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唷……哎……”有人狂叫,從後撲上的三名好漢,被五枚冷焰鏢誤中,—一狂叫著栽倒。
“啊!”有一名灰衣老人被君珂的長劍在胸前揮過,胸上開了一個十字大血縫,倒了。
劍左右分張,君珂的嘯聲起落,另兩名灰衣機扔劍仆倒,腦袋開了孔。
人太多,君珂在長嘯聲中,撤下了白龍筋鞭,正待全力突圍。
“住手!”有人大吼。
“住手!”右方也有人大吼。。
“不可以。”四周瞧熱鬧的人同聲嘩叫。
左方一座小丘上,一名壽眉斜飛的老和尚,高舉著手中的镔鐵方便鏟,發出了震天大吼:“不可以!以五六十名武林高手,圍攻一個青年晚輩,不像話,老衲不服。”
“不像話,咱們不服。”群雄大嘩,有人撤下了兵刃,躍然欲動,激起了公憤。
銀劍白龍一看不對,大喝道:“退!守住外圍.”
眾賊聞聲急急後撤,在外圍布成圓陣。
君珂屹立場中,收了白龍筋鞭,如不是應付群毆,用不著動用神鞭。他仗劍卓立場中,神定氣閑,威風八麵,用沉雷也似的嗓音叫:“林某為父酬恩,單人隻劍萬裏迢迢護送恩人就道,寡不敵眾,中伏蹈危,致命恩公全家罹難,此身百死莫贖,無臉再見白發慈親。目下林某孑然一身誓與這批荊襄餘孽拚骨,先謝諸位武林前輩的嗬護盛情,再請諸位前輩公證主持正義。寒風掌冷沛年,林某指名叫陣,你敢單人隻劍下場,與林某放手一決生死嗎?在湖口古鬆林,你與千手如來率眾圍攻,幾乎得手,今日當天下英雄之麵,看你的武林絕學冷焰鏢有何過人之處。你下場,敢是不敢?”
這時,青城煉氣士與千手如來因追四明怪客不上,已經折回到了鬥場。
前麵,一眾女人全到了。由陰陽老怪領先,浙西三妖左右翼護,外惻,是枯藤怪姥和百 毒真君。枯藤怪姥手中牽了一條牛筋索,拖著半死不活的金羽大鵬。
華山紫鳳站在枯藤怪姥身側,鳳目中湧起複雜的眼神,奇異地凝視著場中威鳳八麵的林君河,愛與恨交加,她眼中泛出了淚光。
這一群古怪的人占住了一座土堆,居高臨下,看得極為真切。
青城煉氣士大踏步而入,所有的人鴉鵲無聲,這位宇內第一高手殺人狂的出現,聲威震住了群雄。
西北方一座土坡之上,本站了不少人,這時突然發生了騷動,有兩個老得快進棺材的老道,相貌清臒,仙風道骨,正往上擠。一個瘦皮猴擋住不讓,輕聲不悅地道:“老道,擠什麼?你沒長眼睛?擠不上了嘛!”
兩老道咧嘴一笑,領先的老道說:“借光,施主何必生氣?地方寬著哩,請讓方寸之地給貧道們瞧瞧。”一麵說,嘻嘻一笑.大袖有意無意地輕拂。
瘦皮鞭突然倒油一口涼氣,輕飄飄地倒滑下土坡,來口結舌如見鬼魅,乖乖地溜到別處去了。
西南角,一個俏女郎帶著兩個俏丫頭,也占住了一座土山脊,杏眼睜圓,臉上現出驚駭萬狀的神色,突然籲出一口氣,率領兩婢進入了鬥場,她是銀衣仙子和她的侍女小春小秋。
青城煉氣士進人了場中,目中神光電射,掃向四周,四周人聲乍斂。
兩個老道蹲下身子,閃在左右站立的人背後,顯然是要避開青城煉氣士的注意。
四明任客和酒肉和尚,已不知在何時躲在西北角人堆之中。
青城煉氣士的目光,在老和尚臉上定住了,問:“道友,你是誰?”
