈所配製的那些毒藥不相上下。
為了不讓屍體被發現,劉一鳴把趙遠安的屍體拖到屋內,接著才走到門外,關上了大門,下樓離開。
“老婆,你原諒我吧,我也是為了救我們的兒子。”他一直在心中默念。
慕容思炫和鄭天威根據霍奇俠查到的汽車蹤跡,來到牧文新村小區,果然看到劉一鳴所開的那輛棕色汽車停在這裏。
“劉一鳴來這裏幹什麼呢?難道他現在住在這裏?”
鄭天威話音未落,思炫忽然看到一個人從第五幢樓房走出來。這人戴著黑色帽子和太陽眼鏡,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的衣服,正是他們在監控畫麵中看到的那個疑似劉一鳴的人!
思炫沒有認錯人,此人正是劉一鳴。
在思炫看到他的同時,他也看到了思炫。他嚇了一跳,馬上返回那幢樓房。
“劉一鳴在那邊。”思炫指了指第五幢樓房的出入口。“真的?快追!”鄭天威準備跑向第五幢。
“等一下。”思炫拉住了他。
思炫一走進這個小區就觀察到了,這個小區的樓房的天台是兩兩連在一起的,大概是方便火災時逃生吧。其中,第五幢和第六幢的天台是相連的,劉一鳴剛才跑進了第五幢,也就是說他可以跑到天台,然後前往第六幢的天台,最後從第六幢下樓離開。
他快速地思索了一下,再次指了指第五幢的出入口,“你從這裏追上去,必要時開槍。”
不等鄭天威回答,思炫已向第六幢樓房的出入口跑去。
思炫一口氣跑到第六幢的天台,卻見第六幢和第五幢的天台都空無一人。等了十秒左右,隻見一個人氣喘籲籲地從第五幢天台的門跑出來,正是鄭天威。
思炫快步走過去,“劉一鳴呢?”
“我……我一直跑上來……沒看到他啊……”鄭天威喘著氣說。
“以我的速度,他不可能在我前麵來到天台,也就是說,他現在還在第五幢裏麵。”思炫推想道。
“可是我上樓的時候真的沒有看到他啊。”
思炫已經看穿了劉一鳴的把戲,“他應該是在第五幢某個住宅單位裏躲起來了。”
兩人立即從第五幢下樓,回到樓下,果然看到劉一鳴的那輛棕色汽車已經開走了。
劉一鳴離開嶽父趙遠安的家以後,快步來到樓下,準備離開,然而他剛走出來,就看到不遠處有兩個男子,其中一個不到三十歲,頭發雜亂,雙眉斜飛,臉上一副木然的表情,竟是鬼築的頭號敵人——慕容思炫!
此時慕容思炫也在望著他。
劉一鳴吃了一驚,馬上回到樓房裏。
他知道這個小區的樓房的天台是兩兩相連的,他現在身處的第五幢,跟第六幢的天台是連在一起的。他也知道以慕容思炫的觀察力,此刻應該已經發現了這件事。
那麼現在慕容思炫會怎麼做呢?劉一鳴一邊跑上樓,一邊快速地思考起來。
跟慕容思炫同來的還有一個男人,慕容思炫和那個男人肯定是一個人從第五幢進來,另一個人則從第六幢進去,進行包抄。那男人看上去已經快五十歲了,體力肯定不如慕容思炫,所以慕容思炫應該會讓那個男人從離他倆比較近的第五幢進來,而他自己則會從第六幢進去。
劉一鳴想到這裏的時候,已經來到三樓了。他腳步略停,掏出手槍,打算在那個男人追上來時,就開槍把他射殺,然後下樓逃跑。此時慕容思炫已走進第六幢,應該也已經跑到三樓,根本來不及追趕自己。
然而就在此時,三樓某個住宅單位的門打開了,一個女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劉一鳴心念一動:與其冒險射殺那個男人,不如暫時“隱身”!他馬上舉起手槍對著那個女人,低聲道:“別出聲,否則我立即開槍。”
那女人嚇得花容失色,顫聲道:“你……你……”
劉一鳴為了讓她配合自己,又說:“隻要你好好配合,我不會傷害你。我在躲避仇家的追殺,你讓我到你家躲一會兒。”
女人無奈地點了點頭。
