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她的目光也轉冷。
“他想吃糖,給他便是,至於給他的是真的蜜糖,還是被蜜糖包裹的毒藥……誰知道呢?”
陽明道長忍不住再次打量起薑拾月來。
眼前的少女絕對不到雙十年華,明明應該是仍留天真的年紀,還出生在薑家那樣的人家,怎麼看也不該是有過慘痛經曆的樣子,怎麼就有這麼重的殺氣?
而且,還是衝著那位去的。
那位……
算起來,不是薑小姐的姨父嗎?
心中的疑問得不到答案,但這並不妨礙陽明道長因為薑拾月的這番話而激動起來。
“薑小姐!”陽明道長急切地道,“你有什麼計劃隻管說,但凡有一點可能,貧道絕不會推辭,哪怕拚了貧道這條命也在所不辭!”
薑拾月卻是搖了搖頭,“道長應該知道,我家與那位也算得上沾親帶故,甚至薑家在皇室的地位還有那麼些超然,若是我豁出一切,隻憑我自己就能要了那位的命……”
陽明道長點頭。
確實如此。
“可我若是這樣做了,確實是解恨了,但是我以及我的家人,卻隻能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薑拾月看著陽明道長,認真地道:“我希望道長知道,仇要報,但自己的命,也一樣重要!”
“仇人死了,自己不損分毫,這才是正確的報仇方式。”
“不瞞道長說,在我眼裏,我與家人的性命,遠比仇人的性命重要千萬倍!”
陽明道長怔住了。
這麼多年來,他做夢都想與仇人同歸於盡,若不是沒能給妻兒報仇無顏去地府見他們,早在妻兒沒了時,他就已經自盡去陪他們了。
可是……
“薑小姐還有在乎的家人,自然將自己和家人的性命看得無比重要,可貧道……”陽明道長悲愴地道,“貧道早已是孤家寡人,活在世上也隻是煎熬,既然如此,倒不如早些與妻兒團聚……”
“快二十年了,他們一定等我等得很辛苦……”
說到後來,近乎喃喃自語,眼角甚至沁出了淚來。
薑拾月見狀,也沉默下來。
她想安慰,卻無從說起。
畢竟,她自己也經曆過太多的生離死別,若是有人與她說,爹娘兄長和玉姐兒已經不在了,她要好好生活,她又如何能聽得進去?
薑拾月於是繞開這個話題。
“不管如何,道長與我有同一個仇人,我們的目的都是要報仇,對吧?”她問。
陽明道長堅定地點頭,“薑小姐隻管說!”
薑拾月點頭:“道長,不久之後,會有一個叫孟長安的人找到你,他會將你舉薦到那位的身邊去……你隻需要順著他的意便是了。”
陽明道長一怔,“這個孟長安,與薑小姐有仇?”
薑拾月笑而不語。
“至於我們要如何達成目的……道長看看這個。”
她從腰間荷包裏取出一張紙箋,遞給陽明道長。
陽明道長接過一看,瞳孔猛地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