“老衲少林羅漢堂利多羅漢宗慈,道友有何見示?”老和尚支起方便鏟,合掌行禮答話。
“晤!十八羅漢之一,與貴掌門宗慧同輩。羅漢堂十八羅漢,極少在江湖走動,你竟然出現在望夫山,罕見。和尚,你說話小心些,不然將闖大禍。”
君珂一怔,心說:“是神鉤郭老哥哥的師父光臨,老哥哥真夠情義。”
利多羅漢淡淡一笑說:“貧憎乃是站在武林道義說話,相信道友亦會同意的。”
“有貧道在,不許你多話。”青城煉氣士翻著怪眼叱喝。
利多羅漢沒生氣,笑道:“道友修真將臻半仙之境,榮獲……”
宇內第一人的至高名位,自然會主持武林道義,貧增多嘴了。
“你不眼氣,是嗎?”
“貧僧不敢。”
“諒你也不敢。”
“阿彌陀佛。”利多羅漢不再和他爭論。
青城煉氣士環顧四周,沉聲說:“這兒有貧道主持大局,誰要不服氣,站出來說話。”
沒有人站出來,場中的君珂卻說話了:“老道,你要臉還是不要臉?”
青城煉氣士氣得七竅生煙。怒叫道:“小畜生,你說什麼?”
“林某已與你訂下八月中秋青城之約,你說話算數不算,數?”
“當然算數。”
“請教,你為何卻要說在這兒主持大局與林某為難?”
青城煉氣士一怔,被話扣住了,做聲不得。君珂一聲冷笑,繼續往下說:“你如果不怕被天下,英雄恥笑,食言並無不可。哦!你身為宇內第一高人,用不著怕人恥笑,卻怕我天涯遊子在八月中秋要你的命,所以…··。”
“呸!閉上你的狗嘴。”青城煉氣士怒叫如雷。
“別說,我還沒說完,如果你害怕,隻消吐一吐口沫,再從地上吞回口中,便可以放心耍無賴,先向我下手,免得八一月中秋丟人現眼。”
“放屁!貧道固然與你定約,當然要遵約等你,但別人與你另定的約會,貧道又怎可阻止?”
“那麼,你當然不能自認主持大局。”
青城煉氣上無法強辯,硬著頭皮說。“貧道主持大局,乃是主持公道,小畜生你廢話什麼?”
君珂收劍行禮,泰然地說:“謝謝老前輩出麵主持公道,。晚輩先致謝意。”
青城煉氣士尷尬已極,被君河套住了。四周群雄已聽出端倪。議論紛紛,誰也想不到宇內第一高手的青城煉氣土,竟會與一個後生小子在青城訂下生死之約,莫不在心中暗罵老雜毛豈有此理,也罵君珂狂妄無知不知死活。
青城煉氣士哼了一聲,四周人聲倏止,說:“小夥子,你想如何決鬥?”
君珂劍眉一軒,大聲說:“一比一,任誰都可上。”
“你能接下幾場?”
“十場。”
“這是你親口所說,可不能後悔。”
“林某頂天立地,從無後悔。”
“好,貧道就教你如願。”
“各憑絕學生死相拚,林某等著,寒風掌老賊,你還不下場?”君珂豪情萬丈地叫。
青城煉氣士舉手大喝道:“退!不必合圍,免得促使下場的人心有顧忌。”
從賊不敢不退,齊向東道銀劍白龍附近集中,寒風掌一聲狡笑,仗劍走出。
黑影一閃,出來了黑虎陶高,他倒拖著沉重的虎尾鞭,大叫道:“冷兄退,讓陶某報一耳之仇。”聲落,人已逼近了君珂。
君珂緩緩撤下長劍,狂笑道:“哈哈!敗軍之將,不足言勇,為了一隻耳朵,你將要付出生命,何苦來哉?”
