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十年前。
穹府山腳,某處酒館。
“誒誒,不知各位可知那事?此次招生大會,雪仙尊要收徒!”一男子低聲說著,眉毛飛揚,賊眉鼠眼的麵貌,像是個奸滑小人。
他的話一出,酒館更熱鬧了,周圍人紛紛詢問:“這位兄台,何出此言?”酒館外的白雪也蓋不住這人聲鼎沸,畢竟這位雪仙尊已經許久未收過徒弟了。
“人人都知,雪仙尊,名澤,是為古今江湖第一人,名人冊榜首也。仙尊善刀劍,寒梅刀法之自創,無一人能破解,若非要說出能與之抗衡者,唯有名人冊第二,遆司,及其刀法水落石出。”
“此外,雪仙尊善禦器之法,估摸著在座好漢對此皆有意?”
“講重點,你方才言語,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一個刀疤臉、身材魁梧的男子腿搭在木凳上,單坐一桌,眼神是如野狼般,帶著令人不可忽視的侵略性與無窮無盡的貪婪,手上把玩著尖銳的獸齒,淡淡的血腥味若有若無,左手邊放著一杆槍。
“這位好漢,別急啊。說書人尚且還有個‘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拖遝以留懸念,此舉皆為生計。”賊眉鼠眼的那人右手中指、食指一並,與拇指捏在一起,輕輕搓動,意圖顯而易見。
“叮鈴啷當”銀子從樓上滾落,一位玉麵小生緩緩登場,“吱呀”老舊的木階發出沉重的聲響,酒館突然就安靜下來了,因為下來的這個人來頭不小:“刀疤臉,虧你為名人冊第十三,連個情報都打探不到。”
不留顏麵的譏諷並沒有換得刀疤臉的惱羞成怒,刀疤臉隻是轉過頭繼續喝酒,默不吭聲。
玉麵小生膚色如玉,長了一雙好看的含情眼,眸子卻透出如蛇般精明惡毒,給人的感覺是掩藏在陰影中隨時準備捕殺獵物的毒蛇:“講講吧,銀子我不缺。”他笑著坐在賊眉鼠眼那人對麵,明明略帶女相的柔和麵貌,卻隱隱讓人感到威脅。
“哎,我這就和您話此事。”賊眉鼠眼的那人收斂神色,手緊握成拳,滑膩膩的汗水宣告著他內心的緊張與不安,他勉力回笑著,“前些日子,我偷穹門長老的信,大人您猜怎麼著,我一打開就……”
“我給你的銀子為何不撿?”刹那間,玉麵小生的笑容逐漸消失了,陰冷的表情取而代之,出現在他臉上,嚇得賊眉鼠眼的那人趕忙趴在地上撿方才掉地的碎銀,在身上擦了又擦,確保幹淨後遞給玉麵小生。
賊眉鼠眼的那人頭也不敢抬,站在玉麵小生跟前,直直盯著地麵,玉麵小生命令他:“抬頭啊,看著我。”
那人剛一抬頭,就被扇了結結實實的一巴掌,那人頭嗡嗡的發疼,耳鳴不斷,嘴角溢出幾滴鮮血,他強撐著身體,跪在玉麵小生跟前。
“第一,我厭惡偷盜之人,而你偷了我的信;第二,我更厭惡他人的俯視,而你方才又犯了忌諱。”玉麵小生邊說,邊用手指敲著桌子,“噠噠噠”如鼓槌擊打著酒館裏每一個的心鼓上,“你說該如何呢?”
可惜那個賊眉鼠眼的人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玉麵小生抹了脖子,動作幹練,毫不拖泥帶水,他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整理沾染血跡的淡青色長袍:“嘖……真髒……”
他向酒館其餘人躬身作揖,假模假樣地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像一個謙謙君子似的:“抱歉,讓各位受驚了。掌櫃的,今日大家夥的費用全算在我賬上。”
許久,沒人回答,玉麵小生又緩緩開口,帶著滲人的笑容:“各位這是不願占樸某便宜,還是不想給樸某麵子?”
“多謝樸大人。”刀疤臉率先迎合著他的話,下了鋪好的台階,其他人紛紛跟著道謝,人雲亦雲。
酒館,樓上。
“小四,你是否願意?”一人籠罩在巨大的黑色鬥篷下,叫人看不清麵貌,暗暗壓低的聲音隱藏年齡與性別,房內充斥著詭異的氛圍。
坐在其對麵的是一位黑衣少年,發冠高高箍起烏黑的青絲,眼角恣意上揚,淚痣點綴在右眼,笑起來陽光燦爛,露出的虎牙更為他增添了幾分活力:“實力懸殊,還請您另派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