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鈞泰和馮洪嶽沒有料想到還有這樣的內情。馮鈞泰此時說道:“我想冒昧問一句,杜副將的父親是什麼時候去世的?”杜丹成說道:“六年前。”馮鈞泰說道:“同濟盟已經活動了十年了,剛才聽你所言,你父親連流沙幫都未提起過,也根本不會提起同濟盟,但是我相信他一定知道流沙幫與同濟盟的關係,為何他隻字不提,你有想過為什麼嗎?”杜丹成啞言,黃山臉色微變。跟隨在他們身後的眾人緊緊地看著馮鈞泰,馮鈞泰的從容震懾了他們。黃山對杜丹成說道:“丹成,在將軍府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我和馮堡主等人要詳談。”轉身對馮鈞泰問道:“馮堡主可給個薄麵移駕?”馮鈞泰等人應允。杜丹成在將軍府找了一間書房,那本是羅鎮遠的書房,一塵不染。黃山等人就座後對馮鈞泰說道:“賢弟當時為了報恩,隱姓埋名,之所以不提定是因為不想讓羅鎮遠這糊塗從懷疑他,也是為了能讓丹成繼續幫助這個傻皮囊。”馮鈞泰說道:“杜赫聲為何會會遭人暗算?被誰暗算?為何會甘願放棄流沙幫幫主之位而幫助羅鎮遠?這些定不是像你們所想的那樣,至少事實已經不可能從杜赫聲的口中得知了。杜丹成,你爹隱姓埋名,甘當影子一輩子,你真的隻認為他是愚忠之人嗎?若你真的是不俗不凡之人,那就該好好想想。想一想你爹,想一想你的黃伯父。”杜丹成這時說道:“在下的事實在不值得您上心,馮堡主說了這麼多,似乎都沒有說到正題。”馮鈞泰正色說道:“我對你所說的‘正題’已經給了你們答案。我們馮家堡效忠於朝廷。”黃山說道:“世易時移,將來某一天我們同濟盟統一天下,定要建立我們的朝廷,到時馮堡主自然也是會效忠的。”馮鈞泰說道:“如此大逆之言,你敢說,在下都沒有膽子聽。”黃山激昂地說道:“馮家堡盤踞涼州,富可敵國,為何不棄暗投明,否則這大江南北的仗打起來時,朝廷軍餉空缺,必定會拿馮家堡開刀,到那時馮家堡的下場一定會很慘。”馮鈞泰說道:“我是一個生意人,如何算虧如何算盈,我自由盤算,不勞你流沙幫幫主操心。你們此番設計已經得到三百萬兩,還妄想引我入局,你以為憑你們亂黨的離間之言,世人會相信嗎?”黃山說道:“馮堡主生意遍布大江南北,這期間必定其中少不得和朝廷官員打交道,政治那回事難道你都不懂嗎?朝廷不可能對馮家堡沒有覬覦,隻是苦於沒有機會,同濟盟今天起就是要和朝廷杠上了,無論是我們離間還是朝廷有心,馮家堡以後都沒有再獨善其身的可能了,我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難道馮堡主真是如此頑固看不清實勢的人嗎?”馮鈞泰指著天上明月說道:“馮家堡百年基業,也經曆了幾個朝代,為何能夠幸存到今天,必然有他的本事。希望黃幫主還是多為自己擔心吧。同濟盟的未來如何,十分飄零,我的意思你自然懂。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忠於朝廷就是最好的路,我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難道黃幫主還要苦苦相逼嗎?”黃山說道:“我黃山不會看錯人,生意人都是趨利避害的,更何況馮家堡的災禍現在天下盡知,以後隻會有更多禍患找上門去,難道您就這麼硬挺挺地想要熬過這一關嗎?”馮鈞泰說道:“國無寧日,家無寧日。但是黃幫主,攘外必先安內,不平家何以治天下?所以您口中的大事我們馮家堡必定不會參與半分。”馮洪嶽此時說道:“黃幫主,你們說的我們已經了解,也已經給出了回答,如無要事……”馮洪嶽看向門外說道:“門外的人可以進來了。”黃山一驚,此時房門打開了,進來一個全身白衣之人,年紀約莫四十歲。馮洪嶽驚呼道:“祁雲先生!”祁雲先生韋慶敖臉上平靜地顯示對黃山說道:“黃盟主,別來已久。”黃山驚訝地說道:“為何先生會在此?”韋慶敖說道:“是羅鎮遠請我來的,應該是醫治虛忍道人的。虛忍道人,我們也是好久不見了。”黃山驚訝地說道:“為何丹成未向我提過?”韋慶敖說道:“他定是不知道我的身份,畢竟我的身份隻有各州的盟主才知道,他定是以為我是閑人一個,所以才會不予理會的。”馮洪嶽說道:“想不到祁雲先生竟然和同濟盟有關係!世事真是難以預料。”韋慶敖說道:“世事多變,人事多為,所以不能總是一直以舊眼光看問題,是不是啊,馮堡主?”馮鈞泰說道:“祁雲先生,你要說什麼,直說便是,今天既然已經聚到了一起,就是能說就說什麼的時候。請!”韋慶敖說道:“馮堡主快人快語。其實我本就是同濟盟下百草門的一個入室弟子,我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百草門,更是為了同濟盟。”黃山急忙說道:“先生如此暴露身份怕是不好吧!”韋慶敖說道:“既然是機緣巧合,必是有天的緣由,而且我也相信馮堡主還有一眾的為人。”黃山說道:“韋先生放棄了百草門的門主之位,改頭換麵,隱姓埋名就是為了給同濟盟的活動籌集銀兩,如果沒有銀兩,那麼再大的聲勢都激不起風浪,一晃十年,韋先生這件衣服還是十年前我見到的那一件。韋先生一邊為同濟盟收集銀兩,一邊與朝廷的官員套好關係,以獲取情報。”馮鈞泰說道:“世事不能隻能從表麵來看,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相信了這句話。想不到聞名江湖的‘見錢眼開祁雲山’祁雲先生竟然是這樣的人,真是讓我們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