黑虎陶高性子火爆,經不起激,立時怒火如焚,一聲怒嘯,凶猛地撲上,虎尾鋼鞭罡風呼呼,“泰山壓卵”“橫掃五嶽”,再變“天外來鴻”,一連三記淩厲無比的進手狂攻。逼進了三丈左右。
君珂長劍斜指,左閃,輕靈地讓過第一招。後飄,“橫掃五嶽”在胸頸前三寸左右拂過。再退,仰身從右旋出,“天外來鴻”也落了空。
三招中,他距鞭稍不過三寸之差,危極險極,隻看得四周群雄,全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從右旋出,驀地人化電光一閃,隨著對方的鞭梢,挫腰切入鞭下,已在電光石火似的刹那間迫近了對方左脅旁,長劍疾吐,立還顏色,七星聯珠出手。
黑虎陶高不等閑,招落空便知不妙,變招不易,忙抽鞭後躍,百忙中沉鞭,來一記“閃電沉雷”,向下急砸,同時出聲怒吼:“你死定了。”
鞭驚雷似的下砸,“呼”一聲向下疾落,眼看要砸中挫腰切人的君珂肩背,得手定啦!
豈知青影突然一扭,從鞭旁逸出,欺近他的右前方,寒芒突臨小腹,數道劍芒再向上升,攻向胸腹要害。
他急出一身冷汗,百忙中吸腹收購,,急退丈外,虎尾鞭反手便掃,保命要緊。
君珂已存心速戰速決,已決定用全力屠虎揚威,如影附形追到,讓鞭險極地貼胸掃過,長劍突然拂出。
“錚”一聲清鳴,劍拂中虎尾鞭,虎尾鞭以更凶猛更急劇的奇速,向左蕩開了。
他左手一抄,竟然抄住了虎尾鞭,生死門神功發如山洪,千鈞神力硬將虎尾鞭扣牢了。
長劍一閃,無情地貫入黑虎陶高的胸前華蓋穴。
黑虎陶高“嗯”了一聲,伸左手猛地一格。“噗”一聲,格上了劍鋒,他的手刀槍不入,可是胸卻受不了,生死門神功從劍尖前一點發出,力道畢聚尖端,行雷霆一擊,任何護體神功,也難以禁受,即使是罡氣,如未練有十成火候,照樣可以刺入。
劍被他一格,力道驟增。在長劍入體時,他的真氣已散,再被他全力一格,劍鋒一動,竟割開了他的左胸骨,肺葉的氣泡被切破,血像噴泉般向外冒。
君珂左手一鬆,虎尾鞭落地,退後兩步,冷然將劍緩緩拔出,木然地說:“第一場。收屍。”
黑虎陶高晃了兩晃,怪眼向上一翻,臉上肌肉一陣抽搐,“砰”一聲,仰麵倒下了,在地上仍翻了兩次身,方渾身一陣痙攣,緩緩停止了呼吸。
黑虎陶高倒地之處,正是他進擊前所站的位置,前三招他逼進三丈,後三招他退了三丈,死在原位上。
四周突然傳出一陣驚歎聲,有人叫:“這小夥子的身法古怪。”
“劍法更古怪。”另外有人叫。
奔出兩名賊人,將屍體移走了。
銀劍白龍向一名中年大漢揮揮手。大漢拔出腰中用錦囊盛著的三尺短筒槍,縱出叫:“我奪魂槍胡圖奪你的魂。”
叫聲剛落,他單手持槍來一記“仙人指路”,左手向前一指,一縷指風劈胸射到,右手槍稍遲一刹那,隨後吐出。
君珂聽對方亮了名號,再一看槍杆有點不對勁,粗如鴨卵,像枝判官筆,長僅三尺,怎能叫槍?槍又名奪命,準不好惹,槍中定然有鬼。
槍中有鬼他不怕,怕的是中藏奇毒,大意不得。他飄然用劍一振,振偏了指風,向右急閃,一麵探手百寶囊中,取了一包師魚解毒散,三不管抹上鼻端以防萬一。
這取藥抹鼻的期間裏,奪魂槍已搶攻了七八招之多,攻勢如狂風暴雨,但見槍影漫天徹地,人影八方遊走。君珂愛理不理地,在槍影中像幽靈飄蕩,倏忽隱現,用劍作象徵性的進 擊,極力避免和對方的槍尖接觸。
解毒散抹好,他心中大定,開始反擊了。
奪魂槍連攻九招,乍看去,君珂似乎已先機盡失,還手乏力,不由狂喜,滿以為對方已被他的名號和瘋狂的進擊鎮住啦,一聲狂笑,左指右槍放膽搶攻。
第九招,是“萬花吐豔”,這一招有點像攻下盤的“十麵埋伏”,隻是略高些少,吐出朵朵槍花,紅纓亂抖中,槍尖急射而出。
