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摧枯真力(3 / 3)

身後的崔小妹大叫道:“大哥,是否可先斃了這兩個?我們也要上。”

陰陽老怪果然心中一懍,她不能不考慮到後果,萬一真應了君珂的話,豈不可怕?她回想手下門人子弟的情形,由於平日禦下太嚴,確是看出有點不對。像九妹許九如、十二妹洪景雲,平日眉宇之間,就隱約可以看出有些不滿的神色,這太可怕了,像腹中蘊藏著一團毒手,經常有爆發的可能。千防萬防,家賊難防;經君珂用利害公然唆動,更是點著了火媒,日後如何防它?

她站住了,喝道:“且慢!你是銀河釣翁的門人?”

“不錯,在下已告訴你了。”

“令師可稱為武林一代俠義英雄?”

“半點不假,你該有過耳聞。”

“怪!你為何要效小人行徑,用我的門人做武器?”

“你們先用下三濫迷藥將在下擒來,錯在你們,在下以牙還牙,並無不可。”

這時,坑口綠影一閃,七妹飛躍而上,在老怪身側行禮,神色緊張悴說:“稟師父,九妹失蹤。”

“什麼?”老怪驚叫。

“九妹失蹤,未盡宮中樞無人主持。”

驀地,白影一閃,上來了八妹,她一身白,急稟道:“稟師父,玉房宮機捩已毀,溫柔鄉中囚犯失去蹤跡,九成兒是逃走了。”

陰陽老怪粉麵鐵青,揮手叫:“去!叫絳宮的人全行出動,搜,外麵放起百蟲瘴,防備外人進入。”

兩女行禮退去,閃人坑中。

君珂哈哈狂笑道:“報應不爽,立刻有人反叛了,妙咦!哈哈!”

老怪一聲怒叱,閃電似撲上,轉扇一揮,風雷俱發,一陣無儔勁風迎麵卷出,左手在扇下倏伸,兩指風銳嘯,射向君珂雙肩。

君珂身不自主,被勁風迫退丈餘,人踉蹌右閃,將華山紫鳳的身軀一舉。“噗”一聲,射向右肩的指風擊中華山紫鳳的前胸,兩人又被震退三步。

華山紫鳳如無銀犀甲保護,可能胸前會被指風洞穿。

君珂大吃一驚,老怪功力的渾厚程度駭人聽聞,無法抵擋。但他橫了心,一聲虎吼,掄起華山紫鳳斜向上揮,人向前迫進。

老怪沒料到君珂身法如是迅捷,反應超人,一指誤中華山紫鳳,心中駭然,向後急退道:“退!不可上,投鼠忌器。”

本來三妖皆向左右一分,想撲兩位姑娘,被老怪一喝,突然退回原地。

君珂也止步不追,冷笑道:“一命換一命,送咱們出穀,咱們不為已甚。”

“放下人,你我先分個高下,再談條件。銀河釣翁之徒,難道不敢挺身而鬥?”老怪狂怒著叫。

“出穀之後,咱們拚上三招。”君珂豪氣勃發地答。

“先在這兒印證,三招你接下了,本穀主親送你們出穀。”

“林某不是傻瓜,這兒不行,出穀再說。小妹們,我叫三聲,三聲一落,先斃人突圍。”

“大哥,我們等著。”兩位姑娘同聲答。

“一!”他大叫。兩位姑娘刁鑽得緊,立即拍開五妹十妹的啞穴,左手一抓她們的乳房,痛得她們鬼叫連天。

“哎……呀!丫頭,你……你要死!”五妹尖叫。

“哎……輕……輕些……”十妹也叫。

“二。”君珂大叫。

坑口綠影再閃,上來了七妹,急急地說:“九妹已將囚犯帶走了,囚犯在穀東嶺脊發出嘯聲追之不及。”

陰陽老怪臉色大變,向君珂大喝道:“隨我來,本穀主送你出穀,在穀外你得接我三招。”

“在下斷無逃避之理。”君珂朗聲答。

“本穀一切,不許你向外張揚。”

“在下用不著張揚。”

“走!隨我來。”

“且慢!”君珂大聲說,又道:“話說在前頭,如果穀主想沿途計算,請為貴門人打算,休誤了她們的性命,任何舉動,皆可兩敗俱傷,在下不得不先提醒穀主注意。”

“你廢話什麼?本穀主橫行天下,陰陽老怪的名頭豈是出爾反爾得來的?哼!即使讓你先遁隱海角天涯,我也會將你找到,用不著在這兒計算你。你三人的性命怎麼能及得上我的門人寶貴?走!”

