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麗人偵探杜麗培
第二天,柳生陽在微微的搖晃中醒來,打開窗戶,探出身子,伸了一個懶腰。
與此同時,他聽到了旁邊傳來一聲女人慵懶的歎息,扭頭一看,正是隔壁房間的杜麗培,她也從窗戶裏探出身子,穿著一身粉紅色的睡衣,披頭散發。
“我覺得,你沒有必要配合我的作息時間。”
杜麗培伸了伸懶腰,說道:“不行啊!萬一你被那個假麵殺了,而我又沒有及時把凶手抓住,我是拿不到錢的啊!”
柳生陽苦笑不已,搖了搖頭。
昨晚杜麗培突然出現在柳生陽身邊,令後者驚詫不已,他絕對不相信自己有這種魅力,能夠吸引如此一位麗人偵探前來貼身護衛。
杜麗培也很老實,交代了她的目的。
杜麗培是一名偵探,之前受雇於鈕建,打算調查關於漕幫寶藏的線索,看起來鈕建對此非常感興趣。不幸的是,鈕建突然被人殺害,雖然與杜麗培無關,但是失去了雇主,讓她丟了工作。幸運的是,第二份工作緊跟而來。鈕家的遠親,雇用杜麗培跟隨在柳生陽身邊,一旦殺害鈕建的凶手再次現身來追殺柳生陽,就馬上抓住凶手,用以證明不是鈕家的遠親買凶殺人,這樣鈕家的遠親就可以合法地繼承一億美元遺產了。
柳生陽馬上敏銳地發現了其中的問題,說道:“也就是說,你不是前來負責保護我的?”
杜麗培笑道:“當然,你是魚餌,我是魚鉤,負責釣那條會殺人的魚。至於魚餌的安危,並不在我的職責範圍內。”
柳生陽臉色發青,杜麗培卻又咯咯地笑道:“但是,我是一個好心的人,隻要我力所能及,一定會保護你的,所以你放心吧。”
柳生陽鬆了一口氣,說道:“謝謝你!”
“不用謝,因為我相信好心有好報。比如之前我認為凶手可能向你下手,前來警告和救援,馬上就得到了第二份工作。倘若我沒有這份好心,導致你被凶手殺害,現在我可能滿麵沮喪地收拾行李,搭乘‘紅眼’航班回法國了。”
柳生陽有些好奇,問道:“話說,你這份工作的報酬是多少?和我一樣,一百萬元?”
“商業秘密!”
柳生陽回想到這裏,便洗漱一番,穿戴好出門,去餐廳吃早餐。
當他打開房門的時候,就看到在隔壁的房間裏,杜麗培正笑盈盈地等著他。
柳生陽知道,這是杜麗培為了隨時隨地能夠抓住前來行凶的凶手,所以才貼身陪伴著,絕對沒有其他念頭。
雖然覺得很可惜,但是有麗人陪伴著,至少養眼。
杜麗培穿著一身便裝,灰色的呢大衣,黑色的緊身褲,足蹬低跟小皮鞋,淡妝濃抹,豔光四射。去餐廳的一路上,至少有數十個男士向柳生陽投以豔羨的目光。
柳生陽小聲地說道:“話說,你我這種貼身的關係,看似太親密了,如果有人問起來,我怎麼解釋?”
“你就說我是你未婚妻吧!我不會介意的,反正是工作需要。至於為什麼分兩個房間,就說我是天主教徒,婚前要保持貞操。”
杜麗培想得倒是很通透。
進入餐廳,早餐依舊是自助餐形式。作為一艘豪華遊輪,菜肴是非常豐富的,中西合璧。
柳生陽按照自己的習慣,要了一小碗炒飯、一個煎蛋和一杯牛奶,然後他看了看杜麗培,後者也是中式早餐,要了煎餅、大蔥和豆漿,整個兒一北方大妞。
兩人坐在一張桌子上,麵對麵地吃早餐,直到現在,柳生陽才有機會細細地打量杜麗培。麵前的女子是一個麗人,顏容驚豔,身材修長。頭發是亞麻色的,麵目輪廓分明,眼眸帶有淡淡的黛青色,宛如天空之色,不似中國人。
柳生陽好奇地問道:“之前聽你說,你回家是回法國,而你的相貌,也不是典型的中國人,你是外國人?”