君珂冷哼一聲,劍發風雷,保命三招的“風起雲湧”出手,陣陣光環向上急湧,套住了槍花凶猛地射入。
奪魂槍大吃一驚,看劍影漫天。聽劍嘯有異,槍被無形的雄奇勁道向上崩,劍影已貼槍射入了。
“喂!”他大吼,向後急退。
“哪兒走?”君珂冷叱,劍影急射,銜尾急追。
奪魂槍好不容易脫出了糾纏,見對方追到,心中大喜,猛地向左一扭,大旋身槍向後遞,招出“蒼龍擺尾”。
君珂淩空而起。從槍上縱入,劍從天而降,急攻對方腦後與脊心。
奪魂槍哈哈一聲狂笑,人向地麵一伏。槍尖上搶,槍筒內“錚”一聲脆響,噴出一團青煙,槍尖突然射出,長了兩尺,向撲下的君珂刺去。
君珂手腕一撇,“嗤”一聲,槍尖貼劍鋒擦過,被護偃錯開,劍仍再進,不偏不倚刺入奪魂槍的後腦勺,眼看活不成了,狂笑聲突然中斷,屍身仆倒。
君珂飄出兩丈,青煙入鼻腥臭,真氣一陣波動,半刻即又回複原狀,他揚劍冷冷地說:“第二場,快收屍,冷沛年,你為何龜縮不出?你我的兩代世仇,該在劍上算一番了。”
寒風掌不能不出了,他緩緩拔出長劍,大踏步走出。
“爹!你……”銀衣仙子驚叫,正欲搶出。
銀劍白龍一把拉住她。低喝道:“小妹不可亂爹的心神。”
“你為何不上?你這罪魁禍首。”她尖叫。
“閉嘴!”銀劍白龍也發橫了。
她以手掩麵,哀哀而泣。她這一舉動,救了寒風掌一條老命。
君珂聽叫聲廝熟,吃了一驚,這期間,他並未仔細打量過四周到底來了些什麼人,循叫聲看去,看到了曾與他結下不解孽緣的銀衣仙子,隻覺心潮一陣激動,內疚自責的情愫湧現,再轉看沉著臉舉劍走來的寒風掌,心中一軟,忖道:“衝他女兒的份上,我不殺他。”
兩人走近了,雙劍遙遙相對,同時向左徐徐繞走,爭取空門。君珂一麵移動,一麵問:“姓冷的,你還有話要說嗎?”
“在取你的性命之後,再說不晚。”寒風掌狠狠地答。
“沒有後事交代了。”
寒風掌突然搶入,點出一劍,君珂冷哼一聲,斜身閃過立還顏色,也虛攻一劍。寒風掌也錯開了,說:“你要交代後事,還來得及。”
君珂虛攻一招,在雙劍相借的瞬間,他已試出對方的內力修為,隻能接下自己七成生死門神功一擊,對方的陰柔暗勁,距爐火純青之期遙之又遙,因對方的劍氣,不僅無力化去自 己真氣的猛攻潛勁,反而有引退閃避之象,不由膽氣一壯,一聲長嘯,逼進連攻三劍。
寒風掌發覺自己的陰柔內勁有回頭反奔的跡象,同時雙劍相接劍氣接觸時,體內的先天真氣亦有浮動之象,心中懍然,恐怖的陰影爬上了心坎。
“錚錚錚!”三聲劍鳴,龍吟似的餘音嫋嫋。寒風掌連退六步,向左疾閃,脫出了君珂凶猛逼攻的劍影,一陣急旋,回敬了三劍。
兩人愈打愈快,愈逼愈緊,地下的及膝茅草,被劍氣迫得齊根而折,向四麵八方激射。
八照麵九盤旋,兩人各攻十餘招,逐漸加快,開始用絕學搶攻了。
君珂經十餘招的搶攻,已摸清了對方的劍路,也完全看出對方的內力修為,與陰柔劍術的修為火候,一聲冷叱,七星散手劍法出手了。
寒風掌已經額上大計淋漓,與君珂那神定氣閑的神色,成了極端相反的對照,心中早虛,知道完了。
“喂!”響起君珂一聲暴叱,劍虹進張,“七星聯珠”狠招出手了,七道電芒接二連三飛射而出。
寒風掌被暴叱嚇了一跳,挫腰急退,招出“雲封霧鎖”,劍化一重重劍幕,掩護著身形後撤了。
封不住,鎖不穩,無法阻擋“七星聯珠”狂風暴雨似的狂野攻勢,電芒逼近劍幕,劍幕一窒運轉遲滯,出現了空隙,電芒便從空隙中急射而入,扭曲著橫門豎振,劍氣迸烈聲淒厲刺耳,劍鳴驚心動魄。
銀劍白龍在遠處提心吊膽觀戰,大吃一驚,一聲驚叫,飛撲而出。他吃過君珂的苦頭,知道厲害,骨肉連心,他怎能不急?
