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情人節最火的短信是,“因南方大雪玫瑰花非常短缺,今年情人節一律改送女朋友芹菜和大蔥”。看報紙,經常看到有的地方大蔥賣到了6塊錢一斤或15塊錢一斤,這些新聞和那些火災、車禍的消息羅列在一起,看了甚是讓人心驚肉跳。
我已經多年不關心菜價,直到某天心血來潮去廚房做菜,菜刀還沒舉起來,便有人在客廳一聲尖叫衝了進來,連聲提醒,案板上那棵剝好的蔥白隻許用四分之一,如果一次用完的話下頓可就“斷蔥”了。我不禁悲從心來:奮鬥了大半輩子,混到現在連蔥都吃不起了。
山東MM有一大愛好,我就不用說得那麼明白了吧。反正有人講過這麼一件事,說一個山東姑娘嫁給了上海男人,經常和南方婆婆鬧別扭,因為婆婆不許在家裏吃生大蔥。某一天,婆媳二人因為這事又掐了起來,山東MM一時想不開,衝出家門跑到過街天橋上打算跳下去,緊追趕來的上海男人說時遲那時快,聲淚俱下地說了一句:親愛的,走,我們回家吃大蔥去!結果救回了一條人命。
菜盤子裏沒有蔥比沒有肉還讓我難過。我對媳婦抱怨說,犯得著嗎,咱家的生活水平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水平吧。她說,這還不是為你著想啊,如今什麼都在漲價,再這麼繼續下去,以後咱家再也吃不起蔥了!這番話讓我鬱悶了很久,滿天的大蔥在我眼前幻化成一片蔥海,刷刷地從天上往地下落。今後男人的心情,大可設一個“大蔥指數”,好壞全由大蔥決定。
有天我正在上網,收到邀請要求陪著去一次超市,“大蔥用完了,去買一把蔥來。”開什麼玩笑?買幾根蔥也要專程去一趟超市!當我站在超市的蔬菜架前,看著標簽上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價格,心裏不由篡改了海子的一首詩,“姐姐,今夜我不關心人類,也不關心你,我隻關心菜價”。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五塊錢買一麻袋土豆、吃一個冬天的年代了,再也找不到兩塊錢看通宵錄像、幾十塊錢請朋友吃一頓飯的快樂了。可很多人(比如我)還活在過去的小農社會裏,渾然不覺大蔥也已經變成了大棒,衝著一個個家庭“負”男張牙舞爪地揮舞而去。
前些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電視牆邊花瓶裏的花變了樣,那裏插著的是百合,可夢裏見到的有些不一樣,它們身材修長,圓頭圓腦的,上半截蔥白蔥白,下半截翠綠翠綠,覺得它們很好看,但也覺得它們的存在很奇怪……至於它們是什麼,想必大家都明白了,上麵不是寫了嗎,蔥白蔥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