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有些毛骨悚然。
“我畫不了,我爺爺或許還能試試。”
可女人卻依然目光呆滯的看著我,嘴裏重複道。
“今晚必須做好,不然就來不及了,來不及……”
我一臉無語,要不是看她是個孕婦,我肯定要轟人了。
這大半夜的上門,逼著我給紙人畫臉,這咋想都覺得邪門。
沒辦法,還好爺爺從小就逼著我練丹青,技術雖然沒有我爺爺那麼出神入化,但還能夠臨摹出幾分相似。
我取出了毛筆,將一旁的紙人取來,仔細的打量著卷軸上的男人。
然後開始動筆,男人的五官很快就躍然到紙上,鼻子,嘴巴,最後隻剩下了一雙空洞的眼睛。
我停了下來,看著麵前的紙人,心裏突然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女人一直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
見我停下來,她聲色俱厲的指著紙人的眼睛,臉色慘白的盯著我道。
“為什麼不畫眼珠子?為什麼?”
我不耐煩她打岔,“你著急幹什麼,我這不要慢慢來嗎?”
爺爺從小就不讓我給紙人畫眼睛,說是紙人畫了眼,就如同畫龍點睛,會活過來。
這還是第一次操作,難免有些緊張。
結果手一抖,墨水剛好滴在了那紙人空洞的眼睛上麵。
這下好了,隻畫一隻眼睛吧,這又交不了差,我隻能硬著頭皮將另一隻眼睛畫上。
心裏卻想著,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吧,爺爺那些話都是封建迷信,破除封建迷信從我做起。
很快紙人擁有了五官,跟卷軸上的男人看起來確實是有六七分相似。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正想交給那女人。
結果女人低著頭喉嚨裏麵卻發出咕嚕咕嚕的怪笑聲。
“事情成了。”
“現在可以替我燒了,燒給這個名字,千萬不要搞錯了!”
她又遞給我一個紙條,上麵寫了‘伏鈺’兩個字,既沒有生辰八字,也沒有亡故日期,甚至連籍貫都沒有。
我剛想提醒她,光是一個名字,燒了亡故的人在地下肯定是收不到的,她得白搞一場。
豈料我抬頭,發現店鋪裏麵空蕩蕩,一個人影都沒有。
人呢,什麼時候走的?
冷風一吹,我打了個寒顫,莫名的頭皮發麻。
因為我發現剛剛女人站著的地方一點水漬都沒有。
明明外邊下著瓢潑大雨,女人身上都濕透了,怎麼店裏麵一點水漬都沒有?
而櫃台上卻留著幾張紅色的毛爺爺。
還有女人帶來的那幅畫。
怎麼走那麼著急,連畫都沒帶走?
我將卷軸收到了抽屜裏,心想著明天肯定會來取的。
本著顧客是上帝的原則我抱起紙人拎著到後院燒了。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有的家屬沒有地方燒紙,就會委托我們給燒,所以爺爺專門在後院搞了個大鐵桶,專門燒這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個紙人好像特別沉。
我差點沒抱動,難不成真像我爺爺說的,紙人點了眼睛就活了?
說來也奇怪,這紙紮人一點就燃。
尤其是那張英俊的男人臉被火焰一點點吞噬,變得扭曲,可唯獨那深邃的眼眸仿佛一直死死的盯著我,像將我刻在心裏一樣。
頓時心裏發毛。
“先人伏鈺,這是你後輩給你燒的仆人,她啥也沒給,希望你能收到,在下麵有帥哥美女伺候。”
做完這些,已經淩晨三點多了,我打了個哈欠就爬上床睡覺。
這一覺我睡得特別沉,好像無形之中有個黑影死死的將我壓住。
我渾身冷汗,在夢裏麵似乎看到那畫上寬袖長袍的男人就站在我的床邊,嘴角掛著冷笑,一盯著我看。
我頓時嚇醒過來了。
一看時間,早上八點半。
爺爺還在醫院等我送飯,我立刻起床洗漱,路過櫃台的時候,鬼使神差的打開了昨晚放畫像的抽屜。
我展開了那幅畫,結果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卷軸上麵是空的!
畫上的男人竟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