“不許妄動!”青城煉氣士硬著頭皮叫。
旁邊眾賊一看老當家遇險,同聲叱喝驚叫。
麵如死灰的銀衣仙子,不管青城煉氣士的喝阻,尖叫著撲出。
鬥場中,生死須臾。
“著!……”是寒風掌的狂叫,淒厲刺耳。
人影乍分,劍虹乍斂。
寒風掌胸前,出現了一個十字創痕,胸前連環攀扣全部被劃斷,自頸下直裂至腰帶。橫的創痕在****之下,平劃而過。下麵兩幅腹衣,向外張開下掛,創口深僅三分,還未近胸骨,鮮血染成一片腥紅。
人影似乎在乍分的刹那間,閃電似重新一合。
君珂一招得手,如影附形跟上,長劍尖端鮮血奪目,向前急遞。
“哎呀!”眾賊狂叫。
“爹,躺下滾倒。”銀劍白龍絕望地叫。
銀衣仙子赤手空拳奮身撲上,狂叫道:“君珂,君……”
寒風掌怎來得及躺下?他拚命舉劍急揮,拚個兩敗俱傷,同歸於盡。
“錚”一聲脆響,君珂劍向上挑,寒風掌虎口迸裂,長劍飛跌三丈外,劃出一道銀虹,插在草中不住振顫。
電芒乘隙直進,遞向寒風掌心坎,眼看這位老當家將被劍穿心貫背而過,老命難逃一死。他長歎一聲,絕望地閉上眼睛,大串冷汗滴下胸前,完全失去了求生的意誌。
銀衣仙子的狂叫聲,恰在這時傳到。
君珂心中一軟,劍尖在對方心坎上停住了,扭頭看去,銀衣仙子正蒼灰著臉,珠淚滾滾。正張開雙臂急掠,瘋狂地向劍上撲來,口中仍在尖叫:“君珂,君珂……”
“站住!”他發出了震天狂吼
“不!不!你不能……”她不顧一切搶到。
他左手疾伸,一把扣住她的右手,向左一帶。
她尖嚎一聲,爬倒在他腳前,急伸左手撥他的膀子,哭叫:“君珂,求求你千不念萬不念,念在……”
君珂如中電觸,猛地將她推出,人向後飄,顫聲說:“總有一天,我林君珂會死在你們父女子三人之手。那時,隻有蒼蠅為我哭泣,蛆蟲為我吊喪。”
他收劍入鞘,愴然轉身,踏著沉重的腳步,向西如負重荷地走去。
銀衣仙子,撲向疾立在那兒老淚滂沱的寒風掌。
四周鴉鵲無聲,隻有銀光仙子哀傷的哭聲在長空裏振蕩。數百隻眼睛,怔怔地注視著君珂踏著夕陽餘暉的身影逐漸步離鬥場,他孤零零的身影,似乎已被無形的重荷壓得直不起腰來。
突然,一條灰影去勢如電,猛撲君珂的背影,三把寒芒如電的柳葉刀先出,鉤鐮短槍靈蛇似的點向君珂後心。
人影一閃,君珂鬼魅似的向左橫飄八尺,三把柳葉刀落空,釣鐮短槍也落空,槍的主人衝過頭了。
“你幹什麼?”君珂冷叱。
“還有七場。”槍的主人旋身叫,那是一個年約古稀的老賊,鷹圖陰森森,臉色厲惡如鬼,在叫聲中反撲而回,招出“猛虎搖頭”,鉤影控製住五尺寬的空間,攻勢凶猛無比。
君珂身形一挫,用上了疊骨法和縮骨功,人矮不過三尺,腰一彎成了個兩尺小兒,劍一伸一挑,身形突複原形,收創入鞘。
“嗯……”老賊叫了半聲,劍從他胯下深入,向上一挑,他的身軀幾乎成了兩爿,鉤鐮短槍扔出三丈外,人向後倒。
君珂臉色難看,扭頭叫:“在下要走了,後會有期。”
