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姍姍來遲之時，聶笙一眾人已經離開。
昨兒下午，程時清安排了事給他，讓他準備好，今天和太子殿下的侍從一起去一趟響水鎮。
這事兒把他給激動壞了，當即和好友去喝酒道別，說自己要離開一段時間，結果酒力不行，倒下了，被人送了回來。
這一倒下就睡到了今天中午。
“主子。”
一見程時清，他便跪下準備受罰。
程時清此時正不緊不慢地讀著書，珠兒也在旁邊跟著讀書。
她見林陽這樣，趁機放下手中的書，兩眼亮晶晶地看著林陽。
“你酒醒了？”
她可還記得，昨日林陽被送回來的時候，一見到程時清就一把抱住不撒手，然後如何如何表忠心，如何如何訴心腸。
程時清往日雲淡風輕的臉都被他弄得一團黑。
當然，這些林陽多半是不記得了的。
珠兒笑了起來，“怎麼樣，睡得可還舒服？”
林陽抱怨地看了她一眼，斟酌道：“主子，不知太子殿下的人……”
程時清慢悠悠地打了一個哈欠，“早晨就已經出發，估計已經出城了吧。”
林陽語塞，“那我……”
程時清翻開一頁，又道：“你與其浪費時間來找我，不如直接追上去，或許沒多久便能追上。”
林陽鬆了一口氣，但他此來，不僅是請罪的，而是……
“爺，在我去之前，我能不能……看一眼人魚？”
程時清這才正眼瞧他，於是在林陽殷切的目光中，他看向了珠兒。
“這你得問珠兒，畢竟那人魚，現在是屬於珠兒的。”
林陽目瞪口呆。
珠兒放下書站了起來，雙手背在後腰，咧嘴一笑，道：“對，人魚現在是我的。”
林陽：“……”
珠兒早也不想讀書了，就拉著林陽出去，“走，我帶你去看看。”
林陽腳步虛浮，就這樣被珠兒帶到了人魚的房間。
隻是一看見人魚的模樣，他便魂魄回體，腳步也踏實了。
珠兒引以為傲道：“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很漂亮？”
話語間，那人魚悠悠睜眼，蔚藍澄澈的雙眼撞進林陽的眼底。
林陽前進的步伐止住。
漂亮？
那不僅是用漂亮來形容的，那是脫離人間世俗的美，若是心性不穩，看著便會讓人自慚形穢。
但林陽還是接了珠兒的話，“嗯，歎為觀止。”
珠兒走上前去，手作勢就要伸進籠子裏麵去，卻被跑過來的林陽一把抓了回來。
語氣斥責而擔憂，“傻了吧你，做這麼危險的動作，萬一……”
珠兒打斷他，“沒事的，他很乖的。”
說罷，在林陽警惕防備的目光中，她又伸進去手，而下一秒，警惕變成了震驚。
隻見那人魚也緩緩伸起來手，指尖和珠兒的手指碰在一起，淺淺地笑了下。
林陽瞪大了眼睛。
珠兒欣慰道：“看，他不會傷害我的。”
她不知道的是，她看著人魚的目光是如此的閃耀，那是林陽從未見過的目光。
不管是對他，還是對程時清。
林陽心底忽然生出幾分不安來。
“珠兒，你很喜歡他嗎？”
珠兒笑意盈盈，“喜歡，他對我很重要。”
“很重要？”
“對，至少目前，他是我的命。”
“……”
林陽隻覺得荒誕無比，隻是剛見麵不到一天，怎麼就重要到這種程度，這讓他不得不懷疑，這所謂的人魚必然是有著什麼蠱惑人心惡毒妖法。
思及此，林陽便把珠兒拉遠離人魚。
苦口婆心，“珠兒，你以後離他遠一些，要看遠遠地看就好了。”
珠兒卻道：“沒有以後了，我明天就把他給放了。”
“哈？放了？二十萬一千兩銀子，就這樣放了？”
珠兒看向人魚，眼裏是星光閃閃：“對啊，你看他在這裏多可憐，林陽，這裏並不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