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青鸞進了內室,葉芷青這才發現,原來青鸞的房間是有地下室的。挪開作為機關的花瓶,青鸞點起一根蠟燭來放進燈籠裏,指引著葉芷青和李悅君走下去。
長長的階梯直通地下,青鸞走在最前麵,拿著火折子把路過的燭台都點亮了,隨著燭影一晃,鬼魅地像是地獄的使者。葉芷青走在最後,撫摸著地下室的牆壁,有規律地凹凸起伏,這個石室應該是用長條的石塊壘起來的。看來公孫幽給青鸞安排房間的時候就已經想到青鸞的需要,葉芷青想起師父跟她說的,如果遇到狐狸門的人,也是你的緣分。
“到了。”青鸞忽然出聲打斷了葉芷青的追憶。
這間石室很簡陋,隻有一張床榻、一條長桌和一個放香壇的木案子,整間石室裏彌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香味,聞起來很舒服。
“這是什麼味道?”葉芷青不由問道。
青鸞湊起鼻子嗅了兩下,“哦,這個是白檀木的味道,我這裏的家具都是用白檀木做的。”說完,青鸞就開始翻箱倒櫃找起東西來,柳葉刀、紗布,還有止血藥,瓶瓶罐罐地擺在桌子上,很是可愛。
準備好了用品,青鸞讓李悅君躺到床榻上去。這張鋪著白色紗布的床榻,葉芷青和李悅君都已經很熟悉了,伴隨著陣陣的馥鬱香氣,兩人齊齊昏睡過去。
醒來的時候,石室裏還是隻有那昏暗的蠟燭在妖嬈地搖曳著,青鸞站在木案前握著一串淺色的佛珠暗暗念著什麼,樣子分外虔誠。木案上有兩支香,嫋嫋地燃燒著,香煙像一條絲帶一樣盤旋著向上升去,青鸞的臉就被煙霧籠罩著,看不分明。
在這樣詭異的地方看到任何驚悚的東西心尖兒就會一顫,葉芷青開口喚她:“青鸞。”青鸞聽到聲音,緩慢地轉過頭來,傾城地一笑,“醒啦,我都餓了呢,快出去吃飯吧。”說到吃的,青鸞俏皮地吐了吐舌頭。不知什麼時候跑回來的小包子一聽到吃這個字眼,也伸著懶腰睜開眼睛,青鸞甚至能聽見它小小的吸口水聲。
李悅君已經恢複了自己本來的麵貌,青鸞那張皮本就是披上去的,並沒有正式地給她換上,所以現在拆卸下來也方便。李悅君看著鏡子裏自己的模樣,顫抖著撫摸上自己的臉,已經好幾個月沒見到自己的容顏了,現在居然有些不習慣。
“麵具戴久了,你就會忘記你原來的樣子。”青鸞走過她身邊的時候,輕輕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帶著激動的小包子就往樓上走去。
李悅君呆愣了一瞬,還沒摸透青鸞話語裏的意思,葉芷青就拍拍她的肩膀招呼她一起上去,這陰森森的石室少呆一刻是一刻。李悅君縮了縮脖子,跟著葉芷青往上走,沒走一層,兩旁的蠟燭就會熄滅,把兩人嚇得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
午餐是三人一起吃的,派人拾掇了幾個菜色,侍女們也知道青鸞的飯量大,於是也不疑有他地端了三碗米飯過來。照青鸞的例,飯菜很豐富,三人在飯桌上很安靜,隻餘下小包子獨自吃得稀裏嘩啦的。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青鸞也不管她們倆,跟著小包子一起大快朵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