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女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一個比一個能演戲。老鄭這次走得可惜,錯失兩名好演員,不然可以直接收了這兩個女人去演戲。
莊籽芯向程守洛遞了一個眼色,悄悄做了個鬼臉。
程守洛了然,也忍不住笑意。
莊籽芯起身,夾了一筷子菌子到盧允夏的碗裏,假惺惺地說:“哎呀別哭了,他不夾給你吃,我夾給你吃。你還想吃什麼?我給你夾。”
“誰要你夾?!”盧允夏吸了吸鼻子,一巴掌揮開她的手,那筷子菌子直飛出去,鹵汁濺得到處都是。
太過分了!鍾戌初除了請她吃飯,送她東西,從來沒有為她洗過衣服和鞋子,憑什麼會為這個女人洗鞋子?這個女人就是故意當眾說給她聽的,還惺惺作態夾菜給她吃,分明是在看她的笑話。
鍾戌初厲聲說道:“盧允夏,你不要太過分了!能不能尊重這裏的每一樣食物?”
莊籽芯立即攔住他,說:“鍾戌初你幹嗎?這不關她的事,是我剛才筷子沒抓好,我再給她夾。”
“誰要吃你燒的菜?”盧允夏又一次打翻莊籽芯手中的菜。
鍾戌初怒道:“盧允夏,你真的一丁點都沒有變!不是每個人都要忍受你的大小姐脾氣。”
莊籽芯見勢當即換了一副委屈模樣,說:“啊,是我燒的菜不合你的口味嗎?對不起啊……我之前燒的時候,他們幾個都覺得挺好吃的,所以我才自告奮勇,哪裏曉得……”
盧允夏氣極,終於憋不住內心真實,直接說了出來:“你少在那裏惡心人了!他們幾個眼瞎看不出來,我看得出來。我知道你是什麼貨色!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罵完,她站起身衝到房間裏去哭,用力地帶上房門。
莊籽芯望著她離開的身影,一臉惋惜,然後故意大聲指責鍾戌初:“唉,都怪你,好好一頓飯,人家妹子都還沒有吃幾口呢,你就這樣把人家趕跑了。你會不會待客啊?”
她的聲音很大,就是故意說給盧允夏聽。即便是房門關上,但是依程守洛家房屋的結構,是一丁點也不隔音。
這回,徐開樂和周煒煒再也不掩飾,直接捧著肚子大笑。
莊籽芯這個女人,不僅叫盧允夏吃了癟,還順帶將鍾戌初也一並教訓了。
“一石二鳥,你可真是絕了。”徐開樂衝著莊籽芯豎起大拇指。
“果真隻能用魔法才能打敗魔法。”周煒煒抱拳佩服。
鍾戌初當然知道莊籽芯故意的,別忘了,當初他剛帶她來的時候,她也是這麼當著眾人的麵這麼對他的。
“確實都是我的錯。我認錯。”他想想都不禁覺得好笑。
莊籽芯這一仗是打勝了,內心雀躍不已,待會兒她還要將此事分享給好閨密薑陶陶,可是表麵依舊波瀾不驚。
她坐下故作一無所知:“你們在說什麼呀?我怎麼都聽不明白?
我說錯了什麼?”
程守洛笑著說:“你沒錯,沒錯。”
她衝著程守洛調皮地眨了眨眼。
程守洛的笑容更大。
“吃肉吃肉。”
周煒煒和徐開樂開始搶兔肉。
莊籽芯伸著筷子分別在兩人的筷子上敲打:“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麼可以吃兔兔?少吃一點!留點菜,等會兒給人家妹子在鍋裏熱著。”
周煒煒和徐開樂內心:絕了。
女人的世界呀,真是複雜。
難怪古人雲,寧可得罪小人,莫要得罪女人。
晚飯過後,幾個人聊了一會兒天,莊籽芯看了看時間準備離開。
反正今天已經給了那個女人教訓,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心情特別好。
鍾戌初送她回去,走了一半路,忽然拉住她的手,說:“小芯,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她撇了撇嘴,說:“剛下過雪,冷死了。大晚上,烏漆墨黑的,去什麼地方?”
他牽過她的手,說:“一直想帶你去的地方,剛好下過雪,今晚的天氣很合適。”
“你不用去哄你的女朋友?未婚妻?”