杜麗培笑道:“確切地說,我是四分之一的中國人。我爺爺是華人,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留在了巴黎,娶了我奶奶——一個落魄的波蘭貴族之女,生了我父親,而他娶了一個純粹的法國女人,生下了我。我從小就精通漢語、了解中國文化,因此鈕建先生雇用我來調查漕幫的寶藏。”
四分之一的中國人咬著大蔥,轉而說道:“說完了我,接下來輪到你自我介紹了。我對你們這些控製漕幫的‘十二地支’非常感興趣。可以說一些你所知的漕幫秘聞嗎?”
“我?”柳生陽攤開手說道,“我出生的時候,曾爺爺已經去世了,隻留下了一些不多的傳聞。據說我們柳家,在漕幫內部,世代負責會計文書,算是漕幫內部少見的文化人。漕幫在清末最後一次挑戰中失敗,導致整體瓦解以後,我曾爺爺不願意淪落到漕幫的分支青幫,就來到了祖先出生的杭州,居住在拱宸橋邊,看著運河,回想過去。”
“那,有沒有和其他家族往來?”
“我家和其他‘十二地支’幾乎沒有來往,也不太清楚其他家族的情況。聽說漕幫瓦解的時候,許多家族遭遇了滅頂之災,相比之下,我家幸運多了。”
“哦,那麼有關於漕幫的寶藏呢?”
“這傳聞聽說過,確有其事,據說由‘十二地支’的後人一起傳承,但是直到我曾爺爺去世,都沒有見他動手去拿過,要知道當時他已經很窮了。由此可見,寶藏一定不太好拿。另外,據說寶藏中還藏著一個驚天動地的秘密,甚至有個代號,叫什麼‘九鼎之問’——是不是感覺名字很‘中二’?這個秘密足以改朝換代。我覺得這事情太玄了,有什麼秘密能夠改朝換代?”
杜麗培仔細地聆聽著,然後聳了聳肩,說道:“或許真有能夠改朝換代的大秘密。”
吃完早餐,兩人一起來到甲板上,欣賞大運河沿岸的美景。柳生陽打開手機地圖,定位了一下,發現經過一夜的航行,飛雁號已經從杭州開到了蘇州。
蘇州是一座曆史名城,始建於春秋吳王闔閭時期(前514—前496),論曆史比杭州更為古老。京杭大運河蘇州段,其中一部分是蘇州古城河,猶如青綠的玉帶一般,環繞整個蘇州城,將古城牆遺址、盤門、古胥門、覓渡橋等景點串聯在一起。運河兩岸,一邊是現代的繁華都市,一邊是古色古香的舊城,新舊交替,讓人感受到穿梭千年的時代風味。
兩人在遊輪的甲板上,飽覽運河風光。遊輪逐漸向碼頭靠攏,一個甜美的女聲從廣播裏響起:“親愛的遊客,飛雁號將在碼頭停泊一天,加水補充物資,遊客可登陸上岸,遊覽蘇州風情。飛雁號將於晚上十點出發,屆時請及時登船,謝謝!”
杜麗培擺了擺手,說道:“好吧,待在船上也無聊,不如我們去蘇州看看風景,早想去體味一下楓橋寒山寺的美景了。”
柳生陽想想也是,反正有麗人保鏢在側,安全可以保證。
等遊輪靠上碼頭,他們正要下船,突然岸上疾馳來一輛奔馳S 級邁巴赫,車一停下,車中的人便急忙上船,並急切地叫道:“請問柳生陽先生在嗎?”
柳生陽頗為詫異,與杜麗培麵麵相覷,心念轉動,高舉雙手呼喊:“我便是!”
那人趕到柳生陽身邊,微微致意,雙手奉上一份請柬,說道:“我家主人孫立國特邀請柳生陽先生參加宴席!”
柳生陽翻看著請柬,這個孫立國,他並不認識,但那人補充道:“孫立國先生和您一樣,都是‘十二地支’後裔之一!”
柳生陽一怔!
什麼鬼!先是鈕建,現在又是孫立國,怎麼“十二地支”都冒出來了。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參加,探探風聲,於是微微頷首說道:“好的,我馬上過去。”
“請上車……”那人邀請道。
這時,杜麗培突然說道:“稍等,可以等我們幾個小時嗎?”
那人一愣,說道:“可以,但是請不要超過兩個小時。”
“沒問題!”
杜麗培興奮地把柳生陽拉到一旁,說道:“好事啊!”
“什麼好事!”
“你居然不知道孫立國,他是房地產大亨啊!資產超過一千億元的超級富豪啊!鈕建與他相比,簡直是毛毛雨。這麼有錢的人接見你,你好歹穿得體麵一點,這一身廉價的冬裝是什麼意思?走,我帶你去買衣服!”
