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煙鎖池塘柳(2 / 3)

杜麗培大笑道:“沒興趣!”

王啟年愕然,問道:“為什麼?娛樂圈可是名利雙收的好地方!”

杜麗培不屑地說道:“我對名沒啥興趣。利——別忘了我的未婚夫可是孫立國先生的朋友,能夠做他的朋友,你覺得會是缺錢的人嗎?”

人們把目光投向柳生陽,感覺他的身份更加神秘了。

柳生陽麵紅耳赤,慌慌張張地把杜麗培拉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抹抹額頭的汗水,說道:“我本來就覺得很緊張了,被你一吹,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杜麗培笑吟吟地問道:“給你撐撐場麵嘛!怎麼樣,爽嗎?親愛的老公!”

柳生陽隻是瞪了她一眼。

杜麗培見柳生陽沒有出頭的興趣,知趣地低調下來,陪著柳生陽在一旁隨便喝了一點兒小酒,不一會兒就麵頰緋紅,目光迷離。柳生陽看了一眼,不由得心頭怦怦直跳,隻覺得眼前的女子,宛如玫瑰色的鎖,一下子扣住了自己的心。這廝真是紅顏禍水,待在她身邊,不知是禍是福!

突然,他發現杜麗培的眼睛眯了起來,仿佛獵手找到了獵物,隨時準備射擊。於是他順著杜麗培的目光看了過去,隻見燈火闌珊處,又一個麗人現身。

這個麗人,柳生陽認識,當然麗人是不認識柳生陽的,原因很簡單,麗人就是明星樊雪雪,想不到她居然出現在蘇州饗宴上。但他轉念一想,蘇州饗宴富豪、名人雲集,有明星點綴也很正常。

樊雪雪悠悠地說道:“聽說今晚的饗宴上,出現了一個豔壓群芳的人兒,我心中不忿,忍不住過來瞧瞧,一見之下,果然名副其實,我算是心服了。”

認真地說,樊雪雪也很美,她是那種古典美人,仿佛油畫中的仕女,內斂低調。而杜麗培則是大理石的雕塑,張揚狂放。對比之下,當然是杜麗培更加受到矚目了。

柳生陽覺得樊雪雪過來,並非隻是為了平白無故地讚揚杜麗培幾句,恐怕另有目的,然而以柳生陽對杜麗培的了解,後者嘴巴裏恐怕不會冒出什麼好話。

果然, 但聽杜麗培傲慢地說道:“嗯, 你知道就好。朕允你退下。”

樊雪雪臉色一變,顯然認為受了極大的侮辱,氣憤地離開了。

柳生陽搖了搖頭,說道:“明星過來,好歹討個簽名,趕走了太可惜了吧?”

杜麗培冷冷地說道:“平白無故,上門拍馬,非奸即盜,趕走為妙。”

7. 五行陣的詛咒

不一會兒,園林裏麵響起了悠揚的笛聲,驚動了柳生陽和杜麗培。他們抬眼望去,隻見遠處突然有人抬來了一個橡木桶,雖然經過清洗,但是仍舊顯露著其古舊的味道。隨後孫立國走過來,拿著一個話筒說道:“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蘇州饗宴,大家一定很好奇,今天的主題是什麼,現在就將揭開了,就是這個……”他指著後麵的橡木桶,“窖藏了一百五十多年的沃斯尼- 羅曼尼紅酒!”

在場有些懂行的人,立即發出了一聲驚呼!

他介紹道:“這桶沃斯尼- 羅曼尼紅酒,來曆非凡,一百五十多年前,剛剛釀出來的時候,有一千多桶。其中有一部分,被我的祖先——控製橫跨中國南北大運河的漕幫的十二位統治者之一——購買運到了中國。但是那時候蘇州正經曆戰爭,太平天國占領了大運河,我的祖先被迫丟下了紅酒而背井離鄉。幸運的是,紅酒被我的祖先小心地收藏了起來,一直到抗日戰爭的時候,蘇州被日本鬼子侵占,紅酒丟失。原本我以為,紅酒是在戰爭中遺失了。但一年前,我回購了祖先的別墅,在翻新過程中,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地下室,在這裏,我找到了留存的這桶沃斯尼- 羅曼尼紅酒。原本的沃斯尼- 羅曼尼紅酒雖然優質,但是產量巨大,並不珍貴。然而經過了一百五十多年的曆史,留存至今的一八五八年份,全世界僅剩下這一桶,據專家評估,這桶紅酒價值連城,每一滴都是神之精華!”

