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不會，永遠不會！我記憶中的袁錦铖不是這個樣子，他從來不會這麼卑微，這麼頹廢，他知道他的責任，知道他想要什麼，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凝霜激動得站起來，淚水不知不覺滿溢在眼眶。若不是她的腳上有傷，她一定急得直跳腳。
從再見袁錦铖的那天開始，她就一直在壓抑，有尋千，有紅鸞，有白芷的時候她還好受一點，尤其是這種單獨相處的時候，她的精神就是一直遊走在崩潰邊緣。她一直努力的偽裝，讓自己看上去好受一些。
看她淚眼朦朧，氣得怒不可置，袁錦铖恍若隔世，好像那個一顰一笑都隻為自己的女子又在眼前。好像他們還在汝南王府中，好像他們在玲瓏居，好像她說要離開。
不，不能讓她離開，袁錦铖抬手，抱住凝霜，緊緊的將她禁錮在懷裏，“我知道，我都知道。我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明白過自己，我所做的，都是我真心真意願意做的。”
相對凝霜的激動，袁錦铖的語氣平靜很多，“我不求你的原諒，隻求盡我所能，護你周全，讓你開心。”
因為這一抱，凝霜的臉緊貼著他的胸膛，聽見他的心跳，淚水沾濕他的衣袍，心緒忽然變得平靜，隻是悲涼襲來，“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我知道自己欠你的太多，就算賠上我的性命都不夠。”袁錦铖鬆開禁錮，輕輕的為凝霜拭去腮邊的淚，“你放心，來生來世，我會加倍還給你！”
來生來世，我會加倍還你的！
隻這一句，像一束光照進凝霜心裏。恨得太久，她竟然忘記自己出現在這裏的初衷！
“來生來世？來生來世！”她跨越千年穿越之苦，受盡業火焚身之苦，受盡無數傷害之苦，竟然是為後世種下的因果。她猛的推開袁錦铖，跌坐在凳子上笑起來。
難道，這就是他們注定的結果？
她肆意的笑聲裏，透著無盡的酸楚，眉宇間是與容貌不符的滄桑，“袁錦铖，你當我是三歲孩童麼？我們連今生都把握不住，又求有什麼來世？來世再彼此折磨嗎？”
“不，不是的！”他不知道凝霜為何會露出這樣的反感神情，再次手足無措。如今的凝霜在自己的麵前，就好像一個全新的人，他握不住也看不透。
沉默，長久的沉默，好像跨過幾個世界的沉默，往事如煙一幕幕浮在眼前。
原諒？不能！
錯過？不甘！
“握不住今生，就沒有來世！”凝霜看著他的臉，站起來，緩緩的伸出手，“我叫賀凝霜，先生怎麼稱呼？”
這不是她要的結局，欠一個人太辛苦，她受夠了，她不想他也那麼辛苦。她沒有力氣原諒他，也不想再恨他，與其等到來生來世，不如今生今世，重新開始。
“先生？”袁錦铖看著她的動作，不懂那句話的意思。
“從現在起，就是我們的來世，我們重新認識！”凝霜的手再向前一寸，等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