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步:阻止否認。讓嫌犯否認自己的罪行會增加其信心,所以FBI會設法打斷嫌犯對罪行的所有否認,不給他說“不是我幹的”的機會。
第四步:擊破反駁。在審訊者完整地編製一個相關的主題後,嫌犯可能會提出邏輯上的反駁,而非簡單的否認。
第五步:掌控嫌犯的注意力。到這時,嫌犯會感到沮喪不安、舉棋不定,急需尋找一個對他友好的人擺脫困境。審訊者要盡量利用嫌犯的無助感,假裝和他站在一邊。為了使嫌犯更加難以從這種局麵中脫身,審訊者可以在身體上更靠近嫌犯,比如觸摸嫌犯的肩膀或者輕拍他的背部表示友好,讓疑犯以為找到了“救命稻草”。
第六步:嫌犯喪失決心。如果嫌犯出現雙手抱頭、雙肘置於膝蓋上、肩膀聳動等表示不反抗的信號,審訊者會抓住機會開始引導嫌犯招供。到了這一階段,審訊者會刻意與嫌犯進行目光交流,以強化嫌犯的心理壓力。
第七步:讓疑犯選擇動機。審訊者為犯罪行為提供兩個不同的動機,讓對方選擇。一種動機是社會可以接受的(“由於一時失控而犯罪”),另一種則是道德敗壞的(“你因為貪欲而殺了她”)。FBI會故意增大兩種動機的落差,直到嫌犯表現出選擇其中一種動機的跡象。
第八步:讓嫌犯供述。一旦嫌犯選擇了動機,供述也就開始了。一般來說,審訊者會安排至少兩人為口供作證。其中一人可以是審訊室裏的另一位同事,而引入第三位見證者的目的則在於強迫嫌犯向一個陌生人供述,因為向一位陌生人供述能增加嫌犯的心理壓力。
第九步:強化供詞可信度。嫌犯為了盡快擺脫審訊,通常什麼事情都願意做。嫌犯確認他的供述是自願的,不是被強迫的,並當著見證人的麵在供詞上簽字。之後,審訊者還會讓嫌犯寫出供詞或者將他的口供錄到錄像帶上。
當然,這九個步驟並不一定是連貫的,在具體操作過程中,也會出現一些反複,或者直接從某幾個階段跳過。但整體來說,一次成功的審訊往往離不開這九步心理控製法的指導,就像下麵這個案例顯示的一樣。
保羅因為涉嫌販賣毒品,被FBI請進調查室。負責審訊的麥克智勇雙全,是一個緝毒方麵的能手。“首先,我向你陳述一下你的罪行……”麥克有板有眼地讀起手頭的資料,同時,他注意到保羅聽到這些陳述,尤其是量刑部分時,顯得有些局促。就憑這一點,麥克已經確定對方和毒品脫不了關係了。
“如果有人從哥倫比亞運輸大量毒品到墨西哥邊境,然後通過他們的神秘通道運抵美國達三年之久,你覺得這個人是不是罪無可恕呢?”麥克選擇了一個主題。
“他可能是有苦衷的,有些事情,做了一次就不得不做下去。”保羅明顯是在為自己開脫,這更強化了麥克的判斷。
“說吧,你們是通過什麼渠道得到毒品的?”麥克給保羅遞過一杯咖啡,平淡地說道。“在我的律師沒來之前,我不會再說一句話!”狡猾的保羅顯得很放鬆,采取不合作的態度。“我再問一遍,你們是和誰接頭的?!”麥克雙眼直視保羅,一字一眼道。保羅有些局促地搖了搖頭,意思很明顯:我不會說話的!
經過幾次重複詢問,麥克轉身離開了房間。保羅頓時長舒一口氣,終於擺脫了詢問,不用再擔心什麼了。可沒放鬆多久,麥克又來到他麵前,手裏拿著一份文件:“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你下麵所有人的資料,他們願意指證你。如果你能提供下次的毒品交易地點,指證上家,我們同樣會為你記上一功的。我們要打老虎,而不是你這隻蚊子!”
保羅剛輕鬆了幾分鍾,就驟然麵對這種高壓,眼神變得躲躲閃閃,再也沒有了從前的淡定。而這一切都被麥克看在眼裏。“上家是誰!說出來,你才有機會獲得減刑機會。”麥克突然大喝一聲,雙眼冷冷地逼視保羅。“傑森,是傑森……”保羅竟然脫口而出,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你願意在供詞上當眾簽字嗎?”“願意!”
一切辦理妥當,麥克甩下手中的一疊文件,輕鬆地走出了審問室。保羅拿過文件一看,傻眼了:那隻是一疊廢紙而已!
在上麵這個案例中,麥克步步為營,對保羅進行心理控製。保羅的心境也不斷發生微妙的變化,並且體現在言行舉止之中。麥克給出一個強壓之後,保羅終於禁不住交代了重要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