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2 / 3)

周煒煒直接更加陰陽怪氣:“我怎麼沒好好說話?我就陰陽怪氣怎麼了?不像一些人盡不幹人事。”

盧允夏立即擋在鍾戌初的跟前,說:“周煒煒,你幹嗎也凶我戌初哥哥?我戌初哥哥怎麼不幹人事了?”

周煒煒立即了一下,結巴著說:“我、我不跟女人計較。”

這時,程守洛從後院裏走進堂屋,他身後還跟著三名工人。

三名工人一見著盧允夏,便說:“盧小姐,抽水馬桶裝好了,但是水壓可能不夠,如果不進水的話,需要自己往裏麵放水。今天最好別用,等明後天下麵的膠幹透了再用比較好。”

“熱水器有現成太陽能的,這台我們就先拖回去了。”

“房間的地板鋪好了,還有床、衣櫃、化妝櫃也都裝好了。麻煩你驗收一下,簽個字。有什麼問題,你直接打我們店裏的客服電話。”

盧允夏走到西麵的廂房間裏看了一眼,然後就在單子上簽了字:“行了,你們回去吧,有什麼問題,我再給你們老總打電話。”

三個工人收拾好了,迅速離開。

鍾戌初不可置信地看著盧允夏:“你在搞什麼?”

程守洛一臉平靜地說:“允夏安排人從市裏拖了一個坐便器、一張床、一組衣櫃和一個化妝櫃過來,還有你住的西廂房已經鋪好了複合地板。”

他盡量說得情緒看起來毫無波瀾,其實在第一眼看到東西的時候,內心就像一列蒸汽式火車“嗚嗚——”地鳴叫啟動。

剛吃完中飯,準備工作,他忽然就接到一個陌生電話,竟然是盧允夏。得知她已經到了村口停車場,連忙丟下手中的活趕過去。

等他人到了停車場,她已經帶著人馬殺到了他家。

等他再趕到家,這小祖宗已經命人開始安裝抽水馬桶。

她問他鍾戌初睡哪一間屋,他先是愣了一下,毫無防備地答完,誰知她便命人拆了那一卡車箱子的包裝。他才知曉,原來那些是地板、床、衣櫃和化妝櫃。

有那麼一秒,他竟然開始瑟瑟發抖。鍾戌初若是知道是自己賣了他,一定會像拆包裝一樣拆了自己吧。

所以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他被迫留守在家中做個“監工”。

徐開樂的關注點似乎與眾不同:“為啥隻給西廂房裝了複合地板,沒給咱們的東廂房裝?”

盧允夏不屑地白了他一眼,眼神裏盡是——你們,不配!

盧允夏主動抱著鍾戌初的手臂,嬉笑著說:“你知道的,我在這裏沒辦法如廁,也睡不慣這裏的床。所以這次來,我自己帶了馬桶和床過來。這樣就不怕了。”

鍾戌初的太陽穴不停跳動著,額頭上隱隱開始泛著青筋。

他用力甩開她的手,厲聲道:“沒人請你來!”

盧允夏就當沒聽見一樣,衝著周煒煒笑著說:“周煒煒,你跟徐開樂是不是要燒飯了?天都黑了呢。”

這女人……周煒煒咬著牙,轉身出了堂屋。

徐開樂也隻好尷尬地賠笑兩聲,然後追隨周煒煒去了。

“棟哥,麻煩你能不能幫我把行李箱先放在桌子上?我不想蹲在地上打開箱子。”言下之意,地板沒有保潔過,她嫌髒。

看在鍾戌初的麵子上,鄭庭棟隻得捏著鼻子,幫她把行李箱架在了化妝櫃上。

盧允夏就是有這個本事,每次都像個公主一樣趾高氣揚地指使在座的每一個人做事。每個人還有冤不敢伸,隻能默默地幹活。

也不知為什麼,大家都有點怕她。或許不是怕,以前是看鍾戌初的麵子,都不跟她計較。可是今天按理來說,鍾戌初都明說了已經分手了,他們居然還是第一時間聽從了。

因為她會哭,哭到天崩地裂那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

他們男人呀,天不怕地不怕,最怕遇到盧允夏這種無腦哭的女人。

盧允夏打開行李箱,開始往衣櫃裏掛衣服。

鍾戌初深攥著拳頭,咬著牙轉身出了門。

盧允夏瞧見,連忙丟下衣服追了出去:“戌初哥哥!你去哪兒?

等等我!”

鄭庭棟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外,不由得歎了口氣:“這個女人是打算在這裏長住?”

程守洛蹙緊眉頭,說:“看這架勢差不多吧。還好,沒買整套家具過來。不然住得更久。”

徐開樂突然擠了個腦袋過來:“你們兩位軍師,不跟著出去幫幫兄弟?”

鄭庭棟和程守洛互看了一眼,又回頭看著他說:“你怎麼不去?

你不是兄弟?”

徐開樂說:“我是不想要命了嗎?這種事我能去摻和?”

