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夫,我爹這輩子吃了這麼多苦,還沒享兩日福,求求您,一定要治好我爹……”

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

老者聞言亦是忍不住老淚縱橫:“兒啊,說什麼糊塗話,若是我真的得了什麼要命的病,反正也治不好,又何必拿了銀錢打水漂?”

薑家三人:……

他們這還什麼都沒說呢,怎麼這父子倆就已經哭上了?

薑祁連忙道:“老丈,您這話從何而來?您放心,您得的也就是小病,幾副藥就能藥到病除,大可不必如此……”

父子倆一頓。

“薑大夫,您說的是真的?”老者一時難以相信。

“真,比金子還真!”薑祁連忙保證。

老者和他兒子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他們才知道自己鬧了什麼烏龍。

老者不好意思地道:“薑大夫,都怪我老頭子,如今日子好過了,就想著多活幾年,方才見著薑大夫讓這兩位小大夫一起把脈,心裏一怕就想左了……”

他還以為,能讓薑祁這麼鄭重以對,一定是他得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病。

自己給自己嚇得半死。

薑祁這才明白過來,他哭笑不得地道:“老丈,這是我的一雙兒女……”

他將事情解釋了一番。

老者這才完全放下心來,然後拍著胸脯道:“兩位小大夫隻管給老頭子把脈,老頭子一定全力配合!”

醫者的代代傳承,本就需要如此。

作為病人,多兩位大夫給他診治,老者自然沒有什麼不樂意的。

反正……

還有薑大夫兜著底呢!

在老者的主動配合下,薑拾月和薑拾景先後給老者診了脈,又詢問了一番老者的近況,這才各自提筆開了方子。

薑祁先是拿了兄妹倆開的方子看過,然後滿意地點點頭,又將自己開的方子遞給了薑拾月二人。

薑拾月和薑拾景拿過方子一看,麵上也不由露出笑容來。

三張方子,完全一致。

有了這個順利的開頭,這一整日,薑拾月和薑拾景都沒有出什麼差錯,哪怕有時候開的方子不盡相同,卻也都是對症的好方子。

一天下來,薑祁看二人的目光裏,滿滿都是後繼有人的驕傲。

眼瞅著太陽已經往西邊偏去,薑祁站起身。

“收拾收拾,我們準備回家吧。”薑祁道,“都這個時候了,基本上也不會再有人來。”

薑拾月和薑拾景點頭,正要收拾東西,眼角的餘光卻瞥到門口的方向突然暗了一下。

兄妹倆下意識看過去。

隨後,因為看清楚來人的臉,兩人的眉頭都不由擰了起來。

孟長安。

薑拾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陰陽怪氣地道:“喲,我說怎麼突然聞到一股子惡臭呢,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夜香世子來了?”

“要我說,世子應該是走錯道了吧,咱們醫館隻有藥香,可沒有夜香……”

他將尾音拖得老長,一點也不介意被孟長安聽出他的怪聲怪氣。

孟長安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

因為將陽明道長舉薦給了永和帝,這幾日他可謂是春風得意,不僅沒有人敢在他麵前提起那四個字,就連他將左令揚送過去的匾額和對聯都揭了下來,左令揚也沒有去找他麻煩。

可現在,薑拾景竟然還敢故意紮他的心!

孟長安一時目光極盡陰沉。

就在薑拾景以為他會衝過來揍自己時,孟長安卻生生將目光挪開,轉而落到了薑拾月的身上。

“拾……薑小姐,”孟長安一眨不眨地盯著薑拾月不放,“我有些話想與薑小姐說,還請薑小姐移步。”

薑拾景一下子就來了氣:“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讓我妹妹為了你移步?”

隻要一想到眼前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是如何害了他們一家的,薑拾景就忍不住想要將孟長安扒皮抽筋!

就在薑拾景握緊了拳頭的時候,薑拾月卻突然製止了他。

“好。”薑拾月道。

薑拾景擰著眉頭看過來。

薑拾月輕輕搖了搖頭。

她確實打算聽聽孟長安想說什麼。

她覺得……

此時的孟長安,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