“我的女朋友在這裏。”他舉起握著她的手。
莊籽芯嬌羞地笑了笑,說:“走吧。”
兩個人順著程守洛家後方的小道,直往大樹家的方向走去。
“這裏不是去大樹家的方向嗎?”
“嗯,大樹家是村裏住戶的最高處,但是我要帶你去的地方,比大樹家還要高一點點,爬個幾分鍾的台階就到了。”
“比大樹家還要高一點,那不是七星望月台嗎?”
“對,就是那裏。”
兩個人打著手電筒,拾級而上,很快便到了七星望月觀景台。
七星望月台,還是之前來大樹家的時候,她白天裏爬過的,後來也爬過兩三回,但是從未在這樣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登上來。
鍾戌初忽然抬頭指向天空,說:“看!銀河。”
莊籽芯抬頭,不禁驚呼:“啊,好美!”
她來到這裏兩三個月了,雖然看過好多次銀河,但是這一次是最美最清晰的。
長長的銀河星帶,星星點點,宛如黑色的綢緞上撒滿了璀璨的鑽石,一直延綿到天邊。
“其實,夏天站在這裏觀看銀河會更美,除了蚊子有些多。到了冬季雖然也可以看到,但是不如夏天的明亮。前兩天剛下過雪,雪後的天空幹淨清透,今晚的夜色特別好,所以看得特別清晰,算是這段時間以來最適合觀看銀河的天氣。其實很早之前我就想帶你來了,隻是那個時候,你每天都跟在竺溪孃孃她們身後忙著,到了晚上又在忙著賬號,看著很累很累。”鍾戌初慢慢地說著。
莊籽芯一邊感歎星空的美,一邊幽幽地回道:“那能怪誰?還不都是因為你,想盡各種法子虐我。算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這裏真的好美好漂亮……”
鍾戌初側目望著她,唇角輕揚,道:“我見過比這更美更漂亮的銀河。”
莊籽芯看向他,好奇地問:“在哪裏?西藏?”
他搖了搖頭。
“內蒙古?”
他還是搖了搖頭。
就在她疑惑正準備問是不是新疆的時候,他忽然靠近她,帶著幾許誘惑的意味輕柔地說道:“我見過最美最漂亮的銀河就在……你的眼睛裏。”
她下意識咬著唇輕笑:“真是又土又油膩。”
他又憨又傻地笑個不停,然後問:“冷不冷?”
畢竟是冬季雪後的夜晚,而且還在半山腰上。
這一問,莊籽芯不禁打了個哆嗦,雖然已經將羽絨服的帽子戴上,可還是頂不住寒氣。
鍾戌初帶了厚厚的羊毛圍巾,順手將圍巾裹在她的頭上脖子上。
“你不冷嗎?浪漫歸浪漫,但是山風吹多了可是要生病的。”她將圍巾取下,展開,像半個小毯子一樣,蓋在兩個人的頭上,瞬間溫暖起來。
山風在耳邊呼嘯。
他忽然將她整個人攬入懷裏。
她驚愕地抬眸看他,而他恰好也低眉看著她,兩人嘴唇之間的距離,隻差那麼寸許。
黑暗之中,她隱約隻能看到他大概的輪廓,除此之外,感受到的全是他溫暖的氣息。
她不禁笑了起來,然後將手機的手電筒打開,對著自己的臉說:“這樣像不像恐怖片?”
他卻不笑,伸手按住她的手。
燈光暗了下去,卻剛好在黑暗裏形成一個朦朧的光暈。
他將臉湊向她。
他的呼吸離她很近,直接噴灑在她的臉上。
她的腦海裏不禁浮現出之前他救她的情景,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忽地以手抬起她的下頜,下一秒他的唇重重地映在了她的唇上。
“莊籽芯,我愛你!”
她輕笑一聲,很快便完全沉溺在他的細吻之中……直到莊籽芯忽然打了個噴嚏,鍾戌初害怕她凍著,才拉著她的手匆匆下山。
到了昭如家門口,兩人依依不舍地告別,鍾戌初忽然拉住她的手不讓她走:“微信黑名單是不是該解除一下?”
