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論語》中的孔子形象(三)(2 / 3)

5-2子謂南容,“邦有道,不廢;邦無道,免於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

“不廢”是指不被罷官,“免於刑戮”是說不會受刑事處罰。未受處分就還有自由,就可“卷而懷之”,因此南容同蘧伯玉完全一樣,也稱得上君子,所以孔子把自己的侄女嫁給他。對南容不說“卷而懷之”,改說“免於刑戮”,可能不是因為二人在邦無道時的表現事實上還有些不同,而是為了突出選女婿的消極標準是至少不會犯法判刑。說“以其兄之子妻之”,可能是因為孔子的哥哥已經去世,他有為侄女擇婿主婚的責任。

11-6南容三複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

“白圭”是一種常用作信物的玉器,但這裏是指《詩經?大雅?抑》中的這四句詩:“白圭之玷,尚可磨也,其言之玷,不可為也。”意思是,玉器上的瑕疵還可以磨掉,人說了錯話就不能挽回了。南容總是誦讀、溫習這幾句詩,說明他十分自覺地告誡自己,一定要說話謹慎,慎言慎行。大概也就因為如此,他能做到“邦有道,不廢;邦無道,免於刑戮”。這種人,孔子自然是器重的。奇怪的是,對於和這種人相反的放達不羈的“狂人”,孔子似乎並不太反感。

14-3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無道,危行言孫。”

這章的意思已蘊含在前三章中,不過抽象化一點罷了,無非是說個人行事要符合國家的政治形勢,要善於通權達變,也就是既要堅持原則,又要有靈活性。“危”本是“端正”的意思,“危言”當是指發表內容精辟,富有正義感的言論”;“危行”則指按正確原則行事。“孫”同“遜”,“言孫”應是言論不要過激的意思。

18-8逸民:伯夷、叔齊、虞仲、夷逸、朱張、柳下惠、少連。子曰:“不降其誌,不辱其身,伯夷、叔齊與?”謂:“柳下惠、少連,降誌辱身矣,言中倫,行中慮,其斯而已矣。”謂:“虞仲、夷逸,隱居放言,身中清,廢中權。我則異於是,無可無不可。”

這裏說的“逸民”,是說所指七人都是隱者,因而也帶有他們都被遺落了、少為人知了的意思。正因為如此,孔子才提出來加以評論。這七人的情況,除伯夷、叔齊和柳下惠三人有點傳說外,其餘四人我們都不了解,孔子的評論是否中肯也就無從斷定。好在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仍然可以從孔子的評論中看出,他認為:隻有為了不降誌、不辱身而歸隱的人,才是可敬的;雖然降誌、辱身,但說話尚未出格(“言中倫”),行為尚屬謹慎的人(“行中慮”),則“不過如此”(“斯而已”),就是說,不可表彰,也不必責備;也有隱居以後仍然放言不阿,又為人清正(“身中清”),說明他歸隱避世隻是作為暫時的策略(廢中權)的人。可見,孔子關注、看重的是人的“誌”,即理想信念,和實踐中對自己誌的執著程度。最後一句自白是最重要的。隱者都是當時的知識分子,頗有才學,所謂“隱”,其實隻是辭官回家或拒絕出來做官,而這又是因為他們把做官看得太死了,非要怎樣怎樣不可。孔子說:“我則異於是,無可無不可。”就是說,他和這些人不同,能夠怎樣就怎樣,不行就算了,不拘一格,不作強求。孔子的這個自白所顯示的人生態度,和我們上麵說的他不主張反潮流的政治立場,完全一致。請注意,這和他的“知其不可而為之”的名聲並不矛盾,因為後者是說他執著於道德的絕對命令,有關道德的事,不管結果怎樣,都按道德原則去行動;而在這裏,行為並不涉及道德問題,做與不做和怎樣做,都在道德範圍之內,僅是說做事既要堅持原則,又要通權達變,有一定的靈活性。狹隘一點理解,此章中的“無可無不可”隻是說“做官、不做官和做多久,都無所謂”,表現出一種豁達、超然的態度。

5-1子謂公治長,“可妻也。雖在縲絏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

縲和絏都是捆綁犯人的繩索,合在一起意思抽象化了,所以用以指代監獄。公治長是孔子的學生,孔子是了解他的,他被判刑入獄,是蒙冤,“非其罪”,這很可能。但僅憑這一點,就該把女兒嫁給他嗎?總得有點別的理由吧?如果沒有資料可據以作出解釋,我們就隻好這樣猜測:①這門婚事是早在公治長入獄前就定了的,孔子明知公治長是蒙冤,所以不願因此要求退婚。孔子比我們現在許多家長懂理多了。②用將女兒許配給他的方式向公治長表示同情、信任和鼓勵。這說明孔子對學生十分關心、愛護。這裏顯然還有個背景,那就是當時社會對服刑期滿後返回社會的人並不歧視,不像我們以前對待“勞改釋放犯”那樣。否則,孔子以犧牲女兒的利益來表示自己的正直和對學生的愛護,是沒有道理的,也未必合乎他的思想體係。

5-18子曰:“臧文仲居蔡,山節藻棁,何如其知也?”

