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周旋(2 / 3)

像謝姊紅這種殺伐果敢的女人十有八九精力充沛,在男女之事上自然也比一般女人強烈很多,特別是孤身時間長了之後,淫欲便像肚裏蟲兒一樣時時撓動她的春心。盡管如此,蠍子狐絕不會在手下嘍囉中物色男人,一是這些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二是怕引起內亂。所以剛開始她隻好一直忍著,實在忍不住了就自己湊合著用手自摸一把。

一次,手下嘍囉綁了一個行商上山,那行商四十來歲,長得塊大膘肥身強力壯,渾身像充滿雄性力感,謝秭紅一見頓時怦然心動,隨即她找了個借口,讓人把那個行商押到自己房中。

屏退手下後,謝秭紅便開門見山撩逗起來。行商走南闖北久經風月,一眼便看出這個山大王原是個美貌女子,三下兩下便上了手,兩人遂抱作一堆兒作嘴兒咂舌,饑渴已久的謝秭紅不及滾進紅羅帳裏,當下就著八仙桌便開始寬衣解帶動作起來。

那行商顯然是個久經沙場的行家裏手,於八仙桌上放開手段恣意衝殺,把個如饑似渴的謝秭紅調弄得欲死欲仙。一番雲雨過後,謝秭紅這才想起了紅羅帳,於是牽著行商倒進帳中又一番行雲布雨。

一日數回床戰,謝秭紅自是極為滿足,那行商卻有點吃不住勁兒了。時間如流水,一月過去後,行商全身的肥膘被榨幹,別說伺候謝秭紅了,走起路來都眼冒金星,搖搖晃晃,活脫脫一張人皮囊子。謝秭紅頓時厭棄起來,讓人在後山挖了個坑把行商活埋了了事。

經過這件事情,謝秭紅眼前頓時一亮,奶奶的,世間的男人多如牛毛,隻要自己肯綁,要多少有多少。想到這些,她甚至覺得自己以前來勁時用茄子黃瓜代替簡直傻得冒泡。

在她暗示下,師爺張慕良便秘密負責起她的床笫之事,綁來的肉票中但有身強力壯的精壯漢子便悄悄拿來獻給寨主作麵首。時間一長,張慕良便發現謝秭紅在這種事情上有一特別的嗜好,她特別偏愛虎狼之年的已婚男人,那些青皮小夥即使長得再精神也不大感冒,除非萬不得已才勉強一用。張慕良略一揣摸便想出其中緣由:已婚男人有經驗,會耍。青皮小夥鋼火雖好卻耐不得久戰,三下兩下便先自走火飆漿,寨主這邊剛剛玩出點興致,青皮小夥已軟成一攤鼻涕,寨主不敗興才他媽見了鬼了。

張慕良念過不少烏糟貓書,深諳古代宮闈秘事,對武則天那些風流韻事更是了如指掌,於是他特意指派嘍囉們從戲班子裏綁了幾個如花似玉的年輕花旦上山,讓她們充任謝秭紅的貼身丫頭,同時兼著試驗麵首的那活兒,綁來的漢子中但有體格健碩年歲合適的先由幾個丫頭先試一回,有能耐鋼火好的就送去孝敬寨主,沒能耐的便還是肉票。正因為如此,蠍子狐這幾年對張慕良的賞賜便格外豐厚,張慕良當然也特別熱衷此道。

從熊窩嶺回到山寨,張慕良把自己的見聞和個人的見解一一擺了一遍。不料聽著聽著蠍子狐的娥眉便皺起老高。對於師爺的見聞,實際上她隻相信了一半。獨立營原本是備補連擴編而成,番號改了人員沒變,是一夥娃娃兵不假,但若據此認定這些娃娃兵是一群無足輕重的草包,那自己便真是草包了。

蠍子狐之所以不信,自然有她的依據。據她所知,備補連曾在南京會戰中擔任過戰役殿後,且從日軍的千軍萬馬中全身而退。當時多少國軍做了日軍的槍下鬼,為何單單這個備補連就能殺出重圍?當時的指揮官就是這個陳二狗,這種人怎麼會是草包?

默然良久,蠍子狐忽然響亮地吐了一口濃痰,緊盯著師爺問道:“你說了一河灘,老子隻問你一句,陳二狗言語之間有什麼幹貨?”

“這個……”經蠍子狐這麼一問,張慕良頓時語塞,腦子裏靈光一閃有點回過味來,他吭吭哧哧道:“明……明確的承諾倒沒有,不過……不過他當時很激奮。”

“呸——”蠍子狐一臉都是不屑,“你純粹是捏著卵泡兒放屁——說的雞巴話。”

見寨主不悅,師爺張皇起來,期期艾艾道:“掌櫃的,要不然我再去一趟?”