眾人一陣驚呼,孫立國得意揚揚,又說道:“而且,在發掘這桶紅酒的時候,還發現了不可思議的景象!”

這時,工作人員送過來一個遙控器,孫立國拿在手上,指著前麵的水池,說道:“請看!”

他一按按鈕,這時候水池中發生了奇異的事情,噴泉猛然洶湧而出,排成一幅巨大的水幕,遠處的激光投影在上麵,頓時映出了清晰的圖像。

與此同時,爆發出了尖叫聲,在園林之中此起彼伏。無他,水幕上的圖像實在是太驚悚了!

那是一個暗室的地麵,畫著一個奇異的五行陣,五行陣的線條是用鮮血描成的,業已發黑,滲入地麵,四具屍骸七零八落地躺在每個角上,居中的一具屍骸特別恐怖,殘缺不全,隻有軀幹,沒有肢體和頭顱。

柳生陽也是吃了一驚,他根本沒有想到,居然會出現這種景象,於是向孫立國望去,見其揚揚得意,並不像被整蠱或者搞錯了狀況。

果然,孫立國說道:“當初,建築工人在給別墅翻新的時候,無意中打穿了一個地層,發現了一個地下室,下麵有五具屍骨,排成五行陣的形狀,想必蘇州的各位,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杜麗培將目光轉向柳生陽,小聲問道:“孫立國在搞什麼鬼?又是屍骨,又是五行陣的。”

柳生陽淡淡地說道:“應該是指‘煙鎖池塘柳’吧!”

杜麗培微微地吃驚,問道:“這是什麼?你知道?”

“好歹我是一個文化記者,研究過各地的民俗。不過你不用擔心,等下孫立國肯定會介紹,因為這裏有很多人不是蘇州人。”

果然,孫立國一邊用水幕放著幻燈片,一邊開始介紹起來:“在抗戰勝利以後,本地曾經發生過一係列駭人聽聞的殺人案件,五個身份不同的女子,相繼被害,更為殘忍的是,她們的身體都被肢解,擺放在了五個不同的地方。那分別是——”

水幕相繼映出了一個個本地的具體位置,配合著孫立國的介紹:“名媛的左手,被放在東麵的婁門;妓女的右手,被放在西麵的閶門;舞女的雙腿,被放在南麵的南門;賣煙女的頭顱,被放在北麵的平門;女學生的心髒,被放在報恩寺塔下。人稱‘煙鎖池塘柳’。”

“這是什麼意思?”杜麗培迷惑不解。

柳生陽解釋道:“這是古代吳人的迷信,傳說上古時代,蘇州有邪神,戰敗被肢解,屍體被埋在如今蘇州的五個地方,那五個地方各自設立了鎮物,用以震懾妖魔,以確保安全。東方屬木,鎮物是婁門;西方屬金,鎮物是閶門;南方屬火,鎮物是南門;北方屬水,鎮物是平門;中央屬土,鎮物是報恩寺塔。而五行對應人體,則是金對右手,木對左手,水對頭顱,火對雙腿,土對心髒。恰好有一個對子‘煙鎖池塘柳’,文字中暗含有五行,人們就用這個對子來指代這場恐怖的謀殺案!”

杜麗培恍然大悟,微微頷首,繼續聽孫立國介紹道:“這樣肢體恰好與舊都的五大鎮物一一對應,仿佛有妖人要通過血腥祭祀,來複活上古邪神!這些案件被統稱為‘煙鎖池塘柳’案,一時之間,蘇州城內人心惶惶。隨著時間的流逝,再也沒有人受害,邪神也沒有複活,人們逐漸把這件事情當作都市怪談。”

孫立國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在我買下的祖先別墅舊居內,卻發現了類似的五行陣,不由得令人浮想聯翩。根據專家對屍骨和衣物的分析,發現她們都是女性死者,死於幾十年前,對應起來,應該是抗戰勝利之初。除了居中那具殘缺的屍骨以外,其他的死因都是中毒身亡,非常懸疑。我們已經無法了解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最後留下的隻有這唯一見證了一切的一桶美酒!或許,正是這桶美酒,引起了一切的恩怨情仇!”

