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3 / 3)

因此她插口道:“假如我師哥在一招內擊敗你們呢?”

孫公策道:“那我們衷心擁戴他為盟主,聽候驅策。”

傅玉麟笑道:“不必,天道盟中沒有你們這種反複無常的小人,我也不要你們在天道盟中做奸細。”

孫公策笑笑道:“那就隨你處置好了。”

傅玉麟微微一笑道:“我也不必處置你們,在一招之後,你們能留下性命,就算你們運氣,快出招吧!”

這三個人雖然不相信傅玉麟有此能力,但看了傅玉麟神定氣閑的從容之狀,心中不免顧慮,又私下商量了一番,然後擺好姿勢,孫公策一聲招呼後,同時發招進攻。

孫公策打的是萬全的主意,他們不必求勝,隻要擋過一招就夠了,因此跟兩人商議定當,出手搶攻,隻是做做樣子,等傅玉麟有了反應後,立刻回招自保,因此他們攻勢雖厲,勁力未發,全神用以攻守備上。

傅玉麟對他們攻來的招式根本不作理會,抱劍而立,峙如山嶽,這倒使他們怔住了,眼看著兵器快要觸及傅玉麟的身上,伸手可及,傅玉麟仍無動作,他們的招式也撤不回去,然而因為出手時不存心取敵,毫無勁力,充其量也隻能造成一點輕傷而已,但招式已用老,隻得撐下去了。

三件兵器同時擊中在傅玉麟身上,都是軟綿綿的不帶勁道。而傅玉麟卻已作了準備,氣貫全身,如同一個吹足了氣的皮囊,將三件兵器都震了開去,三人發現不對,為時已不及,傅玉麟一探左臂,撈住了水開文的鏈子索一奪一拋,纏住了孫公策的長劍與東方烈的雙鉤,絞纏在一起,右手的長劍化為萬點寒氣灑出,正是金龍十八變中的精武“龍戰八方”。但聽得三個人發出之痛叫聲,三雙手掩住了三雙眼睛鮮血用從指縫中汨汨流出。

傅玉麟沒有誇口,果然在-招之下擊敗了三個高手,而且把他們眼睛全刺瞎了,方立等人驚駭失色,正待召眾奪門而逃,他們才有所行動,被困處在中間的群豪早已憋得不能忍耐了,一聲呼嘯,有的攔住了廳門,有的撲攻上去,頓時展開了一場混鬥,眾寡懸殊,強弱分明,這一場惡鬥自然不會太久,尤其是孟開元父子,恨透了方立,死命追殺,孟繼昭一斧砍中方立的肩胛,將他劈翻在地,正想進一步取他的性命時,傅玉麟已大聲叫道:“請各位住手,聽傅某一言。”

他一劍傷三老,表現了絕世的武學後,無形中確定了盟主的身分,因此他的話也具有絕對的權威,一喝之後,大家立刻止後,但廳中已死傷累累了。

傅玉麟道:“孟老且莫如此稱呼,盟主尚有待公決。”

盂開元道:“不,我們已經決定了,衷心擁戴傅盟主。”

黃鶴觀主道:“傅盟主神勇蓋世,眾望所歸,此事毋庸置疑,請沙老代表獻上天道金劍十符,即請就任。”

眾人一致附和,沙金炎上前雙手捧起那枝金劍,恭恭敬敬地呈送傅玉麟麵前,傅玉麟才伸手接過,沙金炎打了一躬道:“殘敵未滅,屬下等無法大禮參見,就請盟主即刻視事,指示如何處置這些叛徒。’”

群豪也一起恭身作禮後,仍然監視著幾個殘餘者。傅玉麟頓了一頓才輕聲歎道:“謝謝各們支持,傅某絕不辜負各位的厚愛,獻身天道,光大本盟。”

沙金炎道:“請盟主示下,這些人如何處置。”

傅玉麟道:“傷重者立刻醫治,死者厚殮,送交其家屬,餘者逐出本盟,不得再事留難。”

眾人俱是一怔,沙金炎道:“這太便宜他們了。”

傅玉麟一歎道:“他們隻是一時糊塗,受了蠱惑而已,罪不致死,天道盟乃是武林同道基於正義而作互助的組合,不同於一般門戶,吾輩當以仁恕為主,讓他們走吧!”