“哦……”她拿出手機一番操作,從黑名單裏將他的名字解除。
他抗議:“你不能給我換個備注嗎?”
“當然不能。‘高嶺之花’可是我對你的愛稱。懂?”
他輕笑。
“把你的手機給我。”
他乖乖地把手機遞過去。
她點開微信,看了一眼,便氣得直跺腳:“‘裝傘傘’是什麼鬼東西?為什麼我在你的手機裏叫這個?你才有毒呢。”
他大笑。
“就這,你還想改我手機裏的備注?你給我把備注改回去。”她憤憤地踢了他一腳。
“如果叫你小可愛,那就是裝可愛,叫小寶貝,就是裝寶貝,這多不好。”
“絕交!”
他笑著一把將她抱住,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因為要時刻提醒自己,不能被你這個假蘑菇精給迷暈了。”說完,便忍不住在她的唇上輕輕偷了一吻,“明天見,我的小傘傘。”
她回過神,想揍他,他卻一下子往後跳得老高,跑走了。
她在原地跺著腳,又是氣又是笑。
有時候,愛情的甜蜜,就是這麼簡單。
見證兩人愛情的,不隻有這漫天的星河,還有那令人討厭的重感冒。
兩個人夜晚在半山腰浪漫的代價,便是不約而同地患上了重感冒。
鍾戌初長年東奔西跑,身體素質好一些,抱著被子蒙頭捂了一身汗,衝了一把熱水澡,隔天見好。
莊籽芯的情況相對糟糕一些,感冒咳嗽流鼻涕一樣沒少,咳到嗓子啞了說不出話來,腦子昏昏沉沉,勉強支撐著軀體,連帶網店銷售的進度都放慢了。
所以啊,這男人,就是女人事業成功路上的絆腳石。
周煒煒打趣二人:“你們倆是不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才同時中招?”說完還不忘用手比畫兩個親親的動作。
鍾戌初白了他一眼,但隨後的笑容裏滿滿的幸福嘚瑟。
盧允夏見著氣極,跑到村委會裏,將正撐著病軀辛苦工作的莊籽芯羞辱一番。
“不要臉的女人,你是不是背著我,勾引我戌初哥哥了?”
莊籽芯咳個不停,防止將感冒傳染其他人,這兩天都刻意躲著大夥兒,被盧允夏這莫名其妙地一通罵,情緒一激動,差點將肺咳出來。
盧允夏見她咳得難受,譏笑:“你不是挺能說的嗎?現在怎麼啞巴了?”
這個女人怕是瘋了,沒瞧見她咳成這樣?算了算了,不能變成和她一樣的潑婦,有失儀態。
莊籽芯之所以最初不想摻和兩個人的事,就是怕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樣,兩個女人有失儀態地互相撕罵。
為免盧允夏在村委會裏撒潑,影響村委會的形象,莊籽芯隻得默不作聲離開。
盧允夏依舊不依不饒,一路追著她罵:“你說話,別在那兒裝死!”
看來她不回應,盧允夏不會善罷甘休,於是她頓住腳步,沙啞著聲音回道:“我終於知道鍾戌初為什麼要跟你分手了。”
盧允夏神情一滯,然後力爭:“戌初哥哥沒有跟我分手,是你橫在我們之間。”
莊籽芯冷笑一聲:“是嗎?”她嗬嗬兩聲,幹咳的笑聲裏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盧允夏瞪直了眼,神情慌張:“你知道了什麼?”
莊籽芯抿直唇角,一臉嚴肅地說道:“你比我差的真的不是那一分半分,求求你先做個人吧。”說完她轉身回村委會。
盧允夏開始慌了,心裏一直念叨:這個女人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戌初哥哥不是那種人,不會到處亂說的。
“我不會輸給你的!你莊籽芯能做到的,我盧允夏也一定能做到。戌初哥哥永遠都是我的人!”盧允夏望著她的背影,咬緊牙根,不忘甩下狠話,說完氣衝衝地跑走了。
來去一陣風,就像是個神經病。再加上這智障的台詞!莊籽芯不由得被氣笑了,咳個不停。
這兩天因感冒的事,害得她身體狀況不佳,耽誤了好些事。這跟盧允夏對峙過後,她竟然神清氣爽,就想好好工作,把網店運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