孫立國講完這個故事,末了又補充道:“另外,我可以保證,這些女性死者,絕對不是我家祖先殺的,因為我家祖先早在幾十年前就把別墅轉讓了,後來是被日本鬼子占據,或許是日本鬼子幹的壞事吧。”

柳生陽一邊靜靜地聽著孫立國的介紹,一邊突然對杜麗培說道:“現在我才發現,孫立國的成功,不是偶然的,他很會包裝。”

杜麗培饒有興趣地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一桶古代的美酒,本來就已經很值錢了,但是孫立國偏偏還要用傳說來為這桶美酒添加上一層光環。這不是房地產商的特點嗎?擅長包裝概念!”

杜麗培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8.“煙鎖池塘柳”再現

下一步,按照邏輯而言,應該是孫立國打開這桶美酒,與在場的客人一起分享。理論上應該如此,但是根據墨菲定律,總有意外的事情發生,正當孫立國要把金屬龍頭敲入橡木桶的時候,突然一聲尖厲的慘叫傳了出來!

柳生陽和杜麗培抬頭往叫聲傳來的方向望去,那是不遠處的一棟中式建築,燈火通明,因為沒人進出,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兩人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一起趕過去湊熱鬧,這就是記者的職業本能吧。

柳生陽還好,因為身穿西裝,還是比較方便的;杜麗培一身禮服,又穿了高跟鞋,走路有點磨蹭,最後她實在忍不住,索性提起裙袂,飛奔而去。不一會兒,兩人趕到了中式建築之前,與之同時到達的還有幾個身手矯健的男性賓客和工作人員。

中式建築的大門敞開著,裏麵光線充足,麵積極大,可容納百來人,居中有一人,身穿工作人員的服飾,癱倒在地,直愣愣地盯著前方。

前方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墨綠色的地毯上,用鮮紅的色彩畫著一個巨大的五芒星圖形,而在中間,則擺放著一顆滿麵血汙的頭顱,宛如召喚邪神的陣勢!

柳生陽看到頭顱先是一驚,隨後鎮定下來,因為頭顱雖然滿麵血汙,辨不清麵目,但是那一頭金發已經讓他猜出了真相。

眾人都不敢走上前去。不一會兒,孫立國趕來,一看到這種情況,不由得麵色鐵青,他走上前,對著工作人員喝道:“怎麼回事?”

工作人員被老板的喝罵驚醒,愣了一下,回複道:“我,我剛才看到這裏門開了,就走過來巡視,看到那個死人頭……”

孫立國氣得火冒三丈,走過去拎起“死人頭”,撥開上麵的金發,又擦了擦麵頰的血汙,喝道:“死你個頭!”

眾人定睛一看,不由得笑起來,空間裏充滿了快活的空氣,因為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是一顆塑料假人頭。

柳生陽搖了搖頭,真是無聊的惡作劇。

卻見杜麗培提著裙子上前,伸出手指在地上的鮮紅色中一抹,放到鼻子下嗅嗅,冷冷地說道:“人頭是假的,但血是真的,非常新鮮,是剛放出來的人血,假如這麼多的鮮血是一個人流出來的話,這個人應該已經死了。”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報警吧!”有人提議。

孫立國的臉色變了變,說道:“請稍等,如果報警,對大家的影響都不好。”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柳生陽和杜麗培,都是社會知名人士,如果出現被警方調查的事情,一旦公開出去,對於他們的聲譽確實不利,於是眾人都默認了孫立國的觀點。

孫立國叫來了工作人員,冷靜地吩咐道:“去查一下,看看園子裏麵少了什麼人,或者……”他沉重地說道,“發現了什麼屍體!”

隨後孫立國帶著大家離開中式建築,用話筒對著外麵沒有進來且不知詳情的其他人宣布道:“諸位,不好意思,出了一點意外,有一位人員不見了,請大家配合調查一下,看看究竟是哪位和我們玩起了捉迷藏。”

他把事情說得並不嚴重,大家也就放下心來,配合工作人員調查。其實很簡單,核對一下請柬和名單即可,而工作人員都是孫立國麾下的老人,更是有清清楚楚的清單。因此,調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失蹤人員竟然是大明星樊雪雪!

孫立國喝問樊雪雪的經紀人王啟年道:“樊雪雪是什麼時候不見的?你不是她的經紀人嗎,怎麼不跟著她?”

王啟年臉色蒼白,說道:“但,但我隻是經紀人,不是保姆,她總得有一些自己私密的事情吧!”

孫立國知道發脾氣也沒用,於是他頓了頓,說道:“這個園林是一個密閉的空間,出口隻有正門,所以樊雪雪一定還在院子裏麵,我叫人馬上尋找,如果找不到,隻能報警了!”

柳生陽悄悄地問杜麗培:“對於這件事,你怎麼看?”

