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6日,你上哪兒了呢?(二)(1 / 3)

老劉指了指口罩,邢鷺搖了搖手,說,“我不需要,我才不怕了。”

“有沒有什麼新發現啊?”老劉問。

“你是指ZJ酒店的視頻監控吧?”

“對,那邊監控如何?不對,我是想了解現場的情況,監控那邊一會回去再看。”

“這邊就是目前你所看到的啊,一個頭顱,還有同事們奮力的全山搜索,你看那邊,副局長都來了。”

果真,在不遠處的另外一塊空地,副局長還有刑警大隊長都在那邊。見老劉停留在原地不動,邢鷺就說:“師傅,你不過去跟領導打聲招呼啊?”

“別跟我整那些虛的,現在都火燒眉毛了,還管那些人情世故做什麼呢?”老劉有點不悅,他向來不喜歡去巴結領導,所以現在的大隊長還是他的徒弟呢。這種人情世故,老劉當

然明白,妻子也幾次三番讓他去拜訪什麼什麼當領導的遠方親戚或者學生,他也不是放不下架子,他就是不喜歡那種場合。

這種全山搜索的場麵,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時候山上不僅僅有公安民警,還有自發前來的學生、自願者,搜遍全山,僅僅發現一個背包。

老劉想起什麼,連忙問:“發現頭顱的報案人的筆錄做了沒有?”

“還沒有,是個進山遊玩的女人,被嚇得不輕,本來想讓小曹一起做筆錄的,可小曹……”小曹此時癱坐在樹下,好不容易緩過來了。

“找到了,發現了女人的衣服和包包。”聲音是從山下的傳來,一陣雀躍,山上的人全部目光都轉移下去。隻見湖麵上,兩個身穿藍色製服的同事乘著小船,手套撐著一個竹竿,從湖底打撈出衣物和一個女士包。

老劉沒有說話,而是徑直朝山下走去,邢鷺和邢景緊跟隨後,坐在樹下的小曹,也拍了下屁股起身跟了下去。

打撈上來的東西整齊擺放在光滑的水泥地上,衣物早已鄒巴巴成一團,就是那麼幾塊爛布纏在一塊,那女式包變了形,成了廢品。技術科的同事戴著手套在仔細翻轉那些東西,發現了什麼東西,是一張模糊的證件,上麵寫著“李萍兒”,至於是什麼證件,就不得而知。

此時,山上的同事紛紛下山,副局長一聲令下,收隊了。

邢鷺和邢景也準備撤離,可老劉仍呆在原地不動。

“師傅,我們回去吧,大夥都走了。”邢景說。

“師傅。”見老劉沒答應,邢鷺也喊了句。

“你們先回吧,我想在這邊一個人呆會兒。”老劉說。

兩位徒弟想說點什麼,看見老劉一副前所未有的惆悵,就沒繼續往下說了。

5

問:我們是刑警大隊民警(出示警官證),現依法對你進行詢問,你必須如實回答我們的提問,不得隱瞞或者誣陷他人,否則,要負法律責任的,明白嗎?

答:明白了。

問:你到我們公安局刑警大隊有什麼事?

答:我來報案。

問:報什麼案?

答:我妻子失蹤了。

問:既然你的妻子失蹤了,那請你把失蹤的詳細情況跟我們說一下。

答:我先不想說這個事,我想跟你們說的是,我找到我妻子了。

問:既然你找到了你的妻子,那你還報什麼案?

答:可我妻子躺在你們公安局裏,她被人殺了。

問:請你把情況說清楚?

答:我剛到你們法醫那裏辨認,那頭無名女屍就是我妻子,他們還給我看了衣服、手提包,都是我妻子的。

問:你妻子的基本情況?

答:我妻子叫李萍兒,J大新聞係講師,1985年生。

問:J大前幾天有一名女教師失蹤了,就是你妻子?

答:是的。

問:你的基本情況?

答:我叫林梅森,是李萍兒的丈夫,我在報社上班,我們還有一個兩歲的兒子。

問:既然是來報案,就要如實向我們反映問題,相關權利與義務向你宣讀,你明白嗎?