“蔡”是一種大烏龜,“居蔡”,聯係後一句看,應是指給這種大烏龜蓋房子。“山節藻棁”,是說那房子的屋柱的鬥拱上雕刻著山峰,橫梁的立柱上畫著水草(“節”為屋柱上的鬥拱,“棁”是屋梁上的短柱)。給一個烏龜蓋這樣的房子(也可能隻是拿這樣好的房子養著那烏龜),隻能說是迷信,或愚蠢,或無聊,總之,“惑”。所以孔子批評說:“何如其知也”,意思是由此可以看出他多麼地不知。這應是針對“知者不惑”而發的。

5-5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子曰:“焉用佞?禦人以口給,屢憎於人。不知其仁,焉用佞?”

“佞”是指人能說會道,如不帶貶意,也就是口才好。有人說冉雍雖然仁,但沒有口才。這個評論說明評論者頗為重視口才,實際上則反映了當時的社會風氣——普遍重視口才。這與春秋時期各國間外事交往頻繁,外交人才顯得重要、難得有關。行業和人才總是應社會發展的需要產生的,市場經濟和傳媒的發展,不是使我國這些年來“突然”湧現出大量的“嘴皮子”嗎?孔子對於這個關係和他當時的“國際形勢”,似乎認識不足,所以對於口才——“佞”,總是抱著不屑的態度,多次予以貶斥性的批評。這不,人家並無惡意地講了句冉雍“仁而不佞”,——人家說“而不佞”,這個“佞”顯然不帶貶意。如有貶意,“不佞”就也是優點、美德,就不會說“而”,該說“且”了——他就理直氣壯地反駁:“焉用佞?”接著就硬把“佞”解釋為“禦人以口給”——用言詞抵禦別人,也即尖嘴利舌地同人辯駁,說這樣常常隻會令人討厭。最後說:冉雍仁不仁,我不好肯定,但反正他口才不好不是什麼缺點。很明顯,在這裏,孔子有點成見,顯得同時代的一個方麵有所隔膜,並且還有點意氣。

14-25蘧伯玉使人於孔子。孔子與之坐而問焉,曰:“夫子何為?”對曰:“夫子欲寡其過而未能也。”使者出。子曰:“使乎!使乎!”

蘧伯玉是衛國大夫,據說是位急求進取、善於改過的人。他派人來看望孔子,孔子問使者“你家老先生在幹些什麼”,他的回答竟是:“他老先生想減少(寡)自己的過失,但未能辦到。”這回答實在太妙了。一是符合事實,即同蘧伯玉善於改過的盛名一致;二是顯得謙遜,不吹噓自己的主人,而是講主人在力求減少過失;三是也一點不貶低主人,並不明說主人有什麼錯處;四是給人一個懸念,似乎主人已經非常完美,簡直沒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了。這樣會說話的人,孔子不會不佩服、欣賞的。但對會說話的人,孔子頗有成見,因為他認為“巧言令色,鮮矣仁”(1-3),“剛、毅、木、訥近仁”(13-27),所以常貶稱之為“佞”。因此,對於這位使者,他既不表揚,也不貶抑,隻是在人家走了後感歎地說:“這個使者呀!這個使者呀!”

6-1子曰:“雍也可使南麵。”

中國人對“坐北朝南”情有獨鍾,古來就如此:天子和官員在正式場合出現時總要“南麵”,即麵向南方就坐。因此,“南麵”竟成了指稱君王或大官的代詞。所以孔子這是說,冉雍可以做大官。由此可知,孔子對冉雍很器重,認為他仕途有望。他對於別人說“雍也仁而不佞”很不滿意,作那樣的辯解,也許是因為擔心那個批評會影響冉雍的前程吧。如果是這樣,我該收回我上麵對孔子的“微辭”。

孔子認為學生學得好就可以做大官,這說明他確實有“學而優則仕”的思想,盡管這思想在《論語》中並無明確的表述。

6-6子謂仲弓,曰:“犁牛之子鋅且角,雖欲勿用,山川其舍諸?”

