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廣進和孟長寧都氣得快吐血了。
但他們都知道左令揚是個渾人，哪怕左令揚的手都快指到他們鼻尖了，他們仍強壓著內心的氣憤與羞辱，一聲不吭。
左令揚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孟廣進和孟長寧有所反應，甚至還有些失望。
嘖！
軟腳蝦！
要是他們反抗，那他還能借機把他們收拾得更狠一點，但這兩人就這樣躺平任嘲了，他要是再做點什麼，那就是他不依不饒得寸進尺了。
“哼！”左令揚不滿地冷哼一聲，“武寧侯有今日也不必謝我，這都是你生了一個好兒子的福報……”
“別以為這事兒就這麼算了，等孟長安回京，到時候本世子自然會找他好好算算賬！”
“我們走！”
他一揮手，帶著劉馳趙愚，還有一眾侍衛，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穿過人群回到了一街之隔的鎮國公府。
那模樣，像是打了勝仗的常勝將軍，又像是驕傲的大公雞。
隻差沒仰著脖子“咯咯”叫幾聲了。
薑拾月小心翼翼的從牆頭下來，被自己這樣的想象逗笑了。
左令揚正好這時走了過來，見著薑拾月，得意地一揚頭：“薑小姐，這熱鬧好看吧？”
他問的是熱鬧好不好看，但看他眼裏的期待，分明就是在問“我厲不厲害”。
薑拾月唇角忍不住上揚。
和這小紈絝呆在一塊兒，好像心情都很容易變好。
“好看！”她毫不猶豫地點頭，“左小公子，你也很厲害，看著武寧侯吃癟，我這心裏可別提有多痛快了！”
左令揚總算是滿足了，下巴一揚，“那可不！”
薑拾月低笑幾聲。
“不過……”左令揚往薑拾月那裏靠近了些，壓低聲音道：“要說厲害，我倒是比不上薑小姐……”
“嗯？”薑拾月疑惑，“此話怎講？”
左令揚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
看吧，人一得意就容易說錯話，這下露餡兒了吧！
“啊哈哈……”左令揚打了個哈哈，“我這不是想著，薑小姐配出來的藥連我臉上這樣的疤都能去掉，比起我隻會逞凶鬥狠仗勢欺人要厲害太多了嘛！”
薑拾月倒也沒多想：“左小公子倒也不必妄自菲薄，你看你就算是仗勢欺人，也稱得上是有勇有謀，是真的很厲害了！”
她是真的這樣想的。
從頭到尾，左令揚不僅將孟廣進的底線拿捏得極為精準，更是將看熱鬧的百姓們的心態都考慮到了，明明他做的這些事足以讓武寧侯府變成京城的笑話，將孟廣進氣個夠嗆，但到了最後，他卻是叫所有人同情的那一個。
說一聲“厲害”，並不為過。
左令揚聞言，眼睛陡然變得晶亮：“薑小姐真的這樣想？”
“那還能有假？”薑拾月反問。
左令揚於是“嘿嘿”笑了起來。
這有些傻氣的樣子，與他臉上的疤結合起來，讓人覺得又有些可愛又有些辣眼睛，總之十分古怪。
薑拾月嘴角抽了抽：“現在氣也出了，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用藥膏？”
雖然不該以貌取人吧，但看過左令揚從前的樣子，她實在有些難以忍受他一直保持現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