劉一鳴挾持著女人走進她家,剛進門,他便聽到樓下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劉一鳴輕輕地關上大門,接著通過門鏡監視屋外的情況,果然看到那個跟慕容思炫同來的男人經過三樓,跑到樓上去了。
他又等了十多秒,見屋外沒有動靜,於是轉頭對那個女人說:“我現在就走,如果我離開後你敢大叫,我會回來殺了你,我說到做到。”
女人噤若寒蟬,隻是點了點頭。
劉一鳴打開大門,快步跑到樓下,果然此時樓下空無一人,看來慕容思炫已經走進第六幢了。他不及細想,立即開車離開了牧文新村。
“慕容思炫,要跟我玩,你還嫩了點兒。”他不由得有些自鳴得意。
插曲之三:沈琦和她的愛人
沈琦一個人坐在陽台,呆呆地看著陽台裏的盆栽,似乎在想著一些什麼。
這時候,大門打開了,一個男人走了進來,那是沈琦的愛人。他拿著一束玫瑰,徑自走出陽台,一步一步地來到沈琦麵前。
“送給你的。”愛人把玫瑰遞給沈琦。“好漂亮呀!”沈琦高興地接過玫瑰。
愛人接著又從口袋中掏出一枚戒指,“琦,嫁給我吧。”“啊!”沈琦又驚又喜。
沈琦答應了愛人的求婚。
這一天是二〇〇三年七月十七日。
當時沈琦和她的愛人都沒有想到,翌日兩人便會陰陽相隔,永遠再也沒有見麵的機會。
劉一鳴剛離開牧文新村,便又接到了神秘人的電話。
劉一鳴馬上接聽了電話:“我已經按照你的指示殺死我嶽父了。”
“我知道。”神秘人似乎有些笑意,“如果你妻子知道你殺死了她的爸爸,不知道她會怎麼想呢?嗬嗬。”
劉一鳴咬了咬牙,“別廢話了,還要殺誰?”“我要你殺的最後一個人就是你的父親——劉午濤。”
“什麼?”劉一鳴詫然。
“怎麼啦?覺得為難嗎?你都已經殺死了你的妹夫和嶽父啦,接下來再殺死自己的父親也沒什麼吧?”神秘人停頓了一下,“隻要你殺死了劉午濤,我就放了你的兒子。”
“你到底為什麼要殺他們三個?”劉一鳴有些惱羞成怒地問。他覺得自己就像一顆被神秘人所利用的棋子,偏偏又無法違抗他的命令。
“這跟你無關。你現在隻需要回答我,我們的交易你還做不做?如果做,你現在就到你父親的家裏殺了他;如果你想取消交易也沒關係,我會把你兒子的屍體送回給你。”神秘人自然知道劉一鳴會怎麼選。事實上,在這場談判之中,劉一鳴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神秘人結束了通話。
劉一鳴馬上開車來到父親劉午濤所住的永寶花園小區,剛到父親家的大門前,又接到了神秘人的電話:“到了吧?”
劉一鳴暴跳如雷:“你有種就現身,老是這樣用攝像頭監視著我有什麼意思?”
神秘人完全無視劉一鳴的憤怒,從容不迫地道:“第三支毒針就在你腳下的那張地毯下麵,用它來殺了你的父親以後,你的任務就全部完成了。”
“哼!”劉一鳴掛斷電話,掀開大門前的地毯,果然看到地毯下有一個信封,打開信封一看,裏麵果然有一支毒針。
劉一鳴取出毒針,緊緊地握在手裏,然後按下了門鈴。“誰啊?”屋內傳來劉午濤的聲音。
“爸,是我。”劉一鳴忽然覺得這個即將要殺死父親的自己的聲音有些陌生。
劉午濤“咦”了一聲,打開了大門,“一鳴?你怎麼來啦?”“進去再說吧。”劉一鳴說罷走進屋內,並且關上了大門。“一鳴,你是為了凡凡的事來的吧?唉,他昨晚那樣跟你說話,確實是他不對……”
劉一鳴打斷了父親的話,“爸,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什麼問題呀?”
劉一鳴吸了口氣,似有深意地問道:“如果有人抓走了我跟阿凡,要在我們兩人中殺死一個,另一個則可以活著離開,至於要殺死哪個呢,則由你來選擇,那麼你會怎麼選?”