君珂向兩位姑娘招手,大聲說:“挾人上路,手按心室之上,如有人襲擊,立即下手,我們走!”

老怪在前,三妖在後,三盞宮燈進入地道,光度仍不夠明亮,因沒有任何反光之物,所以看去十分黯淡。君珂讓兩位姑娘先走,自己斷後。

左盤右旋,時升時沉,走了不知許久,怪!似乎就是一條通道,並無岔路。當然啦!老怪帶他們走的是宮外小徑,每一處皆是死所,隻是她知道投鼠忌器,不敢有所舉動而已。

到了一處稍寬闊的地下室,驀地,前麵傳出一聲尖叫,接著“轟隆”一聲大震,隨又寂然。

老怪和三妖一驚,站住了。前麵紅影一閃,奔來一名身穿紅色勁裝少女,“錚”一聲收了劍跪倒急聲道:“稟師父,外麵到了一個老怪物,不畏百蟲瘴,功力超人,弟子們無法招架阻擋。”

“是什麼人?”老怪訝然問。

“來人堅不吐露名號,是個肮髒老頭兒,手中一根小竹杖,駭人聽聞。”

“目下何在?”

“已占住了師姐的中堂,要找三位師姐答話,說是再不出麵接待,他要搗毀我們的地底九宮了。”

老怪咦了一聲說:“有這等事?能知道本穀地下九宮的人,天下間找不出三五個,唔!定然是你們擒來又逃了的什麼銀劍白龍,請來了救應。”

“不見有銀劍白龍。”紅衣少女答。

老怪回頭對三妖揮手說:“你們上去應付,我帶他們出宮。”

她們在商量,卻沒留意婉容的臉色變化,君珂也知道,來人是個肮髒老怪物,使用小竹杖,便猜想是四明怪客沈明昭到了,便上前靠近婉容,用肘碰她的肩膀。婉容也正轉頭看他,送過一朵會心的微笑。

三人跟著老怪,重新折向上行,不久,便看見前麵現出了樹影。

這兒是一座假山,向東一麵,四周全是密林,古木參天,大霧彌漫。丈外不見人影。但鼻中喚出了另一種脂粉香,不用猜,四周定然隱伏不少女人。

霧中雙方視野皆受限製,天下間還沒有可透視濃霧的人,在霧中交手,除了憑耳力之外.一無所倚。女妖們所倚的是地形熟、以逸待勞而已。

天色大概已是卯牌正,七月天,卯牌正天色已是大明,但霧中卻暗沉沉地,陽光已被樹林和濃霧所掩。

君珂看到了樹影,心中大定,說:“請問穀主。這兒已是地底九宮之外了,是麼?”

老怪粉麵生寒,陰陰地說:“地底九官你是出來了,但外麵的奇門你卻無法闖出。”

“在下有自知之明,確是無法可施,所以請穀主送佛送上西天,在下感激不淺。”

驀地,遠處傳來一陣哈哈狂笑,聲震雲霄,在霧中聽去十分沉悶,聲若沉雷。婉容再也忍耐不住,突發一聲尖嘯。

女人的尖嘯,聲調高,在霧中卻傳不遠,君珂接著發出一聲龍吟似的長嘯,要引四明怪客前來。

老怪大怒,嬌叱道:“小畜生,來人是你的同伴?”

