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麼說,半年前在古戛納河西岸那場狼酋高位的爭鬥中,灰滿能贏肉陀,起碼有一半屬於僥幸。現在它報廢了,狼心一杆秤,誰心裏都清楚,這狼酋高位非肉陀莫屬。

肉陀就在灰滿正麵十多步遠的一叢枯萎的牛蒡裏,後肢盤攏蹲坐著,一會兒舔舔前爪,一會兒梳梳腹毛,神情閑適安詳。這家夥刁鑽得很,肯定在心裏頭仔細掂量過了,古戛納狼群中沒有一匹大公狼是它的對手,它料定誰也不敢跳出來同自己爭搶狼酋的位置,所以才從容不迫,一點兒也不著急。

半個太陽沉落到日曲卡雪峰背後了,肉陀這才不慌不忙地站起來,在眾狼迎候的眼光中,邁動輕盈的步子躥上雪包,仰天長嗥三聲。“嗷——嗷——嗷——”那聲音尖厲高亢,具有很強的穿透力,在山穀久久回蕩。

狼們一個賽一個地發出嗥叫,歡呼新狼酋的產生。有好幾匹母狼攜帶著狼崽登上了雪包,謙恭地舔肉陀的體毛,表達自己對新狼酋的心悅誠服。

這家夥不費吹灰之力就當上了狼酋,白撿了個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