鄭庭棟說:“你倒不傻,就指著我們倆去?”

徐開樂嘿嘿笑起來:“那不是逗著玩嗎?”

程守洛說:“解鈴還須係鈴人。男女之間的事,還是得他們當事人自己解決。”

徐開樂說:“對了,那……今晚怎麼睡?”

鄭庭棟說:“你跟我們睡,你怕啥?”

徐開樂說:“我是怕我沒地睡嗎?我那是擔心我煒大兄弟睡哪兒。”

周煒煒才殺了一條魚,就急衝出來說:“你們不說,我差點忘了。她把床裝在咱們西廂房,還把我的床扔出來,那我晚上睡哪兒?”

徐開樂說:“反正我們屋滿了。你別想擠過來。實在不行,你睡西廂房床底下也成。”

鄭庭棟和周煒煒異口同聲罵道:“禽獸!”

程守洛搖了搖頭,歎氣說:“你們啊,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情說笑。趕緊燒飯燒菜。”

“得咧。等他們吵完回來,差不多鐵定能開飯了。”周煒煒又衝回了廚房。

出了院門,鍾戌初在山道上一路急走。

盧允夏跟在他的身後,幾乎是用小跑的才能追上,跑了沒幾步便上氣不接下氣,頭開始暈乎,但是她又不能放鬆,生怕跟丟了。

“戌初哥哥,你等等我……等等我……”

鍾戌初趕到昭如家裏,莊籽芯正在院子裏淘米。

“小芯,你聽我說……”

莊籽芯眈了一眼,沒有應聲,繼續淘米。

他剛想開口說話,莊籽芯端起淘米水就往院牆根走。

鍾戌初被迫向後退去。

這時,盧允夏正好上氣不接下氣地衝進院門。

莊籽芯眈了盧允夏一眼,揚起淘米水,就往兩人的方向潑去。

還好兩個人躲得快,那一盆淘米水全潑在了院牆角的花上。

嗯,這盆淘米水,她就是用來澆花的。誰叫有的人不長眼。

盧允夏尖叫著跳了起來,看著腳下白筒靴麵上被濺了髒水,本想發怒,但是先前鍾戌初的態度明朗,吵鬧是沒有用的。她不能叫眼前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占了上風。

於是,她拉扯著鍾戌初的衣袖,委屈巴巴地撒嬌:“戌初哥哥,你看人家的靴子嘛……”

鍾戌初驚恐地看著盧允夏,忍無可忍地說道:“盧允夏,你是不是有病?”

盧允夏眨巴著兩隻大眼睛,深情地凝望著他,說:“是,我有,那也是因為你得的相思病。”

聽到這話,莊籽芯一時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土味情話說得……打死她也說不出口。

盧允夏衝著她沒好氣地說道:“你笑什麼笑?我講話很好笑嗎?”

不是好笑,是可笑。

莊籽芯皮笑肉不笑,翻了個白眼,轉身又回水池邊繼續淘米。

鍾戌初方想追過去,但盧允夏偏偏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戌初哥哥……”

鍾戌初蹙著眉心回眸看了她一眼,無奈地將她的手拿開,誰知道她得寸進尺,張開雙手意欲攔住他。

鍾戌初隻好往旁邊挪了挪,誰知盧允夏往後退了一步,索性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鍾戌初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真的腦殼痛。這個女人永遠都是這樣讓人無所適從。

鍾戌初橫下心進了廚房:“小芯……”

莊籽芯十分冷漠地淘著米,不理他。

他一把拉過她,迫使她看向自己:“小芯,你相信我。我在湖邊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沒有騙你。”

門外,盧允夏坐在地上開始哭泣:“戌初哥哥……嚶嚶嚶……”

“你女朋友摔倒了。”莊籽芯麵無表情地將淘好的米鍋抵在二人之間。

“她已經不是我女朋友了。我和她真的已經分手了。”

“你女朋友哭了。”

“小芯……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鍾戌初幾近哀求。

忽然,李昭如的奶奶拄著拐杖從院門外走進來,瞧著盧允夏跌坐在地上哭泣,擋住去路,不由得怔住。

李奶奶又看向水池邊的鍾莊二人,布滿褶皺的臉上寫滿了驚詫。

她努了努嘴,忽然又笑了開來:“初初啊,帶女朋友來吃芒芒啦。”

所有人大氣不敢出。

鍾戌初回過神,率先高聲叫了一聲:“奶奶。”

盧允夏坐在地上沒吭聲。

莊籽芯也跟著大聲說道:“奶奶,我正在淘米煮飯,你先回房間休息一會兒,等飯燒好了我叫你。”

老太太的耳朵不好:“昭如今天又不回來?”