杜麗培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你不是偵探嗎?”

“拜托,大哥。並不是每個偵探都是福爾摩斯。這種殺人的事情,還是交給警方吧!專業的人處理專業的事。不過就我感覺,那個樊雪雪凶多吉少!”

無論怎麼說,這事情都和他們無關。最終孫立國報了警,警方上門以後,對他們這對無關人士,隻是簡單地錄了一下口供就放行了。

他們自己打車離開這裏以後,看看時間,離飛雁號出發還早,杜麗培說道:“這種饗宴名不符實。饗者,酒食也,說是饗宴,隻見酒而不見食物,肚子根本沒有填飽,現在我肚子還咕咕叫呢!”

柳生陽說道:“我也是,根本沒啥吃的。”

兩人對視一眼,心念相通,一起哈哈大笑道:“走,去吃夜宵。”

不過穿著禮服吃飯實在不方便,兩人索性就先回到飛雁號,去各自的房間更衣。杜麗培雖然是女人,但是動作很快,紫色的禮服脫下,換了一身輕鬆的運動裝,頭發盤了起來,打扮得猶如一個俊俏的男孩子,她跑到柳生陽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沒鎖,你進來吧。”柳生陽叫道。

杜麗培不客氣地推門進入,卻發現柳生陽並沒有在房間內,再凝神細聽,聽到衛生間有動靜,於是說道:“我說,你的心眼也真大,房間門就這麼開著,不怕假麵凶手趁機潛入把你弄死嗎?”

衛生間中的柳生陽說道:“不是還有你嗎?有你在,我不怕。”

杜麗培嚇唬道:“說不定我是凶手雇來監視你的,一有機會就下手。”

柳生陽說道:“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

杜麗培頓時笑道:“我以為你挺正經,想不到也是一個色胚!”

兩人隨口聊天,杜麗培在外麵等著柳生陽,她實在不明白,一個男人換衣服怎麼也會這麼慢。正無聊中,忽然柳生陽擱在床頭的手機振動了起來,杜麗培借著眼角餘光瞅了一下,看到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好奇心起,猶豫了一下,把柳生陽的手機拿了起來,放在耳邊。

“你想知道是誰殺了鈕建嗎?”裏麵傳出了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是經過變聲的,“想知道的話,就來閶門!到了打這個電話。”

杜麗培毫不猶豫地拿起柳生陽的手機,跑了出去。等柳生陽換好衣服出來,卻發現杜麗培不見了,同時不見的還有他的手機。柳生陽頓時傻了,莫非杜麗培是個小偷?

杜麗培飛快地趕向閶門,趕到之後,打電話過去,那人說道:“我看到你來了。去城門三個門洞中左麵那個,在花壇的草叢中有一樣東西,你找到就知道了!”

杜麗培疑惑地穿過城門下左麵的那個門洞,果然看到一側有花壇,她四下裏張望了一番,夜深人靜,天氣寒冷,人並不多,於是就翻進花壇,在草叢中一摸索,果然摸到了一條蓮藕狀的物體,用黑色的塑料袋裹著。

未待她拆開塑料袋,突然四周的陰暗處,跑出了數十個人,都是精壯漢子,將她團團包圍。杜麗培大驚失色,隨時預備著反抗、逃跑。那些人中的一個拿出一張證件,麵朝杜麗培,低聲說道:“警察!”

杜麗培有足夠的眼力,分辨得出,這是真家夥!

她舉起手,乖乖地投降,警察將她扭住,扣上手銬。然後杜麗培看到,其中一個警察戴上橡膠手套,拆開了那段被黑色塑料袋包裹著的蓮藕狀物體,從裏麵掏出了一段白森森的人胳膊!

杜麗培的臉頓時白了。

9. 名偵探的推理

柳生陽在飛雁號中睡著了,半夜,床頭的無線電話將他驚醒,他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聽到來電人自稱是警察,並且告訴他:“你的未婚妻杜麗培女士,涉嫌殺人分屍,目前已經被拘捕了!她要求見你!”

柳生陽頓時清醒,等他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要下船時,船已經到了蘇州和鎮江中間,他隻好一路打車返回蘇州,趕到警察局時,他依然如身在雲霧裏。經過交涉,他終於見到了杜麗培。

杜麗培被手銬、腳鐐固定在一張鐵椅子上,身穿橙色的囚衣,頭發倒是沒有剪,大概是沒有睡好的緣故,麵色有點憔悴。

柳生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偷了我的手機,偷偷地溜走了!”