“非也,同病相憐,在下想將那人引來,想看看是何方高人。”君珂答。

“放下人,還我三招之債。”

君珂將華山紫鳳挾牢,說:“這兒林太密,且未出險,相煩穀主引在下遠離貴穀,定然依約與穀主償債。”

“走!”老怪怒叫。

君珂心中暗懍,他發現四麵八方皆有輕微的衣袂飄風之聲,不用猜,他已陷入重圍。可是他不怕,有人質在手嘛!一麵緊跟著一麵大聲說:“咦!四周有重重埋伏。諸位,為了貴穀姐妹安全,最好不可妄動,免得情義付與東流。”

穿過不少樹林,霧氣漸薄,已可看清三五丈外的景物了。果然在他們左右後三方,共有十名身穿綠色勁裝少女,劍隱肘後步步緊跟。這些少女都是生臉孔,定是九宮中供役的人。

老怪心中大恨,但不動聲色,她要等君珂放人之後,放手擒他,諒他也跑不了,所以忍了下來。

終於到了穀東奇峰之下,霧陣已經早就消失了。後麵重霧之中,鍾聲悠揚,狂笑聲連綿不絕正向這兒移近。

老妖突然仰天長嘯,方轉身向峰上急掠。十名綠衣少女則在十丈外緊跟不舍。

在銀劍白龍辣手摧花之處,稍北林緣有一處山脊平陽,野草及膝,廣約三畝大小,四周 被密林圍繞,正是激鬥的好去處。

老怪人似幽靈飄入草場中,悠然轉身,繃著瞼說:“小畜生,你認為這兒怎樣?這兒距穀中府第已有十裏地,已不是本穀轄地了。”

君珂神色凜然,頷首道:“多承穀主相送,很好。”

“放下人,三招。”她狂怒地叫。

“隻是,貴穀門人可否撤至南首?”他指著四周合圍的十名綠衣少女說。

老怪舉手一揮,十名少女果然退至南首,她恨聲說:“老身這一生中,第一次蒙此奇恥大辱,受人撥弄。哼!今日會後,你如落在我手,必將死活都難。”

君珂漠然一笑說:“今後如何死活,在下不在乎,在下也是第一次挾人要脅,已感到臉上無光,但事非得已,穀主不諒,在下也無可奈何。”

他占住東首,向兩位姑娘說:“小妹,將人放下。”

兩位姑娘依言放下了五妹和十妹,他將華山紫鳳也放在一塊兒,凜然地說:“兩位小妹準備走,聽愚兄一事相托。”

兩位姑娘大吃一驚,崔小妹大叫道:“什麼?大哥你不走?”

他神色漠然,說:“老怪功臻化境,邪門奇學駭人聽聞,先天真氣可傷人於丈外,三招之下我無可悻免,所以……”

“不,我們聯手一拚。”婉容絕望悴叫。

“我不走。”崔小妹鐵青著臉斷然一答,又道:“打死我我也不走,你無法攆我走。”

莊婉容滿懷懺悔地說:“大哥,任何事我都依你,但這次可不行,你死,我不獨生,求求你,不要趕我走。”說完,舉步向老怪走去。

“站住!”君珂大吼,臉色一冷,厲聲又說:“你兩人胡鬧,給我快滾!”

他口中在叱喝.其實心中大痛,他知道,惟有這樣方可止住兩人妄動。

“大哥,你……”兩位姑娘變色地叫。

他咬牙咬得格支地響,聲色俱厲地說:“我的事不要你們管,我討厭你們,快滾!你們在這兒礙事。你們如果要想死,死遠些,不要讓我看到,快滾!”

他眼中似乎泛上了紅絲,像頭瘋獅。兩位姑娘也臉色沉痛。婉容是個溫柔似水頂隨和的姑娘,但倔強起來也夠瞧的。她當然了解君河的苦心,淚下如雨地說:“大哥,不管怎樣,請不要管我們的行事。”

“呸!你要我臭罵你們麼?”君珂怒叫如雷。

兩位姑娘正要發話,突然神色一變,似在側耳傾聽。稍停,婉容抹幹眼淚幽幽地說:“好吧,大哥,我們走。”

君河心神一懈,淒然地說:“愚兄有一事相求,望小妹答允。”

“大哥,你說吧。”

“請替我找到彭恩公全家,暗中保護他三年兩載。愚兄不情妄求,小妹能辦到麼?”

“我將盡力與崔姐姐設法辦到此事,大哥放心。”

君珂向兩人長揖到地,說:“謝謝兩位小妹,沒齒不忘。請速行離開。”

兩女回了一禮,憂傷地說:“大哥保重,我們先走一步。”

“請珍重,快!”