杜麗培雙目亮晶晶,與其說是柳生陽去見孫立國,還不如說是她自己跑去拜見大人物。
柳生陽感覺杜麗培一瞬間就進入了“賢妻”模式,帶著他馬上跑到蘇州市中心采購了成套的大衣、西裝和皮鞋,又理了一下頭發,一口氣花了一萬多元,花得柳生陽心痛不已。但杜麗培根本不在意,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錢。
隨後,杜麗培也花了柳生陽一萬多元,為自己采購了一套紫色的禮服和墨綠色的正裝,這讓柳生陽更加心如刀絞。他終於知道,杜麗培進入“賢妻”模式是假,自己進入“冤大頭”模式才是真!
5. 第十三人
兩個小時一晃而過,兩人也采購完畢,打理一番後,欣欣然地坐上了孫立國派來的車,前去會見這個大人物。雖然孫立國隻邀請了柳生陽,但杜麗培硬摳著“未婚妻”的關係,跟了過來。柳生陽出於安全考慮,默許讓杜麗培同行。
邁巴赫車行駛了一段時間,來到蘇州郊區的一個幽靜園林。這是一個典型的蘇州園林建築,以湖水為核心,通過假山以及走廊,把亭台樓榭融為一體,渾然天成,精致典雅。
裏麵的工作人員將他們帶到一個掛著“不惑堂”牌匾的建築前,敲門以後,裏麵傳來了一個中年男子渾厚的嗓音:“請進!”
工作人員推開大門,放兩人進入。
迎麵一陣暖意,如沐春風。柳生陽微微地打量了一番,但見裏麵古色古香,三麵擺滿了書架,放著琳琅滿目的書籍。居中是一套中式的辦公桌,擺著一台筆記本電腦、若幹文件等。後麵的太師椅上,正坐著一個微微發胖的中年男子,滿頭白發,正在看書,這時候抬起頭來,笑道:“歡迎柳先生光臨寒舍!”
他瞅了一眼杜麗培,顯然對她的出現非常意外,問道:“這位是?”
柳生陽介紹道:“我的未婚妻,杜麗培女士。”
杜麗培迅速進入“未婚妻”狀態,含笑致意。
孫立國大笑道:“好福氣,能夠贏得如此麗人青睞,柳先生本事不小!”
杜麗培顏值太高,不受人矚目都不行。柳生陽看似非常普通,能夠得到杜麗培,顯然是用盡了十輩子的好運,所以孫立國調侃柳生陽的本事不小。
柳生陽好奇地問道:“我頗為好奇,為何孫先生會邀請我前來。
我與孫先生素不相識,也沒有任何往來,唯一的關係,就是先祖都是漕幫的‘十二地支’,但這層關係,也太遠了。”
孫立國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招呼兩人坐下,然後親自倒茶。
柳生陽敏銳地覺察到,以其身份,不召喚工作人員服務,而親自招待客人,可能是為了不受幹擾。
孫立國也坐下,頓了頓,先是看了一眼杜麗培,然後再看看柳生陽,暗暗地詢問要不要杜麗培旁聽。
柳生陽沒有猶豫,微微頷首,表示讓杜麗培知道也沒有關係,孫立國就不再顧忌了。
孫立國想了想,說道:“其實,我認識鈕建。早些年,我剛剛發家,鈕建就找上門來,表示要與我合作,一起尋找漕幫的寶藏。雖然我身為‘十二地支’的後裔,不過我對漕幫的寶藏沒有什麼興趣。一來,當時我就已經有幾百億資產了,即使找到了漕幫的寶藏,也隻是錦上添花,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其次,按照我國法律,即使找到了漕幫的寶藏,也和我無緣!要上交給國家,哈哈!”
柳生陽和杜麗培對視一眼,均想不到鈕建居然找過孫立國。
孫立國繼續說道:“雖然道不同不相謀,但是對於漕幫的寶藏,我還是稍稍有點兒好奇,因此在一些線索,以及國內人員的聯絡方麵,我還是給予了鈕建一些幫助。前段時間聽說鈕建在海外找到了漕幫的權杖,捐贈給了國內,我覺得這是一件好事,便也捐了一些錢給博物館。然而真想不到,鈕建居然在開幕之前,被人殺害了!我一開始就覺得不對勁,鈕建與人無冤無仇,到底是什麼人會動手呢?想來想去,這個關鍵,還在於漕幫的寶藏!柳生陽,聽說後來凶手也找過你?”