“問這種問題幹嗎呀?”劉午濤滿臉疑惑地問。“你先回答我。”
劉午濤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忽然感到鼻尖一酸,眼睛也濕潤了,“我……我會選擇讓你活著。”
“為什麼?”這個回答倒在劉一鳴的意料之外。但劉一鳴可以聽出,父親的回答是真心的。
“因為你是我的兒子,是我最愛的人。”劉午濤哽咽道。
他的回答讓劉一鳴感到全身發熱。他忽然記起,自己不光是一個父親,還是一個兒子。
“爸,對不起,我也是這樣選的。”劉一鳴說完,舉起毒針紮向父親的脖子。
“你幹嗎?啊!”劉午濤倒在地上抽搐起來。劉一鳴蹲了下來,“爸,原諒我。”
但此時劉午濤雙目圓睜,一動也不動,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此地不宜久留,劉一鳴馬上離開劉午濤的家,回到車上。啟動汽車的時候,他無意中向車內的後鏡看了一眼,隻見自己的雙眼都噙著淚水。
他永遠失去父親了——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人。
神秘人再次來電:“黑桃4先生,恭喜你完成任務了。”劉一鳴紅著眼睛嘶吼道:“快放了我兒子!”
“你放心吧,我是不會食言的。我現在就把你兒子帶到一家酒店去,一個小時後我會告訴你酒店的名字和房間號,到時候你去接你兒子吧。”
神秘人和劉一鳴之間的交易,正在走向結局。
慕容思炫和鄭天威離開牧文新村小區後,繼續根據霍奇俠提供的線索,跟著劉一鳴的汽車。“劉一鳴剛才到牧文新村幹什麼呢?他現在又要去哪裏呢?”
鄭天威一邊開車一邊跟思炫討論。
“根據新黑桃8範倚維向宇文提供的情報,劉一鳴的母親、妻子和妹妹均在二〇〇三年遇害,她們都是被一個名為蜈蚣幫的黑社會組織的成員殺死的。而劉一鳴的嶽父,就是在牧文新村獨居的。”範倚維花了幾年時間所搜集的那份部分鬼築成員的名單、背景及犯罪證據,思炫雖然隻看過一次,但已記住了裏麵的全部內容。(參看《情蠱》)“難道劉一鳴剛才是去找他的嶽父?我稍後找人查一下他嶽父住在牧文新村哪一幢……”
鄭天威的手機一直跟霍奇俠處於通話狀態,此時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忽然聽到手機中的霍奇俠說道:“劉一鳴的汽車駛進了一條沒有監控攝像頭的小巷,追蹤暫時中斷了。”
“哪條小巷?”思炫問。“白玉巷。”
鄭天威皺了皺眉,“劉一鳴去白玉巷幹什麼呢?”
思炫快速地回憶了一下範倚維所搜集的那份情報中跟劉一鳴相關的內容,接著說道:“永寶花園小區就在白玉巷旁邊。”
“永寶花園怎麼啦?”鄭天威不解。“範倚維提供的那份情報有提到,劉一鳴的父親劉午濤,就是住在永寶花園的。”
鄭天威總算明白了思炫的意思,“你懷疑劉一鳴到他父親家中去了?”
“有這種可能性存在。”劉一鳴先去嶽父所住的小區,現在又去父親所住的小區,到底要幹什麼呢?思炫開始把這起案件中的各種重要線索串聯起來了。
“那我們快到永寶花園去看看吧。”鄭天威隻想盡快抓住劉一鳴。
兩人開車來到永寶花園小區後,直奔管理處調取小區大門的監控錄像,果然發現劉一鳴在二十多分鍾前來過,並於十分鍾前離開。
“我們現在是要去追劉一鳴,還是先去他父親家裏看一下?”鄭天威向思炫征求意見。
思炫微一沉吟,說道:“他恐怕已經回到白玉巷開車走了,你讓霍奇俠繼續監視他的移動軌跡,我們則到他爸的家裏去看看。”
“好!”