兩女一步一回頭,向北緩退,退出三丈外,突然揮淚轉身如飛而去,隱入密林之中。

老怪一直靜靜地看著他們訣別,這時突然說:“這兩個丫頭毫無心肝,你這傻瓜傻得可愛。小娃娃,本來我決定三招之內取你的性命,但我已改變了主意。”

君珂冷冷地拍開華山紫鳳的穴道,再解五妹的,他為了拖延,下手極慢,信口答:“是否改變主意,那是你個人的事。”

“你不想活命?”

“螻蟻尚且貪生,為何不想活?是要活得光榮,活得有骨氣,其他不問。林某不敢自命英雄,但求心安而已。”

“本穀主不想你死,給你一次異數,隻要你伴我一年,日後去留聽便,保證你大有好處的,如何?”

君珂一掌拍開十妹的穴道,向老怪躍去,仰天狂笑道:“老淫妖,你的話汙我之耳。三招可否借劍一用?”

“你再三思?”老怪物沒生氣,笑嘻嘻地問。

“人在利害關頭,就因為思之過多,反而珍惜性命,不惜出賣自己。林某頂天立地,用不著三思。”

“林某用不著逃走,免得你找藉口攔截我兩位小妹,你辦得到,所以我不必貽你口實。”

“你思路冷靜,頭腦清明,似不像赴死之人,十分可貴。”老怪點頭讚許,向一名綠衣女點手叫:“給他一把劍,讓他在死中求活。”

寒芒一閃,少女將劍射出。

君珂一把抄住,往下首一站,獻劍道:“穀主請賜招,林某恭候。”

這時,五彩身影紛現,出現了三妖和其餘的少女,十二姐妹除了許九如,全到了。老怪側首問:“湘倩,那老鬼是誰?怎樣了?”

石室姹女躬身答道:“稟師父,來人是四明怪客老匹夫……”

“是他?人呢?”老怪怒叫。

“溜向這兒來了,百蟲瘴奇門陣皆攔他不住,他不和徒兒正麵交手,四處奔竄,將木廬搗毀了多處。後來聽到這兒有嘯聲,方從容溜走。稟師父,老匹夫已經至外魔不侵之境,徒兒恐怕不是他的敵手。”

老怪氣得跳腳,怒叫道:“好啊!這老匹夫鬧到我極樂穀來了,哼!看我能否燒了他的四明龜窩?”

“稟師父,老匹夫是由這方向走的,師父沒碰上麼?”

“沒看見。目前不必管了,日後上四明找他討公道去。”

白衣聖尼瞟了君珂一眼,稟道:“有事弟子服其勞;師父,讓徒兒擒下這狂徒。”

君珂用劍向她一指,冷笑道:“妖尼,在下與你師父有三招之約,用得著你多口?好沒規矩啊!”

白衣聖尼火起,一聲嬌叱,閃電似的飛撲而上,拂塵風雷俱發,攻出一記“天外來鴻”,猛抽而下。

君珂身形右閃,一劍上揮,他不知死活,硬接來招,拚上啦!

“錚”一聲清朗劍吟,人影乍分。

君珂隻感到手臂酸麻,劍上傳來了巨大的震力,將他震得橫飛丈外,踉蹌了四五步,方 將身形止住。

白衣聖尼站在君珂先前所立處,冷冷地說:“哼!你太狂,如此而已。但你能接下我七成真力而膀子不傷,倒也值得驕傲。”

君珂早已運功戒備,真氣一縷,未受波動。胎息最大的功能是久鬥而不傷氣,所以除了感到手臂酸麻外,氣血並未受損。

他徐徐舉劍,心平氣和地說:“在下承認你了不起,可是千萬不可亂了章法,使令師為難,免得此賬難以計算。”

陰陽老怪嘻嘻笑,揮手令白衣聖尼後退,上前說:“小娃娃,就算一招,我不占你的便宜,還有兩招。”

君珂已抱定豁出去的決心,任何不怕,除死無大難,何所懼哉?他說:“兩招之內,在下如果僥悻,如何說法。”

“三天之內,老身不向你下手,如果你接不下兩招,你必須陪侍我一年,極樂穀乃是人間仙土,老身保證你享盡人間極樂,日後是否相隨,去留悉從尊便。這是我一生中唯一破例之事,望你毋負我心。”

君珂劍眉一軒,大笑道:“妖婦,你把林某看扁了哩!接不下你兩招,林某肝腦塗地,隻有死的林君珂,沒有無恥偷生的銀河釣翁門人。用不著廢話了,在下要進招啦!”

