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童舉起酒杯說:“敬你們兩個。”
三人一起碰杯。
灌了一口酒,吃了幾口牛肉,高山咧著嘴笑道:“不準喝酒,不準吃肉,好生憋屈,差不多成了和尚。”
“你還知道怕個人?”金童打趣道。
“如何不怕?一見妙玄師太的法相,就知道是個有大本事的隱世高人。把春蓮父女倆放在那兒,我很放心。”高山很是佩服地說。
“那小孩也托付給師太了。龍姑娘跟隨我們一起回到黃金,她說她長時間不在黃金露麵,怕引起楊二他們的懷疑。”任海放低聲音說,隔牆有耳,防著點好一些,這黃金樓畢竟是楊二的產業。
“回來就回來了,也有道理,喜歡湊熱鬧的女孩子,總看不到她的影子,確實有點反常。”金童也確實找不出不讓龍紫煙回來的理由。
“定遠五峰山觀音庵,小金,你留的後手,還挺多的。妙玄師太是何方神聖,能否透個底呀?”高山問,他受任海影響,也將聲音放得很低。
金童小聲地說:“別人看見我們在這裏嘀嘀咕咕,就知道我們在搞陰謀鬼計。”職業的本能使得三人非常警覺,不過,這樣謹慎的樣子又讓金童感到幾分好笑,因為防止別人偷聽的最好辦法就是不講,或者換個沒有人偷聽的地方。
金童眼中閃過一絲溫意:“她是我的一個長輩,是我最信得過的人,也是我最佩服的一個人。”
高山嗆了一下,嗓子不適,猛地咳嗽起來,引得鄰近幾桌的客人側目看來。待他緩過氣來,任海笑他:“高山,你幹什麼?我又不跟你搶,猴急成這個樣子。”
“不是的。我是被小金嚇了一跳,他竟然還有服氣的人。”高山解釋道,我像個貪吃的吃貨麼。
“雖然小金非常謙虛,但天下第一神捕的名頭不是吹出來的,能叫他服氣的人是什麼人?神仙般的人物。”高山又說。
“小金,我也有個問題。”任海放下酒杯,準備發問。
“問吧。”金童嘴裏說話,手中不閑,幹什麼,伸手拈菜。
“李善長李大人,胡惟庸胡大人,是哪兒人?。”任海說。
“我知道,定遠。”金童回答。
“對呀,定遠是他們的老家,也是他們的老巢。”任海說出關鍵的話兒,“我看你的架勢,不光是黃金縣那幾個什麼四霸,這兩位丞相大人,你也要較較勁,尤其是那位胡丞相。如此說來,定遠並不是一個穩妥的好地方。”
“沒事,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金童很有把握地說。
“老任啦,硬是被你拆穿了,先前說釣大魚,釣大魚,就是這條大魚。楊向天拜在他的門下,他的侄兒又跑到這兒。我到這裏辦案,也是有針對性的。”金童幹脆把話挑明。
“這位丞相大人,權勢熏天,日益驕橫跋扈,擅自決定官員人等的生殺升降,先閱內外諸司奏章,對己不利者,輒匿不上報。各地喜好鑽營熱衷仕進之徒與功臣武夫失職者,爭走其門,饋送金帛、名馬、玩好不可勝數。”金童曆數著胡丞相已落在朱皇帝眼中的“壯舉”。
“專權擅權,招權納賄。”高山補充道。
任海來了句歇後語:“真是老虎嘴裏拔牙——找死。”
金童說:“確實是找死,胡丞相卻不自知,我等從黃金縣尋到一些鐵證,很可能變成壓斷駱駝背的最後一根稻草。”
金童又說:“我上次回京,與茹大人說明情況,茹大人密報聖上,聖上已將三月之期放寬到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