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謎語(1 / 3)

堂妹妹說,等到蘇醒過來再次有了意識,年輕人驚訝的發現自己獨自一人躺在古墓外的地麵上,隻覺得渾身上下的骨頭架子疼得像是一截截全斷開了。泥漿子爛土混合著斑斑血痂子散發著腥臭糊了滿身滿臉,旁邊就是他挖的盜洞,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重新填平了。

年輕人四下裏張望著,日頭升得老高,看看時間已經到大中午了。隨身攜帶的布囊丟了,倒鬥工具一件也沒剩下。這些東西沒了還不打緊,以後要用重新置辦就是,唯一讓年青人心痛的是摸金符也丟了。

吃飯的家夥都被人摘走了,年輕人有些心灰意冷。自從離開師門出師以來連盜七座大墓無一閃失,現執政府常年掛榜懸賞緝捕,倒鬥業元良提到他的大號誰人不叫一聲好。都怪自己大意了陰溝裏翻船,栽在這麼座不起眼的小墓裏。

從此往後二十多年的時間裏,年輕人仍舊還是走南闖北的幹著倒鬥的勾當,卻始終不明白那天夜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也遵守著諾言沒有再踏進關中一步。再後來,年輕人害怕自己犯的罪過太重不容於人民政府,就帶著所有攢下的家私逃往台灣去避難了,誰想得到這一躲就是大半個世紀。

這幾十年裏,年輕人通過自己的手段越做越大越掙越多,本來也算老有所得可以安享晚年了。可唯獨有一件事令已經步入垂垂暮年的老人,也就是當年的那個年輕人耿耿於懷放心不下。自從那次失手之後,每個月總會有一兩個晚上突發頭疼劇痛不已,全身冰涼抽搐麵色枯槁如屍。年輕人知道這是中了屍毒屍氣入腦,多年來從大陸到台灣,美國求醫不止卻全無效驗。

現在老人一隻腳已經踏進棺材裏了,如果單單是他一個人身受苦楚倒也罷了,讓他內疚的是這怪病竟然連累他的兒女皆受荼毒,甚至遺傳至孫女一代也無一幸免。看樣子,隻怕真是要世世代代遺傳下去了。

鬼故事說完了,堂妹妹問李延宗聽完這個故事有什麼感想。

李延宗想了想,對她說有兩個感想,首先啊,人家都說盛名之下無虛士,可這個號稱什麼什麼出身大有來頭的年輕人也太衰了吧,怎麼才一個照麵就讓人家給收拾掉了?敢情這名頭是吹出來的。還有,得了這個怪病要說擱以前治不好那也罷了,現在醫學這麼先進科技這麼發達,有幾個病會治不好的。再說了這富都富不過三代,什麼病還能世世代代遺傳下去?這怎麼可能嘛!

堂妹妹歎了一口氣,語氣裏充滿了無奈:“就是因為到了今天這樣子的時代都沒能找到辦法治愈,所以才會這樣子痛苦,讓人憂心的。”

“嗬嗬嗬!這個就說不好了。管它呢!反正就一故事嘛!”看著堂妹妹皺著眉頭一臉的傷感,李延宗開始疑惑了。果然,堂妹妹告訴他,故事裏的那個年輕人是她的親爺爺,就是李延宗的那個偉大的抗戰英雄二叔公。

李延宗有些弄不明白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如果鬼故事裏麵的事情是真的,似乎有點匪夷所思。什麼化成泥的骷髏撲人還屍氣入腦,這不是瞎扯蛋嚇唬小孩子嘛!

看看堂妹妹的臉色,李延宗小心翼翼的問:“堂妹不是說這個怪病沒事治嗎,那剛才你吃的是什麼藥啊?這藥效不是很好嘛!醫生是怎麼說的?”

堂妹妹說:“有到美國最專業的腦外科醫院診療啦,醫生說這是遺傳性的腦神經紊亂症,先天性的腦神經缺陷。這種病症很罕見,臨床病症也表現得很奇怪,目前不沒有辦法根治。給開的一些鎮痛藥,也隻能暫時緩解一下病痛而已,治標不治本的。而且鎮痛藥服用久了會產生依賴,對身體有害的。”

李延宗不知道該怎麼樣安慰堂妹妹才好,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對堂妹妹說:“你現在身體這麼虛弱,明天爬山會很辛苦的,你怕是吃不消吧?我看你還是不要去了,留在家裏好好休息一下吧!”

堂妹妹想了一想,決定還是要和李延宗一起去。她告訴李延宗說她的這個病在平時日常生活中沒有什麼影響,隻是在發病的時候有一些讓人感覺害怕就是了,第二天保管恢複如初。

別看平時堂妹妹的外表看上去嬌嬌弱弱的,其中骨子裏麵還是很倔強的,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最後李延宗沒能勸動她,答應她一同去了。

聊了大半個晚上,時間已經很晚了。李延宗把房間裏打碎的碎玻璃渣子打掃幹淨,安頓好堂妹妹就寢就回客廳了。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也太多太奇怪了,以前幾年經曆的事加起來也沒這麼趕。李延宗心想可見我這二十幾年算是白活了。

本來李延宗以為晚上嚇得這一通好歹,精神亢奮大腦皮層細胞活躍,要睡不著覺鬧失眠了。誰曉得躺到沙發上還沒數幾隻羊就沒意識了。

對於這一點李延宗還是很滿意的。他的睡眠情況一向很好,從來沒有過失眠的現象。睡眠質量更優,基本上不是地震火災打仗放炮是沒那麼容易被吵醒的。

安安穩穩一覺睡到大天亮。

早晨起床的時候,小師妹打電話對李延宗,通知他要提前一些到約定的地點候著,免得讓她們先到了又找不著人。

李延宗一瞅時間已經七點多了,趕緊一骨碌爬起身來,發現衛生間裏麵有人洗漱,原來堂妹妹早就起床了。

想起昨晚的事兒,李延宗大感驚訝。怎麼這麼早就睡醒了,別不是晚上沒睡覺吧。李延宗把鋪蓋整整齊齊的折好放在沙發上,問堂妹妹:“昨晚睡得怎麼樣?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頭還疼嗎?”

堂妹妹洗完了臉從衛生間裏出來,笑靨怡然,麵色紅潤水嫩仿佛昨天晚上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她說她也是剛剛才睡醒,本來還想洗漱完再叫李延宗的,誰知他自己醒了。

確定堂妹妹的病沒什麼大礙,李延宗懸著的心也稍稍放下了。兩人換好便於登山的時候穿的戶外鞋和衣服,隨便做了一些早點混混肚子。

等李延宗他們扛著兩大箱子食物趕到集合點的時候,小師妹和她的兩個朋友已經先他們一步等在那裏,凍得直跺腳了。

同小師妹一道來的朋友也是女孩子,年齡相仿,估計是她藥店裏的同事。三個女孩子外披同色的衝鋒衣,戴著絨手套,腳踩高腰登山靴,腦袋上扣著一頂叢林迷彩小帽。三個人正立在藥店門口不停的嗬白氣兒呢。

遠遠的看見李延宗旁邊還跟著一個堂妹妹,小師妹似乎是愕然一怔,旋即又笑了:“喲!就這麼倆個破紙箱子還讓你女朋友一起扛啊?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懂憐香惜玉啊?”

“別胡說八道,這是我家親戚。堂妹。”李延宗昨天興奮過頭買的東西太多太重了,扛了一百多米地,堂妹妹抬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