陰陽老怪一聲輕笑,欺身直上,團扇前伸,說:“你上!起手不容情。”

她是說:一開始便是殺著,用不著客氣。

君珂一聲長嘯,劍發龍吟,風雷俱發,劍氣直迫五尺外,他的進境委實驚人,已可躋身一流高手之林而無愧色。事急矣,生死關頭,不由他不全力施展,保命三劍的殺著“風起雲湧”出手,但見劍化無數虛影,飛舞盤旋向上湧,劍氣厲嘯中,奮身猛撲老妖。

陰陽老怪本是嬌笑連連,但一看君珂攻來的凶猛劍勢恍若狂風暴雨,而且綿密得無懈可擊,心中一懍,笑聲倏止,她摸不清這劍法是何來路,為何如許凶猛而詭異?她修為已臻化境,仍未能看出劍路,破解無方。

事實已不容她思考,一聲嬌叱,她竟用硬攻出招,要憑無上修為攻入劍影之內,團扇一招“鬼王撥扇”攻出,左手“蘭花指”向前急探,五指之前皆出罡風,隨扇攻入。

她以如山內勁硬攻,果然奏效,任何奇奧的劍術也接不住狂濤般凶猛的無窮勁道。

君珂隻感到罡風狂刮而至,真氣頻絕,奇凶奇猛的巨大壓力,似要迫裂化的肌膚,要壓碎他的筋骨,運劍的手如中電觸,運轉不靈,步履遲滯,竟被罡風震得向後反飛,像朵在狂風中飄舞的飛絮。

劍發出陣陣龍吟,罡風撕裂劍氣的厲嘯刺耳,地下斷草飛舞,君珂身上的衣褲被震成一條條地破空飛射。

同一瞬間,“叮叮叮叮”數聲清鳴,指風擊中了長劍,長劍化成五段,翩然飛墮。

君珂飛退兩丈餘,“哇”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踉蹌著屈下右腿,似要跌倒,麵色死灰,命在呼吸之間。

陰陽老怪身形似電,如影附形追到。

旁觀的眾女,齊發出驚呼。她們同情君珂,訝然惋惜。

華山紫鳳一聲尖叫,以手掩麵。她對君珂愛深恨亦深,見他噴血垂危,芳心欲碎。

也在同一瞬間,灰影如電耀,從左側林中破空飛至,快得令人肉眼難辨。

這刹那間,恰好陰陽老怪的纖手伸出,君珂也恰好仰麵跌倒,灰影到了。

陰陽老怪畢竟功臻化境,造詣超人,旁觀的人來不及發現灰影,但她卻發現了,一聲嬌叱,旋身挫步,右手團扇電似地揮出。

灰影手中的小竹杖,突然變點為抽,杖扇在電光石火中接個正著,雙方已無退閃的餘地。

“叭”一聲暴響,竹杖擊透罡風,擊中團扇,在罡風四射中,人影倏分。

罡風的迸爆,將地下的君珂震得連翻三次身,他忍痛爬起,搖搖晃晃站穩。

灰影退了八尺,落地生根站住了,兜腮虯須胡亂蝟立,飄搖而動,破草鞋斷了一個絆耳,怪眼亂翻。

陰陽老怪退了一丈,單足沾地,再退了兩步,弓鞋陷入泥中半尺以上。她粉麵紅雲乍褪,額上筋肉跳動,手中團扇出現了損痕,上身仍在搖晃。

眾女一聲驚叫,變色呆住了。

陰陽老怪吸了一口氣,臉色泛青地說:“是你,你好大的膽。”

灰影是四明怪客,他搖晃著小竹杖,竹杖前端已經破裂,嗬嗬大笑道:“嗬嗬!是我,老不死四明怪客沈明昭,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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