要讀懂這一章,須了解一個背景:冉雍(即仲弓)的父親是“賤人”,這在當時,也可能影響冉雍的仕途。因此,為了不埋沒“可使南麵”的冉雍,孔子還須為他排除這個障礙。這章所述就是孔子造的一個輿論:耕牛之子如果長得毛是赤色的,角也周周正正,那麼,你不願意用它作祭祀的犧牲,難道山川之神也會舍得你不用它嗎?“鋅”指赤色,當時認為赤色牲畜是最宜用來祭祀的;“角”是“角長得好”的壓縮說法;“用”在這裏特指用作祭祀用品;“山川”代“山川之神”,是這個祭祀、祈禱的對象。這章說白了,就是:卑賤者的兒子,如果德才兼備,即使有人反對提拔他,真正重視人才的明主也不會答應的。這足以證明,孔子愛護學生,重視人才,而且有不問出身、不追家史、唯才是舉的勇氣,有“不拘一格降人才”的主張。

5-4子貢問曰:“賜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璉也。”

孔子在另一處說:“君子不器。”(2-12)器即器皿,每一種器皿都隻有它特有的用途,所以“不器”是說不止於、限於一方麵的用處,“器也”則是說和器皿一樣,用途單一,也即現在所謂的“專才”。孔子說子貢“器也”(“女”同“汝”)這自然帶有批評意味。子貢見孔子把自己喻為器皿,就進一步問是什麼器皿,孔子回答說是瑚璉——一種用於祭祀的貴重器皿,這就又是誇子貢,認定他是難得的、有用的專才了。這樣先貶後褒,先批評子貢未能全麵發展,後又肯定他的專長很有用處,既點出了子貢實在的缺點,又不使他懊惱、生氣,不是說明孔子本人是很會說話的嗎?很明顯,這同時表明孔子很善於打比方,有觀察力,能抓住事物之間重要的相似之處,說話也就生動、幽默、風趣。

5-6子使漆雕開仕。對曰:“吾斯之未能信。”子說。

漆雕開是孔子的學生,孔子推薦他去做官,可他竟回答說他對做官還沒有信心(“斯”指代“仕”)。對這種回答,一般教師可能不高興,可孔子聽了卻是心存喜悅,為什麼?自然不是因為漆雕開缺乏自信,而是欣賞他的謙虛和不急功近利的態度。自己謙虛,也欣賞、稱許別人的謙虛,這是孔子的一貫品德。問題是,有人在“謙虛”的時候,往往至少主要地不是在衷心地踐行一種美德,而是擔心別人指責自己不謙虛,因而往往在不該“謙虛”的時候、場合,也“謙虛”起來,以致這種謙虛多少帶有點做作,甚至虛偽。

孔子為漆雕開不急於出仕而喜悅,可能還與當時知識分子已有就業競爭的情況有關,這一點,將在解說19-13章時談到。

9-27子曰:“衣敝縕袍,與衣狐貉者立,而不恥者,其由也與?‘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子路終身誦之。

子曰:“是道也,何足以臧?”

孔子曾表揚子路說,穿著破舊袍子,和穿著狐貉裘的人站在一起而不以為恥的人,恐怕隻有仲由吧?同時還引《詩經》中的兩句詩來誇獎他(“忮”是“嫉恨”的意思,“求”在這裏是“貪心”的意思)。子路很是高興,就老念著那兩句詩——“終身”在這裏當是說“經常”——孔子就又借用那詩句中的一個說法提醒子路:僅憑這優點,怎麼能好得起來?——“臧”是動詞,好的意思。這事例說明孔子真是位好老師,深知學生優點所在,表揚得十分中肯,一當學生可能因之自滿時,又提出警告,促使他繼續努力。

6-11子曰:“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

這一章,我們在講孔子“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時,已經提到過了,這裏再講一點意思。如前所說,孔子和顏回不是以過這種艱苦生活本身為樂,他們樂的是自己拒絕了以放棄做人原則為條件的富貴生活。這就是說,過這種艱苦生活乃是當時生產力水平低的逼迫,而非他們自覺自願的選擇。據此可以知道,“人不堪其憂”所說的“人”,雖然按說該是特指為了過富貴生活而不惜違背做人原則的人,不應是一般地指“其他人”(否則,就太傷眾了),而事實上則包括了一切過著這種艱苦生活的人,不必問他們的做人原則是什麼,因為過那種生活人會“不堪其憂”並不是因其相對貧困而令人感到丟臉,實乃因其絕對貧困超出了人的生理忍受能力。因此,這一章不僅是把顏回同放棄原則以求富貴的人區別開來,更是將他從一般人,即由於生理本能而不願忍受艱苦生活的人當中提升出來,從而蘊含著這樣的意思:人因為不堪忍受生理痛苦,是容易放鬆理想追求、背棄做人原則的,所以對於這種人不必太多譴責,但又正因為如此,顏回這種人就更加難得,更加值得佩服、尊敬。沿著這條思路想下去,大概要說,一旦生產力發展到了任何人都不必放棄其做人原則,又可以謀得至少不受生理痛苦的生活時,社會上就不會有人背棄自己的做人原則了,換言之,社會的道德水平就會大大提高了。理論上應是如此。但我國今天的現實卻並不如此。許多大官、大款們,不貪汙受賄,不偷稅漏稅,生活也夠好、夠闊的了,但卻背棄過去的誓言,不顧有過的承諾,昧著良心地貪贓枉法、坑蒙拐騙,究竟為什麼?這裏是不是有另一條規律在起作用,因而企圖依靠提倡本質上屬於“顏回精神”的什麼精神,來克服這種腐敗現象,是很難收到效果的?

