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也記得,這樣一個男子,是不會輕易落入一個女孩的手裏的。
“白妃娘娘她說……她問你要長妃的位置,如果公子不願意,白妃娘娘便自請去冷宮。”鎮定下來後,小女官口齒清楚地說道。
蘭小妃正唱著獨上西樓,一聽這句話,音一連錯了幾個。長公子略抬眼瞟她,蘭小妃麵紅耳赤,剪水眸子略略一轉,嬌嬌怯怯地又唱了起來。
壺鳶卻是臉上藏不住事情的,聽到這麼說,眼睛瞪得銅鈴般大小,又是不屑,又是怨恨,兩隻手在袖口裏攪動個不停。
長公子隻是笑了笑,問著蘭小妃:“蘭亭你覺得這長妃的位置給白白怎樣。”
蘭小妃收了聲,溫柔一笑,擺著身子走到長公子榻邊,揉著裙帶,輕聲說:“長妃的位置,自然是長公子喜歡哪個,就給哪個了。”
話是這麼說,可蘭小妃這一身欲語還休,媚色撩人的態度,卻分明是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
長妃的位置,輪不到她。
壺鳶捧著果盤,將一顆葡萄撕了開,伏在榻上,一點手送到了長公子口中。胸前飽滿柔嫩的凸起,就堪堪落在了他的眼中。
落入風塵後,比這一幹**裏養尊處優的女子懂得了許多。
蘭小妃不留痕跡瞪了眼這個可惡的不速之客。說什麼也是在本妃子的蕙蘭殿裏,你這個新人倒真是老實不客氣。不過也好,總算是在幫我對付那個敢有膽子要長妃位置的小白妃。
臉白了白,一口氣憋著在了心裏。
長公子對壺鳶的挑逗視若無睹,隻是看著二妃的反應。忽然悠悠歎了口氣。
“白白一個小孩子,我倒真不忍心把她送進冷宮。”
說著,站了起來,甩著袖子大踏步走出了殿門。留下兩個正準備下足功夫的女子麵麵相覷。
一幹子侍從喏喏跟在身後,長公子寸步不停,直接去了白白所居的寒香殿。
遠遠的就看見幾個舞伎在寒香殿花樹下練習著。白白站在她們中間,也持著一柄扇子與眾女舞在一處。她們隻穿著平常的生絹衣裳,為了不拖遝連袖子都隻到小碧,一習風吹來,一片白色舞裙好像天空中飄遠的雲朵。
以扇掩麵,退後兩步,忽然又嬌怯怯地轉身望去,黑色緞發披在身側,那動作嫵媚至極,白白還有些生疏,正轉著身子,扇子沒握好,掉在了地上,舞伎們咯咯笑了起來。領班的女子又把扇子在手中慢慢慢慢地一轉,讓白白看著學。
長公子一直溫潤淺笑地看著她們。身邊一個侍從狠狠咳了幾下。舞伎們收了笑有些驚。一個個退到廊下,垂袖站成一排。
白白看到長公子來,也沒見怎的行禮,隻是還練習著桐黃的折扇,邊玩邊走近長公子。
一抬眼,好像第一次認真看長公子般,白白一笑,伸出食指揉著著長公子的眼袋:“一晚沒睡,又跑哪裏去了,看這,都長黑眼圈了。”
“你要做本公子的長妃?”
白白收了食指,笑容訕訕的。
是啊,不做長妃,在這防不勝防的宮裏,哪裏有我容身的地方呢。
“怎的,不願意?”還未等他回話,白白漫不經意地又微笑說,“不願意就算了。”
轉身往殿裏走。長公子伸腳踩住了她的裙擺。她停了下來,低著頭,看著。
若是再不踩住,就又隻能看著她的背影了。長公子縱使聰明絕頂,卻仍然是皇家貴公子,驕傲的心性受不了這樣的刺激。而她如此從容不迫,好像本應這樣,讓他怎生也發不出火。
。終還是不得不承認,在這樣一個女子麵前,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鎮定自若。
“白妃的舞挺好看的。”他的笑容依然溫潤如玉
白白聲音有些寂寥:“身子不大舒服,想著多活動下,會不會好點。”
“你身子怎麼了?”
白白側麵姣好,用手輕輕扯著裙擺。他仍然踩的死死的。
“有我哥哥下落了麼?”
長公子搖搖頭。
白白索性轉過身子,他一鬆腳,容姿端雅的開了折扇,慢慢搖著,嘴角略帶一絲玩味的笑意。
“我許你。”
微微怔了會兒,白白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
午後的陽光穿過花枝打在他的臉上,斑駁美好,扇子搖出的絲絲涼風吹著他柔長的黑發,瞳仁裏,滿是邪氣妖嬈。
忽然有點不相信。
“許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