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麗培頓時泄氣,“茉莉花”這廝極為狡猾,犯罪從來不留證據,警察難以下手。
柳生陽望向巴京,冷冷地說道:“為什麼?”
巴京無可奈何地攤開手,說道:“別怨我,我有把柄被他逮住了。”
“茉莉花”麵露微笑,衝著柳生陽和杜麗培說道:“放心,這次我會用公平的方式與你們對決的,絕對不會耍手腕。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放棄,那就隻能失去玉珠鏈這樣的護身符了。”
柳生陽平靜地說道:“我們接受。”
“茉莉花”說道:“明早九點,博物館門前,不見不散。”
離開博物館,杜麗培強壓著的怒氣終於遏製不住。“看這個老頭賊眉鼠眼,早就知道不是好東西,居然勾結飛賊來坑我們!”她氣急敗壞地叫道,接著說,“那個‘茉莉花’的話,不能信。”
柳生陽說道:“我知道,‘茉莉花’為人奸詐狡猾,他做事喜歡用一件事情掩蓋另外一件事情。比如飛雁號被掉包的那次,明為報複,實際上是為了盜取‘韋氏的秘寶’。在杭州,明為牽著我們的鼻子,實際上是為了拖延時間。這次肯定有陰謀。”
“怎麼辦?”杜麗培擔憂地問道。
柳生陽摸著下巴說道:“禮尚往來啊!我問你,你既然能夠跑進杭州的博物館,那通州的博物館,能不能在晚上偷偷地進去?”
杜麗培頓時嚇了一跳,失聲道:“你讓我做飛賊?”
“算是吧。先把關於漕幫寶藏的資料,從巴京的電腦裏弄出來,避免事到臨頭了,被坑一把。”
杜麗培瞪大眼珠,直愣愣地看著柳生陽。過了一會兒,她裝模作樣地掩口叫道:“本以為你是守法公民,想不到你也會生起作奸犯科的念頭。”
柳生陽幹笑道:“調查需要,調查需要。”
杜麗培摟著柳生陽的胳膊,膩聲說道:“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老公要做梁上君子,人家就陪著做飛賊吧!”
柳生陽渾身汗毛豎起。
46. 飛賊遊戲
兩人在博物館的附近訂了一個賓館,吃過晚飯,隻能看電視和玩手機打發時間,好不容易熬到了深更半夜,柳生陽和杜麗培終於要出動了。
柳生陽正要打開房門,杜麗培便擺了擺手,示意不能走正門,而是打開了窗戶,輕輕一撬,就打開了限位器。
柳生陽笑道:“你可真有做飛賊的前途,經驗豐富,技術精通!”
杜麗培洋洋得意,笑道:“別忘了,我可是一個偵探,偵探在有必要的情況下,必須運用一下特殊的技巧。”
柳生陽聳了聳肩,跟著杜麗培爬出了窗戶。他們的房間位於二樓,距離地麵才三米,兩個人又都是身手矯健之輩,輕輕鬆鬆地就跳了下去。這時候柳生陽才恍然大悟,難怪杜麗培堅持要二樓的房間,原來早有預謀了。
到了地麵,兩人便藏在陰暗處,偷偷摸摸地跑到博物館附近。
白天的時候,他們曾經來過巴京的辦公室,已經摸清楚了地形,還好其辦公室不是在博物館中心位置,否則侵入難度將大大增加。
他們到了巴京辦公室的外圍,柳生陽問道:“你會撬鎖嗎?”