6-7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違仁,其餘則日月至焉而已矣。”

這是孔子將顏回和其他學生作比較了。“仁”和“違仁”、“不違仁”的具體所指、涵義,本書最後部分將有詳細交代,這裏不能細說,隻能大致肯定:在這裏,孔子對顏回的表揚並不太過分,他不是要將顏回從全體學生中“提升”出來,不過是說他在“仁”的修養方麵領先了,別人頂多幾天或一兩個月不違仁,而他可以長一些——“三月”不是確數,隻是說“比較長久”。因此,顏回和其他學生的差別還隻是量的差別。這說明,孔子表揚人,包括對顏回,還是有分寸的,不拔高,更不願為了拔高一個人而傷及眾人。這是表彰別人時,特別是老師和領導人,必須加以注意的。其實,表彰一個人若是為了樹立榜樣,讓其他人學習而追趕之,正是不可把他描述得高出其他人太多,因為那樣的話,別人會覺得“仰之彌高,鑽之彌深”,反正學不到,隻好不學了。我們以前在文藝作品中塑造的英雄,甚至現實宣傳報道的英雄,許多都是不吃人間煙火食的神人,或者離普通群眾太遠的當今聖人,所以實際上很難真地起到榜樣的作用,反而常常令人懷疑其真實性和宣傳者的用心。

9-21子謂顏淵,曰:“惜乎,吾見其進也,未見其止也。”

這是顏回死後孔子的歎息,所以說“惜乎”——真可惜啊!這樣一個真是“天天向上”、從來不知疲倦地學習的好學生竟短命死了!中國人把“老年喪子”看作人生三大不幸之一,作為好老師,看到學生死去,特別是好學生、愛學生英年早逝,怎能不同樣哀傷?這“惜乎”不僅是惜顏回之死,也是惜自己的不幸,惜國家喪失人才吧?

6-3哀公問:“弟子孰為好學?”孔子對曰:“有顏回者好學,不遷怒,不貳過。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則亡,未聞好學者也。”

從孔子的整個學說看,或從下文的“不遷怒,不貳過”(即不高興時不拿別人出氣,不重犯曾經犯過的錯誤)看,這裏所謂的“好學”不限於努力學習知識,更在於身體力行所學的道理,而且不僅指態度,也指已達到的修養水平。因此孔子說,除死去的顏回外,現在的學生中還沒有一人稱得上好學的(“亡”同“無”)。顏回已死,即使以前有所偏袒,現在也沒有必要了,可還這樣褒揚他,顯然出於真心至情,說明在孔子心中,顏回確實高出其他弟子許多。哀公此問,可能是要孔子推薦幾人出來做官,孔子竟不借此機會保舉學生,可見他非常實事求是,以國家利益為重,不想借此為自己辦學作廣告,同時也為學生的長遠考慮,不願他們尚未成才就急於出仕,以致終於誤國誤己。聯想到我們今天的導師們為了讓學生找個好工作,不惜幫著吹牛、撒謊、拜碼頭、拉關係(自然,這又是為了自己將來的方便),怎不令人感慨係之?5-9子謂子貢曰:“女與回也孰愈?”對曰:“賜也何敢望回?回也聞一以知十,賜也聞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與女弗如也。”

這裏,“愈”是“勝過”的意思,“望”通“方”,“比”的意思。孔子問子貢:“你與顏回哪個強些?”子貢說我怎麼比得上顏回,顏回聞一知十,我隻能聞一知二。聽了這回答,孔子先說:你是不如顏回,趕緊又補一句:我與你都不如顏回。這說明什麼呢?我以為說明三點:一、孔子對顏回的器重、欣賞,把他的德智排在學生之首,是公開的,並不怕學生說他有所偏袒,而這是因為他確實沒有偏袒顏回,顏回的德智兼備得到了同學們的公認。二、孔子這樣問子貢,一在落實他對顏回的評價是否得到學生公認,二是鼓勵子貢繼續努力,更上一層樓。因為子貢也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如果他也真心承認顏回比自己強,孔子對顏回倍加讚賞就有群眾基礎了;子貢知道自己同顏回相比還有差距,就不會自滿。三、孔子肯定子貢的回答,說了“你是不如顏回”之後,一定是感到這樣說可能會傷害子貢的自尊心,於是緊接著加一句“我和你都不如”,可見孔子很體貼學生,又頗為機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