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邪(2 / 2)

還沒進院子裏,就聽見李神算的嗓門:“你這木匠是怎麼當的,那木杆兒上有蟲眼兒你都看不出來?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麵前的秦木匠十一個三十一二的男子,豹頭環眼,皮膚黝黑,有點偏瘦。

“二大爺,我明明看好了的,一點蟲眼兒、結子都沒有我當了十多年的木匠這事兒我還能不懂?”他一邊解釋用錘子敲著這根木杆,好像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心裏舒服一些。

“別吵了,王四兒沒事兒!”李老倔又指著支架“小秦,再換一根結實一點兒的吧!”小秦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二叔,進屋來喝點水吧!”說完和李神算便進了屋,隨手關上了門。

“春雨啊,給你二大爺沏茶。”李老倔吩咐剛剛下班的女兒。時間不大,女兒端著茶壺走了進來。年紀在二十左右,貌似桃花,眼如秋水。“這才幾年不見都長成大姑娘了。”李神算慨歎道。“通榆師範畢業現在在東莫村教學,都二十了。”李老倔話語中充滿著無限的自豪。在這裏能出去讀書,有個體麵的工作已經是鳳毛麟角了。“有沒有對象呢?”春雨早聽媽媽說過二大爺是掐指神算,她是個黨員——無神論者,所以很反感。“二大爺您喝茶!”倒完水的春雨轉身就走。

“這孩子啊,真不懂事。忘了你二大爺小時候給你買過糖吃呢。”李老倔邊說邊撮了一口茶。“這孩子長得標致,將來一定能嫁個好婆家。隻是現在麵帶春水,流年小心犯桃花煞!”。李神算看著李老倔很嚴肅地說。“現在是戀愛自由嘛,我和她娘不幹預她的事兒。不說她了,今天的事兒好邪門啊。那根木杆怎麼就斷了呢?上麵還生了蛀蟲呢。”“沒什麼,就是二愣子這個虎犢子,拽得太猛一下閃折的;秦木匠沒看清有蛀蟲才斷的。”李神算淡定地說。“可是三姑說再往南十米,我看、我看——還是挪了吧。”李老倔沉吟了半晌才小聲地說。“你這孩子不懂,往南是三煞位,在那打井會出大事兒的。”李神算揮舞著拳頭激動地說。

“可是,今天的確很邪門啊。再說三姑她的本是我領教過的。那年秋天我了個菜窖,挖出個香蘭肉一樣的東西,我也沒多想,就把它扔到一邊的壕溝裏,準備來年當糞下地。可沒過多久,封凍了。我家李冰放學時就在冰上摔成了鎖骨骨折。好不容易接好了,沒幾天又摔開了。閨女也差點兒被車撞倒。後來三姑看了說我動了太歲,幫我看完之後,孩子在沒出事兒過。”

“三姑是有些本事的,但是那隻是一般的功夫。她那年放羊,在山上救了一隻狐狸,年隻狐狸老的身上的毛都紅了。為了報恩三姑才有了點法術。那隻是些皮毛而已,三姑目不識丁,要是有點本事就能呼風喚雨了。”李神算有些激動地抿了一口茶。繼續說道:“侄兒,我不會騙你的,這口井要是挖出來,我包你連升三級,家財萬貫。”李神算小聲地說著,看了看門口。“這裏有寶藏,現在挖的不是土,這叫三合灰兒,是古代建築墓穴加固的辦法。它用糯米水、黃粘土、雞蛋清混在一起,比水泥還堅固呢。”“什麼?你不是開往笑吧。都說這兒有寶,專家都沒找到,哪有的事兒,二大爺你是不是喝多了。”李老倔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地笑著說。

“小兔崽子,你還笑,你懂個屁。別告訴任何人,寶藏的事兒。聽我的話,接著挖。”李神算嚴肅地說。“要那明天再出事兒,該怎麼辦?”李老倔也嚴肅滴說。“放心吧,我自有安排。我現在去看看,架子綁得怎樣了,你去買點黃紙來,我晚上用。”李神算說完就要往出走,剛一推門就看見秦木匠,神色慌張地說:“二大爺,我——我的架子綁好了,這次保證萬無一失。”他說話已經是吞吞吐吐了。李神算一驚,莫非他已經聽到剛才的談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