柳生陽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不知道凶手是怎麼知道我也是‘十二地支’之一的,想從我口中得到漕幫寶藏的線索,就來找我,差點兒把我給殺了。幸好,被麗培發現,及時救了我!”
孫立國根本不知道其中的細節,驚詫不已,歎道:“想不到杜麗培女士,居然是女中豪傑!能夠從凶手手中救出愛人!”
杜麗培笑道:“哪裏哪裏,因為生陽是記者,我也是記者,職業關係,比較注意防身,那天正巧帶了個武器,然後去找生陽的時候,發現凶手意圖不軌,於是我馬上動手趕走了凶手!”
孫立國微微頷首致意,然後繼續返回原話題,說道:“你們柳家,相比我們孫家和鈕家,更加低調,幾乎沒人知道你們就住在杭州。其實在鈕建遇害前幾天,鈕建就告訴我,他發現了你們柳家的存在,而發現的機緣非常湊巧,他在網上搜索漕幫的資料時,無意中看到了你在公眾號上寫的一篇……”
柳生陽苦笑不已,補充道:“《曆史的遺跡》。”
“對,就是這篇文章。鈕建看到以後,認為除了對漕幫特別了解的人以外,是寫不出這種內容的。他看到了你的姓,馬上判斷出,這是‘十二地支’之一的柳家。柳家是‘十二地支’中少見的文化人,有所傳承也正常。”
柳生陽搖了搖頭表示否定,說道:“可惜我家真的沒有傳下什麼,除了一些傳說、逸聞之類的。”
孫立國說道:“這不是關鍵,關鍵的是,鈕建還同時興奮地告訴我,他還聯絡上了‘十二地支’之外第十三人的後裔!”
柳生陽和杜麗培一起大吃一驚,前者失聲道:“什麼,第十三人?”
孫立國點了點頭,說道:“對,就是第十三人。‘十二地支’奉雍親王胤禛的命令,組建了漕幫。後來漕幫勢大,尾大不掉,皇帝試圖鏟除漕幫。然而因為第十三人的加入,導致皇帝不敢動手,因為第十三人,掌握著一個能夠改朝換代的驚天秘密!這秘密叫啥,有個名字很怪,對,是‘九鼎之問’。因為他的身份實在太重要了,所以在漕幫內部,取代號為‘天字第一號’!”
柳生陽震驚至極,漕幫內部的秘密,比他想象的還要驚人。
然後他想了想,說道:“你是在懷疑,這第十三人的後裔,是殺害鈕建的凶手?”
孫立國點了點頭,說道:“對的!除了他,我實在想不出,究竟誰可能是凶手了。”
柳生陽歎道:“多謝你告訴我這些線索!”
孫立國笑道:“我和你不同,我是億萬富豪,我有足夠的安保措施,保證我的安全。你卻不同了,聽說鈕家的遠親,居然花了一百萬元雇你做誘餌,真是可惜,還連累了杜女士。”他瞅了一眼杜麗培。
柳生陽尷尬地笑了笑,人窮誌短。
孫立國又說道:“我把我所知的告訴了你,希望你有機會抓住凶手,不僅為了給同為‘十二地支’後裔的鈕建報仇,另外也為了保護你自身。”
柳生陽說道:“我和麗培,一定會抓到凶手!”
“我工作比較忙,就不客套送客了。對了,你拿到請柬了,記得晚上過來參加‘蘇州饗宴’!我想,”孫立國又瞅了一眼杜麗培,“杜女士一定會驚豔全場!”
杜麗培笑吟吟地說道:“多謝誇獎!”
既然孫立國已經逐客了,兩人便不再逗留,離開了不惑堂。有工作人員過來,詢問要把他們送到哪裏,兩人商議了一下,決定去蘇州市區的景點玩玩。
6. 蘇州饗宴
等下了車,兩人踱步在蘇州街頭,杜麗培說道:“這個孫立國,不是個好東西。”
柳生陽搖了搖頭,說道:“我看得出,他在覬覦你的美貌,幸好我不是你真正的未婚夫!”
杜麗培瞪了柳生陽一眼,低聲喝道:“你男人點,現在我扮演的是你未婚妻,別的臭老頭都開始對你未婚妻垂涎三尺了,還不發點兒火?”
柳生陽啞口無言,一來他和杜麗培的關係並沒有那麼親密,二來他也不清楚杜麗培的心思。
杜麗培冷冷地說道:“這種男人我見多了,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把女人當作能夠花錢買來的東西。可惜我不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花自己掙來的錢才安心。”
看得出,杜麗培的三觀蠻正的!