“會,不過沒有必要。”
杜麗培四下裏張望了一番,確認沒人了,縱身一躍,雙手抓住窗台的邊沿,用力一撐,便爬上了窗台,然後站直了身體,從窗台上跳到了露台上。
露台的窗戶開了一條隙縫,可以容納一隻手伸進去,杜麗培把手伸進裏麵,搗鼓了幾下,打開了窗戶,宛如耗子一般輕巧地爬了進去。不一會兒,她就下了樓,打開門,把柳生陽迎了進來。
柳生陽向杜麗培豎起了拇指,表示讚歎,杜麗培揚揚得意。
兩人拉上窗簾,各自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然後合掌遮住光,靠從指縫裏麵透出來的光視物,避免太亮了引起他人的警覺。
他們打開電腦,還好裏麵沒有設置密碼,不然要把硬盤拆走才行。
柳生陽迅速地在電腦中尋找,果然發現了一個文件夾,標注為《漕幫的寶藏》,他打開粗粗地看了一眼,確認無疑,立即掏出U 盤,插進電腦接口,進行複製。文件的內容不大,很快複製完畢。
正當柳生陽拔出U 盤,用手指夾起,藏進懷中,打算回去再研究時,忽聽外麵一聲鑼響,有人大喊道:“抓賊啊!抓賊啊!”
頓時外麵明亮異常,杜麗培慌忙掩麵低頭往外麵一看,幾乎嚇得暈厥,外麵密密麻麻,有數百人,把整個辦公室包圍得嚴嚴實實。
杜麗培看著柳生陽叫道:“完蛋了,我們被甕中捉鱉!”
柳生陽也嚇了一跳,杜麗培說道:“絕對不能被抓,不然一世英名都毀掉了。走,隨我來,爬上去!”
杜麗培讓柳生陽抱著她,拆掉天花板,然後爬上半層,又拆掉了房頂的磚瓦,鑽了出去。她正想把柳生陽拉上來,回頭一看,柳生陽衝刺後縱身一躍,跳上了天花板,跟著鑽了出來。
“男人的彈跳力真強!”杜麗培暗想。
兩人剛鑽出房頂,就被外麵的人發現,頓時石頭、臭雞蛋、爛番茄雨點般地砸上來,打得兩人狼狽不堪,強忍著在博物館的房頂上一路奪命狂奔。
下麵的人哪能放過他們,一路追殺,最後還出動了消防器材,試圖用高壓水槍這個“大殺器”把他們從屋頂上打下來。兩人逃了半宿,最後還是杜麗培施展飛石絕技,打破了路燈,借著黑暗的掩護,才逃之夭夭。
兩人狼狽不堪地逃出,確定安全以後,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無他,身上都是臭雞蛋、爛番茄的印子。
杜麗培說道:“這次真被算計了!我就不信,這些人真的是發現我們在做賊才來抓我們的。他們不聲不響,直到敲鑼才驚得我們發現,肯定是有預謀的!難怪我覺得博物館的安防太弱了,恐怕是‘茉莉花’老早就打著主意,一直盯著我們,終於找到機會害我們了!”
柳生陽說道:“我覺得是想埋汰我吧!真要抓我們,不聲不響地報警了,我們才慘,何必出動這麼多人。我看下麵的人衣衫花花綠綠,什麼都有,估計是臨時雇用來的周邊村民和打工者。”
“哼,明天要他好看!”杜麗培沒好氣地笑著說道。
47. 線索哪裏來?
兩人返回賓館,又是爬進房間,依次洗完了澡,道了一聲晚安,就睡在了一張床上。當然,除了睡覺,再也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次日,兩人按照約定的時間,與巴京、“茉莉花”會麵。
“茉莉花”一見到他們,似笑非笑,問道:“昨晚睡得可好?”
