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白姐?”

工作室的內部會議上,這已經是白清泠第三次走神了。

宋嬌將她拉回到當下的時候,她自己都覺得很不好意思:“抱歉大家,我今天狀態可能不太好,麻煩宋嬌待會兒寫一份會議紀要給我,我自己看看,今天之內一定給到大家未來的任務安排。”

一群人應了“好”,便從會議室魚貫而出。

宋嬌卻猶猶豫豫地留在原地,關切地看著她:“白姐,你這是怎麼啦,身體不舒服嗎,我感覺你今天一來,臉色就好蒼白。”

“沒事,我就是來大姨媽了而已。”白清泠覺得也是挺巧的,昨天剛發現林璟明的戒指不對,今天早上出門前就發現來月經,也不知道是不是命運在向她暗示什麼。

“那我幫你去泡一杯薑汁紅糖!”宋嬌立刻主動請纓,興衝衝地往外走,“昨天我剛買的,想著我們工作室女生比較多,肯定用得到!”

白清泠想說不用,但確實沒力氣,便坐在辦公室裏等著宋嬌回來。

她昨天一晚上沒睡好,想小憩一會兒,可剛閉上眼,那枚戒指就又從袋子裏掉了出來。

他們的婚戒是林璟明定的,在婚禮前也隻給她看過屬於自己的那一隻,關於這個戒指上的設計,白清泠從來沒有聽說過。

不止是她,藺書琴和林青山應該也沒有聽說過,要不然他們不可能接受那具屍體就是林璟明。

當時林璟明的車是直接衝出了大橋的護欄墜江,錢包和手機,連帶著裏麵的證件全都掉進水裏,根本不可能打撈,人又被泡得麵目全非,身上除了那身衣服之外,就是這枚戒指證明了他的身份。

昨晚,她已經把戒指的證書連帶林璟明的那枚戒指一起拍照,發給了那家意大利品牌商請他們鑒定真偽。

現在隻能等消息了。

宋嬌在外麵泡紅糖,白清泠坐在會議室裏,想要去看一下剛才吳策在會議中提交的方案,但注意力卻根本無法集中。

她的大腦幾乎不受控地去想,如果證書是真的,但戒指是假的,那是不是可以說明,當時水裏那具屍體,可能不是林璟明。

那會是誰?

林璟明又在哪?

他為什麼要詐死?

她要怎麼辦,才能在這片愈發渾濁的旋渦中保住自己。

“白姐,你喝點糖水。”

很快,宋嬌端著熱乎乎的薑汁紅糖回來,放到她手邊,“你現在臉色真的好蒼白,你要不今天先回家休息吧?”

“沒事。”白清泠擺擺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你先忙去吧,我休息一會就好了。”

見白清泠回絕得相當幹脆,宋嬌也隻能猶猶豫豫地點頭,出了會議室。

等宋嬌走後,白清泠拿起手機,切到了小號微信,給林意深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0:今天幾點下班?過來一趟好不好?

林意深暫時還沒有回複,白清泠估計他應該是在公司忙著收購案的會議。

最近白清泠忙,林意深更忙,聽說是把迷州那塊硬骨頭啃下來了,回來那天鄭群他們都快高興瘋了,把他架去喝酒慶功,喝到了深夜才帶著酒氣回來,林青山在第二天的早餐桌上難得紅光滿麵,說要再給林意深換個辦公室。

白清泠當時看到藺書琴臉都黑了,卻第一時間朝她剜了一眼。

當時她覺得挺可笑的,畢竟餐桌上現在四個人,藺書琴除了她之外,已經誰都惹不起了。

但現在想想,這也許是她的機會。

傍晚,手底下的人一個一個下班離開,白清泠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裏。

夏令時,晝長夜短,這個時間外麵亮得一點沒有傍晚的意思,仿佛才剛過中午。

她看了眼手機,林意深還沒回,往日根本不在意的事情,到了當下也讓她有些心煩意亂,她不知道林意深看到了沒有,想了想還是不打算等,便從衣帽架上拎了包,關了空調和電閘準備走。

“嘖,這才幾點,你們這就沒人了。”

熟悉又陌生的女聲從門口傳來,白清泠抬頭,就看常知冬款步走進來,一雙眼睛四處打量了一圈,輕輕搖搖頭:“你還真是好打發,林家那麼大的家底,就這麼一個藏在巷子裏的小地方,就差把瞧不起你寫到臉上了。”

常知冬今天身上穿了一條淺棕色的連衣裙,腳上踩著得體的黑色高跟鞋,站在白清泠的工作室門口,兩人比起母女,更像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