聽他這樣一說,眾人也不再抗辯了,由那七八名未傷者將傷者-一的扶搖著,默然出門而去,方立被孟繼照一斧砍斷了肩骨,一條右臂是報廢了,他的兒子方達人扶起父親厲聲道:“好,你們下此毒手,遲早會算清這筆帳的。”

傅玉麟沉聲道:“今天放過你們,是念在同盟之誼,如果你們不知悔改,再跟豪傑盟串通一氣,就是本盟之敵,下次被我們遇上了就不再客氣了。”

方達人慢慢而去,連傷目的孫公策、水開文、東方烈三人也被扶走了,傅玉麟道:“沙老,派人照應他們一下。”

沙金炎道:“盟主放心好了,屬下早有安排,這些人的行蹤有人探查,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傅玉麟點點頭,把廳上整理了一下,然後開始議事,首先自然是將長老補缺,十二位長老隻剩下了三個人,但是被傅玉麟斥退的羅星湖居然沒有離開,傅玉麟感到很奇怪地道:

“羅老還有意繼續留在本盟嗎?”

羅星湖紅著臉道:“屬下先前隻是不服盟主年紀輕輕而居此位而已,卻不是跟他們一夥的,現在見到盟主神功無敵,深愧有眼無珠,自請處分,隻要盟主不棄,仍留屬下在本盟效力,屬下不計任何名位。”

洞庭醉俠常楓道:“羅兄隻是脾氣躁烈一點,卻是性情中人,屬下與他相交多年,願為擔保。”

傅玉麟笑道:“常老何須保證,淩盟主對各位長老的素行考查極評,傅某早知羅老是位剛正不阿的君子,先前得罪,乃為維持天道令符之尊嚴,不得不然,現在仍請羅老恢複長老之位,共振天道。”

說著親自下座,將他的座位移到長老席上,羅星湖感激涕零地道:“屬下冒犯盟主,罪該萬死,蒙盟主不罪,仍複原職,屬下唯粉身碎骨以報。”

傅玉麟寬慰了幾句,然後開始議事,十二名長老中,秀真觀主天機道長身故,遊龍劍客張惠堂與追風使馬騏無故缺席,暫時保留席次,等查明緣故後再作定奪,可是孫公策、劉德芳、水開文、東方烈、王仲遠等五人已經開缺,連同天機道長一席,該遞補六人才夠,然而天道盟長老職高位重,不須負責一地事務,非輕易可委,無可奈何下,隻選出了兩個,一個是孟開元,另一個是昆明的滇中鞭俠雲中鶴,這兩人原為護法,遞升為長老,剩下的四席隻好由護盟四老兼任了,因為今後的工作重點將放在對付豪傑盟上,總壇的工作隻司聯絡,用不著再以高手坐鎮了,再者要接替孫公策等人的工作,也無法移交,必須要熟悉的人去接辦才能勝任,事情大致決定後,傅玉麟才提出個重要的宣布,那就是他與莫秀秀的婚事。

這是他早已計議好的,如果他能順利膺任盟主、莫秀秀就是副盟主,但按照照往例,天道盟中本無副盟主之職,赫連達初任盟主後,為了使他的妻子莫九霞便於代理一些事務,才予以副盟主的名義,淩寒水接任後,大家都不知道他已成婚,副盟主一缺也虛懸著。

現在輪到莫秀秀,為了她能名正言順地擔負盟中事務,自然必須先決定他們夫婦的名份。

這個宣布立刻使天道盟中揚起一團喜氣,衝淡了先前的血腥味,沙金炎笑道:“盟主與莫小姐聯袂行俠江湖,早就是一對聞名天下的俠侶了,這杯喜酒等到今天才讓我們喝到,實在是不容易,挑日不如撞日,今天是盟主榮任之日,何妨喜上加喜,就以今日為花燭良期吧!”

群豪也隨聲附和,在一片賀喜聲中,莫秀秀低下了頭,裘三豐笑道:“天道盟的兩位副盟主都是姓莫,這雖是一個巧合,但也未嚐不是一個武林佳話盛事。”

這句話觸動了莫秀秀的心事,含著眼淚,差一點就想把自己的身分說明,但傅玉麟把她止住了。

江湖男女締姻,自然不必依俗套,但因為他們的身分不同,這場婚禮還是很熱鬧,群豪畢集,雖然沒有邀請外客,但本盟的人無一不是武林知名之士,也夠轟動了。

紅燭亮燒,傅玉麟帶著七八分酒意,在護盟四老送入洞房後,掩上了門,燈下看遍體羅綺的莫秀秀不由得呆了。

莫秀秀眼中還帶著淚影,望見他出神的樣子,伸手抹去淚痕,輕聲地道:“玉麟,你怎麼一直望著我?”

傅玉麟這才從迷惘中覺醒,忘情地道:“秀秀,我沒想到你穿上新娘的服裝後,會這樣美。”

莫秀秀道:“那是衣服美,可見我並不美。”

傅玉做道:“不,你的人本來就美,但穿上這一身錦繡後,更是美得出奇,不信你照照看。”

說著伸手將妝台上放鏡的錦袱拉了下來,莫秀秀想去阻止已是不及,不由粉容為之一變。

傅玉麟愕然道:“秀秀,你是怎麼了。”

莫秀秀輕歎一聲道:“我聽人家說,新房中的妝鏡是不能打開的,否則會招致不祥。”

傅玉麟道:“會有怎樣的不祥呢?”