莊籽芯說:“不是,她等一下就回來了。”

老太太說:“哦,不回來就不回來吧。”

莊籽芯隻有尷尬地笑了笑。

盧允夏已經哭鬧了一會兒,發現鍾戌初根本就沒有攙扶她起來的意思,她隻好改變策略。見到老太太拄著拐杖進門,她嚇得縮起腿,乖乖爬起身,生怕那拐杖戳在自己身上。

老太太拄著拐杖,一步一步,慢悠悠地向屋子裏走去。直到她進了房間,三人鬆了一口氣。

莊籽芯平靜地說道:“鍾戌初,這裏是昭如家。如果你還知道什麼是彼此尊重的話,麻煩你,帶著你女朋友即刻離開,不要吵著奶奶。”

說完她硬生生推開他,走進廚房將飯鍋放在電飯煲裏插上插頭,然後又搬了個小板凳在院裏坐下,開始擇菜。

盧允夏見勢,跑上前死命抱住鍾戌初:“戌初哥哥,你看李奶奶還記著我是你女朋友呢。我真的知道錯了。”

莊籽芯的手顫了一下,青菜葉邊突然變得強韌有力,她用力才折斷。

鍾戌初壓低了聲音,生怕驚擾了老太太:“盧允夏,我勸你最好知趣,自己離開,我不想在這裏讓你難看。”

盧允夏無視鍾戌初的警告,依舊委屈巴巴地說:“戌初哥哥,我這次一定不瞎鬧了,我會留下來好好陪你。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鍾戌初發現他永遠都和盧允夏說不到一個頻道上,他說東,她就扯到西去。

莊籽芯雖然手裏擇著菜,但是視線範圍內偏偏將兩人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她狠狠地扭斷一根青菜,仿佛那是鍾戌初的脖子。

李昭如放學回來,才走到村口,就聽到這個爆炸性的消息,連忙往家裏趕。

走到程守洛家門口時,四個人一字排站在路中間等著她。

鄭庭棟將事情的經過又詳細說了一通,李昭如不由得蹙眉,這事真的有點棘手。

周煒煒將一條殺好的鯽魚遞給她,說道:“唉,本來今晚要燒魚給小芯吃的,她氣得都不肯留下呢,隻能麻煩你燒了。”

程守洛神情鄭重地對她說:“先將阿初和盧允夏勸回來吧。麻煩你了。”

李昭如眈了他一眼,接過鯽魚什麼也沒說,便往家走去。

周煒煒忽然說:“昭如妹子最近也不大對勁,好像看你的眼神都沒有小心心了。你是不是被‘下堂’了?”

程守洛望著李昭如纖瘦的背影,內心有些複雜。最近昭如對他好像是愛理不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也不是太明白。或許,他先前多番拒絕她,是傷透了她的心了吧,如今想通了,不再糾結了……不知怎的,他的胸口之處有些隱隱作痛。

李昭如走回家,孰料一進門,眼前的一幕,讓她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盧允夏拉著鍾戌初在哭泣,而莊籽芯坐在院中擇著青菜,如老僧坐定。

鍾戌初一副要崩潰的樣子,仿佛再多一秒,他就極有可能要掐死盧允夏。

李昭如見狀連忙走上前,說道:“阿初哥。我有話同你講。”

鍾戌初掙開盧允夏的手,然後跟著李昭如走到院門外。

“阿初哥,今天這種情況,我覺得你說什麼都沒有用。如果你真心喜歡小芯的話,就讓小芯先冷靜冷靜吧。你帶著允夏先回去,明天再說吧。今晚我會好好和小芯聊聊,勸勸她。”

鍾戌初也終於冷靜下來,深吸了好幾口氣,點了點頭,然後迅速離開昭如家。

盧允夏根本不用送,見著鍾戌初離開,自然也就跟著追了出去。

兩人在院子裏又吵又鬧,終於走了。莊籽芯的心也終於平靜下來。

這手中的青菜又變得脆弱而渺小,輕輕一折,連斷幾截。

李昭如走過去,撿起地上的小青菜,一起折了起來:“今晚我們兩個人,加奶奶,要不再燒個菌湯?”

莊籽芯說:“那我去挖點菌子?”

李昭如笑著說:“嗯。我去洗魚。是煒煒給的魚,他殺好了,剛才特地吩咐我,一定要紅燒了給你吃呢。煒煒對你可是真的好呢。”

“那是忠良大爹捕的魚,給了一桶。”莊籽芯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李昭如驚道:“一桶?煒煒哥也太小氣了吧,就給我拿了一條。”

“呀,這是那裏麵最大的一條。其他都沒這個大呢。”

“行吧。”

兩個人相繼笑了開來。

此時此刻,程守洛家中可就沒這麼太平。

鍾戌初將盧允夏掛在衣櫃裏的衣服一股腦地塞進行李箱,然後拖著她就往外走。

盧允夏哭得是上氣不接下氣,一手拽著行李箱,一手扒著程守洛家的院門,死活賴著不肯走。

“阿初,有什麼事,等過了今晚再說。你別這樣!”

“這天都已經黑透了,你就是要送她回麗江坐飛機,也得等明天天亮呀。萬一開夜車,路上出什麼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