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千看著嚴遲照,臉上露出一個如玻璃般碎裂的笑。她說,“看吧,這就是你的回答。”
嚴遲照看向她的目光,飽含深情濃意,“我說過,不管你有沒有結婚,我對你的愛都不會改變。”
“但是我覺得變了。你對我的不信任,它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你我的心裏。你每說一次愛我,那根刺就會紮得更深。我們都心知肚明,這樣的我們倘若勉強在一起,隻會讓彼此都更加痛苦。”
嚴遲照慢慢地放開她,不再緊緊地抱著她。他走到窗前,背對著她望向窗外,明亮的日光讓他睜不開眼。良久,他說,“好。我不逼你。”
待眼睛終於適應強光,嚴遲照透過窗戶向下望去,視線在那片小區停車場搜尋一番之後,他回過頭望向周若千。
“我們可以先不結婚,但是,你得搬過來和我一起住。”
周若千驚呼,“我為什麼要搬過來和你一起住!”
“因為你欠我的太多了。”
“我欠你什麼。”
“五十萬。”
周若千恍然,原來之前寧靜借給她的五十萬,全是嚴遲照給予。
“我會慢慢還給你。”周若千說著,抓起放在床頭櫃上的包包,一副堅決要離開的樣子。
嚴遲照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攔住她,“我已經幫你請好假了,這幾天你就給我好好待在這裏,沒有我的允許,哪兒也不許去!”
“你以為你能困得住我嗎。”
“嗬,”他笑道,“你看我能不能。”
嚴遲照迅速走到玄關,拿起立衣架上的西裝外套穿上,然後打開門離開。周若千追上去,發現門早已被他從外麵反鎖。她雙手用力地想要擰開門把,無奈隻是徒勞。
“嚴遲照!放我出去!”周若千大聲叫喚著,不停地使盡蠻力拍打木門。但都沒有用了,嚴遲照早已頭也不回地坐上電梯離開了。
我是為你好。嚴遲照心裏說。雖然心有不忍,但這是唯一的辦法。
嚴遲照經過露天停車場的時候用餘光略過那輛一直跟蹤他們的黑色轎車。他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但他能感覺到來者不善。未免打草驚蛇,嚴遲照隻能依舊裝作什麼也沒發現。
他回到公司,從辦公室裏的窗戶望下去,隔著二十層樓高的距離,那條繁忙擁擠的馬路來往車輛如火柴盒一般。他下意識搜尋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可疑車輛。
看來,他們的目標已非常明確。
周若千,你到底做了什麼,竟會被這些一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的人給盯上。
這時易希傑推開門進來,問道,“嚴總,您找我?”
嚴遲照側過臉,餘光仍舊停留在窗外。
“上次聽你說,你有個朋友在警察局工作?”
“嗯,是的。”
嚴遲照回過頭來表情凝重地看向他,“我需要他的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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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幾天,嚴遲照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留在家裏,更多的,不是為了看住周若千,而是想有更多的時間陪伴她,照顧她。
“為什麼我們不能像在D城的那幾天一樣呢。什麼也不用想,就那樣快快樂樂地不好嗎。”嚴遲照以哀求的方式這樣她說。
然而周若千沒有回答他。她一直保持沉默,這麼多天以來,她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晚上嚴遲照睡在書房裏,半夜醒來他會跑到另一個房間看看周若千。她睡得一點也不安穩,似乎一直在做夢,夢中用沙啞聲音說著“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還有就是不斷地哭泣,眼角伴隨潮濕的熱淚。
嚴遲照看著這樣的周若千,心中有如被繩索勒絞般疼痛。他是那樣地愛她,卻不知該如何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