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體溫讓柳蕁意冷靜了些,她克製著想拔劍直接把墨子淵殺了的衝動漸漸安靜下來。

阿沅拿了把傘將墨子淵請了出去,墨子淵原本清明的眼睛最後看了一眼柳蕁意,最終變得瘋狂。

似有一座囚籠,要讓柳蕁意待在裏麵。

世界安靜下來,柳蕁意不留情的甩開覆在眼睛的手往浴池走,隻留下一句:“你也去洗洗,讓阿沅跟你說要注意的事項。”

萬俟珩注視著她離去的背影沒說話,抬起手看了看袖口裏的黑蛇扯了扯嘴角。

“還有三個月,殿下就隻是我一個人的了。”

……

天色漸晚,露水逢霜,慘淡的月光隻身懸掛高處,落下縷縷白霜。

柳蕁意洗漱完見天色不晚,與阿沅撐傘漫步在宮中。

人人都說王家威嚴,可柳蕁意看過這宮中的一草一木,隻覺得寂寥。

來到樾王的昌寧宮中,阿沅知趣的在宮門等待,柳蕁意則是自顧自走進深處。

不出意料的,樾王在自己一個人下棋,這是他一有想不開的事就會做的習慣,柳蕁意早已心知肚明。

她來到樾王對麵,執黑棋而落,樾王的眼睛隻在棋盤,並未看柳蕁意一眼。

兩人就這麼安靜的下了會兒棋,樾王突然開口道:“暗衛與孤說,羅西國那位質子輕薄了你?”

柳蕁意的手一頓,遲疑了幾分將黑子落在棋盤上。

“回父王,是有輕薄的行為,但,是女兒對他感興趣。”

樾王的白子落下,柳蕁意看著她的黑子被圍,樾王拿出那九枚黑子。

“意兒,你知道為什麼你的其他兄弟姊妹的宮殿叫宮,唯獨你的是殿嗎?”

柳蕁意眉眼間微皺,應道:“因為女兒是大樾下一任君主。”

樾王臉上沒有表情,空氣突然安靜下來,隻有兩人落子的清脆聲。

過了半晌,樾王臉上浮現一抹無奈,語重心長說道:“羅西國的人,你不能碰,尤其是那位巫蠱之子。”

“巫蠱?”柳蕁意抬頭,“父王是說,萬俟珩是巫蠱人的子嗣?”

樾王點了點頭,“羅西王強行迫害當年叱吒風雲的薩滿蠱師,薩滿的人被他殺的差不多,唯獨剩了個最厲害的。”

樾王像是嗤笑羅西王的愚蠢,輕笑了一聲,“薩滿主巫術,而那個女人蠱也了得,羅西王逼迫她誕下萬俟珩封了太子,卻不想自己成了太子的養料,萬俟珩出生之日,羅西王便一病不起,可惜他有個不錯的王後,本王沒找到機會吞並。”

柳蕁意心中一震,額頭出了細汗。

多年前確實有個薩滿巫師名聲大噪,在某一時間又突然銷聲匿跡,沒想到是這麼回事。

樾王淡淡瞥了一眼柳蕁意,輕輕歎了口氣。

“那孩子是薩滿巫師作蠱的東西,身體裏有很強的巫術,孤不知你為何選了他,但是孤提醒你一句,此子,斷不可留。”

如若這般,萬俟珩這麼危險的存在的確要殺掉,可回想上一世落在她臉上的淚,柳蕁意堅決地搖了搖頭。

“父王,萬俟珩可控,可墨子淵不可控,比起這位巫師之子,墨家的狼子野心更值得去處理。”

樾王抿唇,他怎會不知最近這幾年墨家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