說完,再次轉身舉步,向西走向旁觀的武林群豪,要穿人業而出。
擋路的人默然讓開一條道路,全用關注的眼神目送他緩緩舉步。
青城練氣士突然叫:“不成,還有六場。”
君珂站住了,緩緩轉身,木然地說:“好吧!你們上。”
他手一抖,白龍筋鞭突發厲嘯,夭矯如龍,飛舞三五匝,人向回走。
“哈哈哈哈!老道友,你這種公證,不太過份了嗎?接二連三上,也不讓人喘口氣,未免說不過去吧?你這宇內第一高手的名頭,是這麼賺來的嗎?”西北角有人發話了。
“嗬嗬嗬!他就是這樣賺來的。”西北角又有人發話。
眾人大吃一驚,在這兒怎敢有人找青城練氣上的麻煩?定睛看去,全部怔住了。
那是兩個中等身材,一身大紅道袍飄飄,仙風道骨的老道士,正站在丘頂齜牙咧嘴、手 舞足蹈指著青城煉氣士笑著叫。
君珂也看見了,暗叫:“天哪!是飛雲散人老前輩。”
青城煉氣士氣得吹胡子瞪眼睛,怪叫道:“你這兩個狗東西……”
“哈哈!我飛雲散人被你罵苦了,但我不和你一般見識。潑婦罵街不像話嘛。”飛雲散人搶著叫。
“嗬嗬!這家夥仍是這麼火爆,像頭瘋狗哩。”另一個老道也笑著叫。
人叢中,響起一聲訝然輕叫,有人一字—吐地說:“是武夷羽士玄真道長老前輩,三仙同時現身了。”
青城練氣士大吼一聲,身形如電,飛撲而去。
“哈哈!打不得,咱們快進土的人,用不著爭強鬥勝好勇鬥狠,和自己的老骨頭過不去,走,快定!”飛雲散人撒腿便跑。
“快走!嗬嗬!沒熱鬧看了,散啦!”武夷羽上也拍手大叫,從左方也撒腿便跑,兩人分開了。
武夷羽土跑慢一步,同時他跑的方向,卻是斜向青城練氣士的,像是故意逗引對方。果然,青城煉氣士追到了,大袖猛抽而出,大吼道:“不是你就是我,留下!”
“少陪。”武夷羽士叫,可是卻不曾溜走,大袖也猛地揮出,雙袖接上了。
“嘭!嘭嘭!”一連三袖全部接實,響聲如石室中悶響炸雷,煙塵滾滾,碎草激射五丈外。
紅影飄搖,在塵埃彌漫中倏然分開,石破天驚的三記重擊,雙方半斤八兩。
四周群雄駭然變色,紛紛飛掠而散。隻有酒肉和尚和四明怪客不走,卻向千手如來狂笑著撲去。
千手如來不是傻子,一聲怪叫,溜之大吉。眾賊也一聲叱喝,紛紛開溜。
正西的陰陽老怪和一群女人不走,紛紛撒兵刃戒備。華山紫鳳的眼中,神情千變萬化,凝注著君珂,呼吸極不正常,不知她在想什麼。
地府冥君突然撲向君珂,叫:“咱們還有約會哩,小夥子。”
君珂一聲冷哼,白龍筋鞭突然揮出,‘叭叭叭叭!”連攻四鞭,將赤手空拳的地府冥君逼得退出五丈遠,怒叫如雷。
“先擒銀劍白龍。”陰陽老怪叫,飛射而出。她的路線,正向君珂掠來,君珂所立處,首當其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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