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20世紀30年代至60年代間,出於對人權的保護,以及對警務工作的整頓,FBI逐漸改變了審訊方法。FBI為了撬開對方的嘴巴,套取信息,不再采用那些“酷刑逼供”的粗暴方法,而是換了一種比較“溫柔”的方式。FBI借助於一些基本的心理學原理,比如同理心、趨同心理和喜歡得到肯定的心理等等,總結出了各種實用的套話技巧。比如,“一人唱紅臉,一人唱白臉”的方法。在這種方法中,一名警察恫嚇嫌犯,另一個則裝做對嫌犯很照顧的樣子。人傾向於相信自己的保護者,並願意與其交談。
另外,還有一種常見的方法,就是通過交換個人秘密套話,如下麵案例所示:
FBI抓到了一名偷竊的慣犯約翰,屢教不改。但是,他的偷竊非常奇特,他隻偷儲物罐,而且每次被抓到後都很悔恨:“我也不想的,我恨自己,可就是抑製不住!”
可是,當FBI進一步了解他為什麼這麼說時,他又極力回避。FBI探員大衛認為,對方可能存在一些心理方麵的障礙,比如強迫症之類的問題,而且很可能與小時候的一些創傷經曆有關。
為了從對方口中套取信息,大衛走進了審訊室。和約翰禮貌打招呼後,大衛講了自己小時候的一段經曆:“這件事我從沒有告訴過別人,但是你的情況讓我想起了我小時候做過的一件醜事。那時,我想攢錢買一輛山地自行車,就把零用錢都放在一個存錢罐裏。媽媽告訴我,照這樣下去,年底就能買到一輛新車子,前提是我保證不拿這些錢亂花。可是我沒有做到,沒有錢花的日子太難熬了。我就做家務賺錢,比如修剪草坪和鏟雪,這樣我就可以從存錢罐裏繼續取錢。可是我取的錢越來越多,要幹的家務也越來越多。有一就有二,後來,我從存錢罐裏取了五美元。那是一個冬天,所以我就祈禱下雪,好讓我通過鏟雪來彌補‘財政赤字’,可是很遺憾,那年並沒有下雪。這與你目前的處境有些類似,當你開始想偷錢,想以後還回去的時候,就開始了一個惡性循環。很不幸,你在還回這筆錢之前,就被抓了。”
約翰聽得動了情,抑製不住自己的心情,竟然哭了起來。大衛覺得這很反常,就進一步詢問:“大衛,不妨把心事說出來,說出來就不難過了!”
“小時候,家裏窮,而且父母都沒有醫保。有一次,母親因為身體不舒服,就攢了一筆錢找醫生作檢查。可是,我卻為了買山地車,偷偷地挪用了那筆錢。母親沒有罵我,可是沒有了錢,就沒法去作檢查。一年後,母親的身體越發難受,終於湊足了錢去檢查,可是,已經到了癌症晚期。兩個月後,她就離開了我。從那以後,我就開始偷竊,我控製不住自己。每次得手後,我都會有一種莫名的快感。就算後來我工作了,薪水足夠我養家,可我還是改不了這個毛病。”
聽到這些,大衛終於可以確定:約翰的確患有強迫症,小時候因為偷錢而造成的遺憾迫使他一次次通過偷其他人的錢彌補愧疚感。後來,大衛還為約翰聯係了心理醫生,在醫生的開導下,約翰終於克服了心理障礙,戒掉了偷竊的習慣。
人都喜歡能和自己坦誠相待的人交流,也願意彼此分享秘密。若非大衛先透露自己小時候的一段經曆,泄露自己的秘密,和對方達成心理上的一致,則很難讓約翰開口,套出他小時候那段難以啟齒的淒慘往事,找到他偷竊的動機。
上麵所展示的幾種技巧,不過是FBI的雕蟲小技,下一章將介紹更多實用的套話技巧。
一句話,直擊疑犯的內心世界,運用各種有效的套話技巧,讓對方吐露實情,是FBI與疑犯作鬥爭的最後一步,也是最有成效的一步。
FBI的心理控製法能讓嫌疑人說出真相
以心理學研究和審訊實踐為基礎,FBI在多年的工作中,總結出一套成功讓疑犯說出真相的方法,九步就能瓦解對方心理,控製對方心理。
“屈打成招”在美國早已成為曆史,文明式的審訊已成為主流。FBI有一套指導審訊的理念,通過九個步驟就能開展一次成功的審訊(當然,其中的許多步驟是交迭進行的)。
第一步:與嫌犯對質。審訊者陳述嫌犯的犯罪經曆,並告知已獲得對其不利的證據(證據可能是真實的,也可能是虛假的)。在對質過程中,審訊者會用很自信的陳述,表明已經確定嫌犯參與了犯罪。這時,嫌犯的心理壓力開始增加。如果嫌犯情緒失控,出現舔嘴唇、撫摸頭發等行為,審訊者會將這些小動作視為嫌犯撒謊的暗示,確定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第二步:主題編製。審訊者編造一個關於嫌犯為什麼犯罪或犯罪過程等的故事,並講給嫌犯聽,通過觀察嫌犯聽故事時的反應來揣測他的作案動機及如何讓他伏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