“嘿嘿,你去八趟又能如何?過兩日還是老子親自去一趟吧。”

蠍子狐屬於那種水裏火裏趟出的狠辣角色,場麵見老了,是個極有見地的雌狐狸。這個紹興師爺張慕良不過是她拿來擺譜壯門麵的,平日裏用其處理一下賬目書信方麵的事務,另外就是替自己物色麵首了,此外再無其他大用,山寨大事的謀劃、運籌、決斷從來都是她自己乾坤獨掌。這次派師爺前往,無非是投石問路而已,若要見真章,非得她這個做老大的親自出麵不可。不然人家憑啥和你一個任事都做不得主的僵屍師爺敞開肚皮說亮話?

幾天後,就在蠍子狐琢磨著親上熊窩嶺時,孰料二狗卻主動尋上門來。

按照禮數,這叫回拜。不但回拜還帶了見麵禮,十杆藍汪汪的快槍。看到禮單,蠍子狐忍不住心頭狂喜:好家夥,這麼重的禮!對方顯然有意示好,此番務須好好巴結。

放下禮單,蠍子狐一聲嬌喝:“擺隊相迎。”說罷,點起二三十個嘍囉,牽馬擔酒,擎旗搖幡,燃燭舉香,興衝衝向山下走去。

寨主一直迎出山門去了,嘍囉們何曾見過如此隆重的待客之道?留在寨中迎候的眾人急忙捯飭張羅起來,不大工夫,一個個帽兒光光衣裳楚楚,打起精神列隊伺候,鳥銃放得嘣嘣響,嗩呐吹得嗚嗚叫,鑼鼓喧天熱鬧非凡。

因著柳世銘的預先提醒,二狗對戴望山諸路胡子早有一定的認識,這些山頭均係純種土匪,好漢二字八竿子夠不著他們,說到底全是些打家劫舍的綠林草寇,沒一個好鳥。此前張慕良拜山造訪,純為煽風點火而來,居心十分叵測。由此,二狗對蠍子狐的認識更加明晰。

是神要敬,是鬼要送,隻有知己知彼方能立於不敗之地。二狗打算主動上門摸摸蠍子狐的底牌。

“蠍子狐是個千年老狐狸,狡猾多疑心狠手黑。”琴兒不無憂慮地提醒道,“你身為國軍營長,名義上有官府背景。按道上的規矩,初次交往,理應她三顧茅廬你才回拜。現在她來了一次你便降尊紆貴前往回拜,明顯帶有急不可耐的味道,她會不會起疑?”

“今非昔比,政府早跑到十萬八千裏外了,哪兒還有什麼影響力?這一點他應該心照不宣,估計他不會多想。我這麼做,不過想給他一個有自知之明的印象。”

“我明白你的意思。即便如此,你要想從她那裏有所收獲,你首先得拿出幹貨來表明誠意,否則你什麼也看不到。”

“有道理!蠍子狐喜歡什麼幹貨?”

“綠林中人最稀罕好槍,不如送她幾杆。”

既然是周旋,就得像那麼回事兒,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二狗一咬牙:“送!”

“有這幾杆槍作見麵禮,蠍子狐至少會失去一部分戒心。”琴兒嫣然一笑。

號稱梟雄的蠍子狐放下身段親自迎到山門外,離開八丈便開始抱拳,春風滿麵笑容可掬,山門裏香案燭火,鑼鼓喧天,場麵十分隆重。二狗見狀心裏一陣稀裏嘩啦,十杆快槍搗鼓出這麼大一張臉麵,琴兒不愧柳先生調教出來的,有見識!

最讓二狗意外的是蠍子狐的形象。這廝玉麵烏發,彎眉杏眼,十指修長白皙,一襲雪白的莨稠長衫,步履輕捷,神態沉穩,笑起來媚若嬌娘,若不是嘴角一顆黑痣令她略顯陰鷙,其舉手投足竟與柳世銘有幾分神似,與想象中的山大王相去甚遠。

二狗身邊隻帶了鐵錘和卷毛二人。蠍子狐一見三人神態,心裏便止不住罵起師爺張慕良來:他媽的,麻雀看不見雲裏的鷹!這些人分明都是見過大陣仗的虎狼之士,他們要是草包,你丫連鳥毛都算不上。

二狗三人久曆戰陣,那種鐵血沙場熏陶出的驍悍之氣不經意間便顯現無遺,尤其是鐵錘,一雙三角眼精芒閃閃,越是吊兒郎當越顯勇邁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