莫秀秀憂形於色道:“夫婦不能偕老白頭。”

傅玉麟初是一怔,繼而大笑道:“秀秀,你怎麼會相信這一套呢,人的命運把握在自己手裏,豈會受一麵鏡子的左右,別傻了,快來看看你鏡裏的影子有多美。”

莫秀秀望著鏡中薄施脂粉,鮮豔欲滴的嬌容、心中也有幾分得意,笑了笑道:“是嗎,我倒不覺得。”

傅玉麟一把抱起她,走向床邊,道:“快上床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真恨不得一口把你吞下肚去。”

到了床上,他忙不迭的脫下自己的衣報,見莫秀秀還坐著不動,忍不住催促道:“秀秀你怎麼不寬衣。”

莫秀秀羞紅了臉道:“燈光這樣亮,你把燭火吹了。”

傅玉麟笑道:“那怎麼行,龍鳳花燭要一夜點到天亮的,那是一種幸福的象征,象征我們永不分離。”

莫秀秀道:“你怎麼也信這一套了呢?”

傅玉麟想了一下,自己也有點好笑地道:“我倒不是迷信,我覺得對著你這麼美的倩影,軟玉溫香抱滿懷,隻能在暗中摸索遺憾,我要一夜到天明,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著你,才不辜負這花月良宵。”

莫秀秀被他說得滿臉飛紅,益顯嬌媚,妮聲道:“聽你說得這麼窮凶極惡,我可不敢給你看。”

她的美,她的嬌媚,益發增長了傅玉麟的情欲,忍不住撲上去,咬住她的臉頰低聲道:

“你不脫我來幫你脫。”

莫秀秀隻是輕輕地掙紮,羅衣一件件地被脫下拋在地上,直到觸手滑膩,再也找不到一點可以解除的東西,傅玉麟才住了手,卻推開了她,遠遠地望著她。

莫秀秀不好意思,正想接起被子來蓋在身上,傅玉麟忙道:“不要蓋,讓我好好地看你兩眼。”

莫秀秀順從地止手,見他眼光凝滯不動地發呆,忍不住嬌嗔道:“有什麼好看的,你又不是沒看過。”

傅玉麟忽而一歎道:“你是說上次為我施行小歸元的時候吧,那不同,那個時候,我們在施行武功,我把你當作師妹,現在卻是丈夫在欣賞新婚的妻子。”

莫秀秀從床上一仰,雙手屈起挽住頭道:“你就慢慢地欣賞吧,剛才猴急的是你,現在溫吞吞的也是你,反正我已經是你的人,隨你怎麼看吧。”

望著她潔白如玉的肌膚,凹凸玲瓏胴體,修長而又豐腴的雙腿,在行將為人婦的心情下,半因喜悅,半為緊張而引起的輕微顫抖,這一切的情象,在傅玉麟心中,泛起了一片極為神聖的感情,把他的情欲減退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片肅穆而又莊嚴的心情。

慢慢地在莫秀秀的身邊躺下,把頭埋進她的胸膛,讓兩團柔嫩如綿的Rx房緊貼著他的雙頰,聞著她體上透出那一股沁人的甜香,就這樣沉浸在一種忘我的境界中了。

莫秀秀不知道他心情的改變,等了很久,見他還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了?”

傅玉麟仍然埋首在她的胸前低聲道:“秀秀,別說話,也別開口,就讓我們這麼靜靜地躺著,直到天明。”

莫秀秀一怔逍:“怎麼啦,別忘了這是我們花燭之夜,我是你的妻子,難道我……”

傅玉麟連忙道:“什麼也不是,你別瞎猜,我隻是不想破壞這人間至美的境界,我們已經成為夫婦,有數不清長相廝守的日子,但像今大這種情形卻不多了。”

莫秀秀終於明白了他所指的心情與情形,輕展柔臂,將他摟得緊緊地道:“玉麟,我真高興嫁了你這樣一個丈夫,你對我的情愛太純真,太深遠,已經超越在男女之外了。”

傅玉麟從她的懷抱中輕輕的掙紮出來,籲了一口氣道:“秀秀,別把我說得這麼好,今天是你的美太聖潔了,使我不敢冒瀆你,也許明天,我會變成一頭野獸。”

莫秀秀一笑道:“管你變成什麼我都不怕,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凡是一個妻子和一個女人該受的我都能接受。”

燭光跳了幾跳,爆出幾朵燭花,在這寂靜的夜裏有人輕歎,一聲兩聲三聲,三聲歎息發自三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