柳生陽又想到一點,問道:“話說你也是記者?”
杜麗培媚眼一拋,說道:“當然,偵探的工作,必須保密,表麵上我也是一個記者。”
“什麼媒體?”
“La Fleur de Figaro !”
柳生陽不懂法語,不知道這是什麼媒體,勉強聽得懂“費加羅”,大概這是一個跟《費加羅報》有關的媒體吧。
兩人興高采烈地在蘇州逛了一圈,順便品嚐了一下蘇州的美食,當然都是冤大頭柳生陽結賬,杜麗培坐而享之。對於蘇州的美食,生長在蘇州左近杭州的柳生陽表示還可以,挺對胃口的,法國人杜麗培卻受不了,太甜了,甜得發齁。
傍晚四點多,柳生陽按照請柬上的聯係方式打了電話,很快就有車輛過來,接他們前往蘇州饗宴的舉行地。
蘇州饗宴在郊區的一個幽秘園林召開,其外麵毫不起眼,仿佛一個普通的蘇州園林,古舊的圍牆長滿苔蘚,唯獨大門口站著的兩個侍從顯示出這裏非同一般。
汽車在門口停下,等柳生陽與杜麗培下車以後,就徑自開走了。
柳生陽攙著杜麗培迎向門口的侍從,將請柬交給他們。後者檢驗了一番,有禮貌地打開大門,邀請兩人進入。
裏麵另有乾坤,甫一進入,抬眼看去,是一片寬闊的草坪,居中有一個水池,流水緩緩地從水池中的假山上落下。草坪上三三兩兩地站著不少華裝男女,談笑風生。遠處是亭台樓榭,或擺放著酒水,或有人小憩其中,再遠處是一座府邸,燈火通明,卻無人員進出。
如此奢華的場麵,讓沒有見過大場麵的柳生陽不由得有些心虛。
杜麗培瞪了他一眼,然後挽住他的胳膊,低聲道:“膽子大點,又不會吃你。”
柳生陽訕訕地苦笑。
隨著兩人進入園林,大門也隨之關閉。兩人立馬覺察到氣氛有些不對勁,剛開始隻是有人借著眼角餘光往他們這邊瞟上一眼,可那些眼睛隨即都像著了魔般被他們吸引住了。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了柳生陽與杜麗培,原本竊竊私語的園林內,竟然寂靜無聲,隻餘低低的琵琶聲。
無他,杜麗培實在是太豔光四射了。
今夜,杜麗培穿了一身紫色的改良漢服,雍容華貴,再配上她驚豔的顏容,宛如紫色錦鯉遊入了鯽魚群中,不由得引人注目。她高昂著頭,好似女皇一般踱著步,既令無數男人垂涎,也令無數女人嫉妒。
卻聽一聲哈哈大笑,正是此間的主人孫立國發出的,他舉著一杯酒過來,說道:“杜女士果然驚豔全場,柳生陽小友,我都是托了你的福,才能看到這番場景。”
隨著孫立國打破了寂靜,人們回過神來,又開始竊竊私語,隻是目光都圍繞著杜麗培,話題也引向了杜麗培,紛紛打聽道:“這個豔壓群芳的女人,到底是誰?”
孫立國大聲地說道:“來來,我介紹一下。這位女士,便是我朋友柳生陽先生的未婚妻——杜麗培女士!”
不得不承認,孫立國很會做人。他借助杜麗培的驚豔,順便推出了柳生陽。能夠娶到杜麗培這樣的女人,想必不是普通人物吧!更何況,他是千億富豪孫立國的朋友。
人們這時候才把目光投向柳生陽,和光彩奪目的杜麗培相比,柳生陽顯得黯淡多了,看上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個子還不如穿上高跟鞋的杜麗培高呢!
杜麗培含笑著向大家打招呼,順便扭了一把柳生陽的腰,讓他也一起打招呼。
介紹完兩人,孫立國微微致歉,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之後,有不少人圍了過來。其中一個留著長發、戴著眼鏡、穿著燕尾服的男子急忙向杜麗培致意道:“杜小姐,我是王啟年。”
“不認識。”杜麗培的嘴很毒。
王啟年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我是樊雪雪的經紀人!”
杜麗培一臉不解,柳生陽恍然大悟,說道:“原來你是大明星的經紀人!”
樊雪雪是中國著名的影星,王啟年這句話的潛台詞是說他是著名的經紀人。
王啟年趕忙問道:“杜女士,您有如此花容月貌,有沒有興趣進入娛樂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