杜麗培哪能聽不出話中的諷刺意味,當即冷笑著反擊:“不好,有條狗在狂吠,睡不安穩。”
“茉莉花”輕蔑地說道:“狗隻有碰見賊人的時候才會大叫預警,莫非有人做賊,以至於被狗追殺。”
杜麗培大怒,正要發作,巴京急忙上來圓場,說道:“好了,諸位,我們還是辦正事要緊。走,跟我去原日軍憲兵司令部。”
杜麗培惡狠狠地瞪了“茉莉花”一眼,這才跟著柳生陽走開了。
大家坐著巴京的車前往原日軍憲兵司令部,“茉莉花”知趣地上了副駕駛座,把後排留給一對“情侶”。
過了二十多分鍾,車開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遠遠地就能夠看到一棟三層樓的老舊建築,圍牆外麵包著一圈鐵絲網。圍牆的正門大開著,上麵掛著一塊牌子:侵華日軍通州罪證陳列館。
巴京將車子開進大門,裏麵的廣場非常寬敞,現在已經被改為了停車場,有若幹轎車、大巴車停靠著。等巴京停好車,大家陸續從車上下來,四下裏張望。
巴京介紹道:“抗戰勝利以後,日本鬼子投降,這裏作為敵產被接收。本來打算改為大員的別墅或者療養院,但因為這裏是監牢、刑訊室的地下部分,無數中國同胞在此被殘害,因而被人嫌棄陰氣太重,棄之不用。新中國成立以後,這裏被改為鬼子的罪證陳列室,供廣大國民進行愛國主義教育。”
這時,就有一輛大巴車駛入,從上麵下來若幹小學生,集體排隊進入館內參觀。
巴京繼續說道:“幸虧改為了愛國主義教育基地,才使得裏麵的布局幾乎沒有任何變動,我們由此可以盡覽全景,追溯曆史上愛國者施展的妙計。”
眾人隨著巴京走動,後者作為博物館的館長,擔任解說員也是非常稱職的。
“憲兵司令部外麵包圍著一圈廣場,總麵積在三千平方米左右。
這個廣場不僅僅是用來給鬼子演兵集結的,在軍事上的作用也很大。
外麵的進攻者在廣場上無險可依,裏麵逃出去的人也很容易被發現,從而遭到布置在二樓的機槍工事射擊。”
眾人從廣場上走向建築的大門,當途經一個窨井蓋的時候,杜麗培若有所思。巴京瞅了一眼,笑道:“杜小姐是不是覺得地下管道可以做文章?”
杜麗培微微頷首,卻聽巴京說道:“鬼子可不傻,無論是雨水管道,還是汙水管道,都經過了特別設計,非常狹窄,別說人,就是一條狗都難以穿行。”
杜麗培“哦”了一聲,她本來就是隨意問問。
眾人進入了正門,裏麵還有不少小學生在老師和講解員的帶領下參觀,巴京笑道:“我就省點兒力氣,聽聽這裏講解員的介紹吧。”
眾人欣然,於是跟在小學生後麵一邊參觀,一邊聽講解員介紹此地的一草一木。一個上午下來,基本上把所有的地方都參觀完畢了,於是一起回到了幾十年前的事發地——會議室。
會議室位於建築的中間位置,周圍被若幹房間與外麵隔開,其麵積很大,約莫有兩百多平方米,除了各種桌椅,兩側還有不少書籍檔案,正中則是一個玻璃櫃,當年就是在這裏擺放著玉珠鏈。
杜麗培轉了一圈說道:“那日本鬼子的心也太大了,居然把尋找寶藏的重要物件之一,隨隨便便地就放在人多眼雜的地方,不丟才怪。”
巴京說道:“我們已經無法了解春田準一郎當年的心態了,但是估摸著,可以推斷一二。首先,春田準一郎已經得知了漕幫寶藏的詳細地點了,各種尋寶的物件,對於他來說,可有可無。其次,春田準一郎非常傲慢,他知道玉珠鏈是解開寶藏機關暗道的關鍵,但是心底卻瞧不起古人的智慧,認為憑借著現代的炸藥,可以一路暢通無阻。
最後,我認為是春田準一郎自己也想不到,他招募來的漢奸學者中間,居然混入了一個愛國誌士,狠狠地坑了他一把。”
杜麗培湊近玻璃櫃,伸手搭住門把手,居然輕輕鬆鬆地就拉開了,把她嚇了一跳,失聲叫道:“連鎖都沒有?”
柳生陽和“茉莉花”則都安靜地看著這一切。“對了,毫無安防措施。會議室進進出出,人員非常龐雜,任何人都有機會盜走玉珠鏈。然而因為進出人員極多,有可能剛剛盜走就被發現。所以,盜走玉珠鏈不是關鍵,關鍵在於,玉珠鏈被藏到哪裏,或者被帶到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