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架著錢壽出去之後,林意深沒有問白清泠怎麼會在這裏,而是直接結了賬之後,把包間裏幾個手底下的人叫了出來。

幾個還算清醒的一看這架勢也明白了,主動把裏麵已經不省人事的人架起。

“總監,這人怎麼弄?”

“放我車上。”

幾個大男人是一眼都不敢多看白清泠,猶猶豫豫地打了個招呼,叫了聲嫂子好,就趕緊把人拖出去了。

林意深沒喝酒,讓他們幾個把人放自己車後座,就安排幾個醉得厲害的坐另一輛車,由司機挨個送回去,剩下兩個清醒的跟他一起,留著把喝醉了的扛回家。

後座三個男人,白清泠自然隻能坐到林意深的副駕上,手裏捏著自己的小手包,隨意地整理了一下頭發,看著鏡子的神情仍殘留著些許緊張和茫然,好像剛剛才從一場災難中逃離出來。

林意深開著車一個個送回家,幾個人家裏也是南轅北轍,繞了大半個臨洲才把人送幹淨。

等最後一個人下車後,白清泠才降下了副駕的車窗,看著窗外,輕輕道了聲:“謝謝小叔。”

“客氣。”

林意深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掉轉車頭往林家老宅的方向去,“就算他走了,你也還是我嫂子。”

雖然到了這個時間,主幹道基本已經不存在擁堵,但兩個人一晚上就光是送人回家,就花了快兩個小時,等回到林家老宅門口,時間已經跳過了十一點。

林意深倒車入庫,停穩後想跟白清泠說可以下車了,就看副駕駛上的女人不知何時,已經頭靠著車窗睡了過去。

“嫂子。”

林意深嚐試叫醒她,但白清泠聽到聲音後隻是微微皺了皺眉,便又側過頭去酣睡。

方才被她重新用發簪卷回高處的碎發又在不知不覺中垂下,顯出一種惹人憐愛的疲憊感。

五月說是春天,但臨洲一入夜,還是很涼的。

林意深用外套裹在白清泠身上,將她抱下車,走出車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夜風太涼,林意深剛走到花園,家門口近在眼前的時候,懷裏的人忽然悠悠轉醒,循著熱源往他懷裏鑽,雙臂也很自然地勾住了他的後頸。

“小叔……”

她身上這件旗袍和羅綺麗的那一件風格截然不同,通體盡是淺色,以綠為主,裙擺繡著玉竹,襯得她整個人仿佛一塊不染塵埃的清透美玉。

但與這份清澈神聖割裂開的,是白清泠此刻正在他胸口來回磨蹭的胸口,是他掌心不盈一握的細腰,是這條旗袍高開叉中間若隱若現的雙腿——也難怪他手底下那幾個人剛連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好冷。”

白清泠總算緩緩睜開眼,男人的西裝外套在她身上,此刻隻著一件白襯衣,胸口結實滾燙,熨在她側腰上的那隻手有力到讓她渾身發酥,腿明明懸著空,自己就莫名其妙地軟了。

“能自己下來走嗎?”他卻仿佛不近人情。

她輕輕將下巴擱在林意深的頸窩,睫毛輕顫,吐氣如蘭:“那你放我下來。”

白清泠意外的爽快,林意深將她放在地上,卻見她腳下一個踉蹌,隻聽“噗”地一聲悶響,西裝外套落地。

“為什麼今天要穿旗袍?”

男人往前一步,陰影將她籠罩。

他伸手,將她扶住後便鬆手把自己的外套從地上撿起來,眼神語氣,從裏到外無不疏離克製。

帶了幫忙擋酒的下屬,說明知道來者不善。

一直躲閃抗拒,說明對那個男人沒有應酬以外的心思。

“隻是應酬的話,好像沒必要。”

他去的餐廳老板娘正好就是白清泠的客戶,這並不是什麼難猜的因果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