答:我明白了。(接過權利與義務告知書看了約十分鍾。)

問:你有什麼要求嗎?

答:我要求你們為我保密。

問:為什麼?

答:你們也不要多想,我剛剛聽你們說,我妻子是在酒店開房被人殺死的,身上光溜溜的,你們也知道,我是有單位的,我不希望別人嚼舌根把事情擴大化,我也希望你們警方能夠就整個案件保守秘密,我還年輕,還有一個兒子,我

們還得繼續生活。

問:那你把你老婆失蹤的情況跟我們說一下,越詳細越好。

答:11月16日那天早上,還是像往常一樣,我們7點50分出門,我開車去單位上班,因為妻子上午沒有課,她負責送兒子上學。大概八點半,她送完兒子到學校,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已經將孩子送到學校了,我問她接下來做什麼,她說她準備去學校圖書館借一本書,然後到大潤發購物,再回家準備飯菜和下午的課。她不管上哪裏做什麼,都會提前跟我說的。因為中午在單位吃飯,兒子在學校吃飯和午休,下午我下班後再順道接兒子一道回家,這已經形成習慣了,所以這期間我沒有給她電話。她下午下課後會去打下羽毛球,一般天黑之前會回家吃飯,可那天她卻沒有按時回家,打她電話關機,給她同事電話,同事說她下午都沒去上課。我聽了之後很震驚也很擔心,可我不知道上哪裏找她,更不敢報警,我在電視上看到失蹤沒有超過24小時,警察是不會受理的。我以為她跟朋友出去聚會了,手機沒電,當然我也給她的朋友打去電話,都說沒看見她,可能是遇上了剛認識的朋友,可一直到天黑,她都沒有回家,也沒有往家裏打電話。直到我聽說ZJ酒店發生命案,一個女人裸露身子死在床上,我就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我當然不敢把命案和我妻子失蹤的事聯係起來,可又忍不住往那方麵想,想得咬牙切齒。雖然我始終相信我妻子不會給

我戴綠帽子,她不是那種生活很亂的女人,但我還是坐不住。警察同誌,我這個時候頭腦疼痛厲害啊,你說,我一直覺得我們是幸福的一家,可,她怎麼就能夠對我不忠呢?還不是不忠?如果她不是自願的,還會跑到酒店跟人家開房?

(因死者家屬情緒過於激動,民警中斷詢問,並對其進行安慰。)

問:林先生,我們繼續做筆錄,你是否能夠繼續?

答:可以,真是抱歉,剛剛我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給你們增加麻煩了。

問:我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你妻子李萍兒確實是到了ZJ酒店開了房,至於她開房的目的,是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們目前不得而知,但有一點是可以告訴你的,你妻子被殺了,所以我們需要你的配合,將可疑的人提供給我們。

答:我們沒有得罪誰,在這個城市沒有仇人,就連平時跟別人吵架,也是很少。

問:你說你妻子上午到過大潤發超市,我們從視頻監控也發現了她是進了超市,可她不是一個人進去的,她是跟著一名男子進去的,你看下這個圖片,是否認識這位戴著鴨舌帽身穿誇張運動服的男子?

答:(仔細辨認約五分鍾)不認識,我妻子從未交往過那麼一位男子。

問:你那麼確定?這名男子刻意將鴨舌帽下壓,就是為了遮蓋住他的臉部特征,也就是說,除了能看見他是穿運動服,其他什麼也看不到了,那運動服顯得極為不合身,尺寸大得誇張。

答:印象中,我妻子認識的朋友幾乎很少穿運動服的,所以我才可以肯定了。

問:你妻子最近是否出現情緒上的波動,或者其他不開心的事呢?

答:沒有,我們近段時間相處很好,她是J大畢業的,畢業後出去上研,研究生畢業回到學校執教,她在這個城市雖然沒有多少朋友,但我們一家一直很幸福,要是說起她一直悶悶不高興的事,也是大學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