兩人向工作人員詢問了劉午濤的具體地址後,來到劉午濤的家門前。鄭天威按下門鈴,卻久久沒人來開門。
“難道劉午濤外出了?”鄭天威話音剛落,思炫已經用鐵絲把門鎖打開了。
“哎呀,你這是讓我私闖民宅呀!”鄭天威臉露難色。
“那你在外麵等我吧。”思炫不等鄭天威答話,徑自走進屋內。“喂,等我一下。”鄭天威也跟著思炫走了進去。
兩人快速地搜查了劉午濤的住宅,卻發現屋內空無一人。不過,思炫在大廳的茶幾上發現了一支類似飛鏢的針筒。
鄭天威打量了一下這支針筒,“這有點兒像狗販子毒狗用的那種毒針啊。”
思炫沒有回答。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結論。
一個小時後,神秘人果然再次來電:“黑桃4先生,久等了。”“我兒子在哪裏?”劉一鳴劈頭就問。
神秘人也不賣關子了,說道:“新紫翠酒店815房,你來接他回家吧。”
不等劉一鳴答話,神秘人又掛了電話。
現在劉凡真的在新紫翠酒店嗎?劉一鳴總覺得其中有詐,但為了救兒子,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要闖一闖了。
他馬上開車前往新紫翠酒店,途中心中一直在默念:兒子,你千萬不要出事啊,你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曾經,除了兒子劉凡,還有一些他所愛著的人。可是現在,這些人都已永遠離開了他。
他不禁想起了那明明已經很遙遠,卻又曆曆在目的往事。
十四年前,還不到三十歲的劉一鳴是一個名為鬼王社的黑社會組織的成員。他為了快速上位,主動向鬼王社的幫主裘夜留提出,由他潛入鬼王社的敵對黑社會組織蜈蚣幫當臥底,為鬼王社收集情報。幫主裘夜留十分欣賞劉一鳴的野心,答應讓他執行這個臥底計劃。
不久以後,劉一鳴成功加入了蜈蚣幫,成為蜈蚣幫一個堂主的手下。他經過調查,得知這個堂主把一批價值幾百萬的毒品藏在某個地方,於是把這個情報告訴了裘夜留。裘夜留黑吃黑,派人去把這批毒品搶走了。
一個月後,蜈蚣幫的幫主鮑劍波查到劉一鳴是內鬼,於是派人抓走了他的四個至親之人:母親、妻子、妹妹以及兒子劉凡。當時劉凡隻有四歲,因為服下了安眠藥而處於昏睡狀態,跟劉一鳴的媽媽、妻子和妹妹一起被帶到蜈蚣幫的一個窩點。
隨後,幫主鮑劍波叫人把劉一鳴也帶來了,劉一鳴看到自己的親人們被抓,知道事情敗露,馬上跪下來求鮑劍波放過他的親人。
“波哥,罪不及父母,禍不及妻兒呀,請你放了他們,至於我,你想怎麼處置都可以。”劉一鳴求饒道。
鮑劍波翻了翻眼皮,陰陽怪氣地道:“一鳴呀,你向鬼王社那邊的人告密的時候,就該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呀。”
“波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劉一鳴一個勁兒地向鮑劍波磕頭。鮑劍波卻隻是冷笑。
那個被搶走了幾百萬毒品的堂主此時也在現場,他知道劉一鳴今天是必死無疑了,但也不忍心看著他的親人被殺,於是走出來向鮑劍波求情:“波哥,讓我親手幹掉劉一鳴這個叛徒。但是這件事確實跟他的家人無關,您就放了他們吧。”
鮑劍波向那個堂主瞥了一眼,忽然掏出一把手槍,對著堂主的腦袋扣動了扳機。隻聽“砰”的一聲,堂主被爆頭倒地,一命嗚呼。這一切突如其來,在場眾人都瞠目結舌。
“你用人不慎,害我損失了幾百萬,還有臉說話?”鮑劍波鬼氣森森地說。
劉一鳴聽他這麼說,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個堂主隻是因為沒有發現自己是內鬼,就被一槍爆頭了,那自己這個內鬼,哪裏還有活命的可能?他知道求饒也沒用,索性就不說話了。
沒想到鮑劍波卻斜眼看了看他,獰笑道:“你以為我一定會殺死你和你的親人,對吧?我就偏偏不這麼做。”
劉一鳴雙眼一亮,但僅僅在半秒以後,心中卻是一沉:這個鮑劍波陰險毒辣,他不肯爽快地殺了我們,肯定是要用什麼惡毒的手段來折磨我們。
隻見鮑劍波叫手下取來一副撲克牌,放在桌麵上,“劉一鳴,你隨便抽一張牌吧。如果你抽到紅桃,那就可以帶走一個人。但如果抽到其他花色,我就立即殺死一個人——要殺誰由你來選。”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劉一鳴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隻好開始抽撲克牌。
第一張他抽到了“死牌”——梅花K。如果不做出選擇,鮑劍波會殺死他的所有親人,迫於無奈之下,劉一鳴先選擇了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