杜麗培瞪了他一眼,說道:“你應該慶賀,我替你背鍋了。有人打電話給你,要告訴你殺鈕建的真凶,我就跑出去,結果被栽贓陷害,成了殺人凶手。”

“愚蠢,愚蠢啊!別人說什麼你都去?結果這麼容易地被人陷害!”柳生陽簡直哭笑不得,直搖頭,“好歹你得有點分辨力吧!”

杜麗培默不作聲,心虛不已。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來說道:“你先把我弄出來吧!畢竟,我是你的未婚妻!”她咬著牙著重強調最後三個字!

“我會想辦法的。”

離開警察局以後,柳生陽想來想去,他在蘇州唯一認識的人就是孫立國,而且他的人脈肯定很廣,於是打電話給孫立國,拜托他把杜麗培弄出來,後者一聽,大吃一驚地說道:“什麼,杜女士被捕了,涉嫌殺人?我知道了,我問問警察局的朋友,看能不能先保釋。”

半個小時以後,柳生陽得到了孫立國的回複,表示已經將杜麗培保釋,讓柳生陽天亮以後去接出來。

柳生陽回到警察局,把杜麗培接了出來。後者換回了昨晚的衣服,但是頭發亂蓬蓬的,麵色也頗為憔悴,見到柳生陽之後,突然伸手把柳生陽抱住,腦袋擱在他肩頭,歎道:“恢複自由真好。”

柳生陽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杜麗培從昨晚開始,一直沒有吃過東西,肚子很餓,柳生陽就帶著她先去吃早餐,點了一些蘇州的特色食物,如湯麵、蛋餅等。杜麗培猶如餓死鬼投胎,狼吞虎咽,消滅了一桌早餐以後,才意猶未盡地拍拍肚皮,毫無麗人氣質地癱在椅子上叫道:“活過來了。”

一分鍾後,杜麗培又一骨碌爬了起來,對柳生陽正色道:“好了,現在我們來認真討論一下,究竟是誰做局來陷害我的!”

柳生陽微微頷首,說道:“你是偵探,我聽你的分析。”

杜麗培說道:“首先,他的目標是你!知道你念念不忘的需求,故意用殺害鈕建凶手的線索來釣你。”

“很不幸,中招的是你。”

杜麗培老臉一紅,喝道:“我是代你坐牢!”

柳生陽搖搖頭說道:“我本來就是魚餌,有身為魚餌的自覺,不會像你那麼容易上當。”

杜麗培咬牙切齒了半天,過了一會兒才說道:“繼續討論。我也在找凶手,擔心你會受傷,索性我去,然後根據指示到了閶門。那個陷害我的人又來了電話,叫我去門洞的草叢中。他有一句話,我很在意,就是他說:‘我看到你來了。’他是用‘看’這個動詞的!也就是說,他在現場看著我!但他的目標是你,而我是女的,差別很明顯。

我昨晚恰巧穿了褲子和大衣,遠看也許勉強像男的,他居然認錯,說明他在遠處。他要確認我的到來,卻一定要在遠處觀察,為什麼呢?

隻有一個可能,他知道,你認識他!生怕被你看破了。”

柳生陽並不是特別吃驚,淡淡地說道:“很正常,我在蘇州無冤無仇,隻有見過我的人才想陷害我。”

杜麗培擔憂地問道:“哦?不會是那個殺害鈕建的凶手吧。”

“真是凶手,就應該動刀子,而不是找警察局了。其實,我有另外一個想法,那就是陷害你的人,雖然看起來是想陷害我,但真正的目標,其實是你!”

杜麗培長長的眉毛挑了起來,叫道:“哦?為什麼這麼說?”

柳生陽繼續用平淡的口氣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在蘇州無冤無仇,誰會閑得平白無故地來陷害我。但是你就不同了,自古以來,紅顏禍水,你顯然被盯上了。但是不巧,你還有一個‘未婚夫’,而且感情很深。於是有人就想,如果把你的‘未婚夫’陷害進牢房,當你驚慌失措的時候,他以救世主的身份降臨,展現出自己的實力和魅力,讓你對他產生信任,心懷感激,他便能找機會把你給輕易地拿下。可惜,我們其實是一對假夫妻,而進入牢房的又是你。你進入牢房情況就不同了,由你‘未婚夫’出麵求人,無論如何,功勞都是落在‘未婚夫’身上的,所以那個陷害者索性就不出麵了。”

杜麗培越聽越冷,眼神逐漸冷酷起來,說道:“孫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