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有絕對的愛和相對的愛。

絕對的愛,是媽媽給孩子的天然且有力的愛,是一種本能。我不是那種母愛噴薄的媽媽,從來就不是。也因為生如意的時候打了無痛且沒有中斷的緣故,我一直沒有“生”孩子的感覺,她就像一件我買的商品,客觀血緣上是我的女兒而已。

相對的愛,則是流動的,是一種在陪伴和養育中漸漸產生的,是把她當同輩來愛的愛。相對的愛更客觀和冷靜,我常說,雖然越來越愛她,但絕不是含在嘴裏怕化的那種。我要花很多時間學習,為了跟上時代發展,不讓自己以後被她嫌棄。

“做媽媽”這件事對我來說有點突然和勉強。有人說,你都沒做好準備,那是對孩子的不負責。事實證明,“媽媽”是可以現學的,我比任何時候都要好學,都要耐心,都要美好。

我閱讀大量書籍,但不是方法論,好的書,都不是教技巧的,因為育兒不是應試,沒有一勞永逸的方法和一鍵通關的秘籍。讀書,是了解養育和教育的本質,是接受每個家庭的不同和“孩子終歸是平凡的”的事實。後來,很多公眾號向我約所謂的“媽媽書單”,想了想還是沒給,閱讀這件事太個人化了。

“媽媽書”在很大程度上是不能預習的,因為沒有這個場景;而麵對海量的育兒書時,媽媽又是迷茫的。

我的第一本“媽媽書”是崔璀的《媽媽天生了不起》,孕晚期的時候收到了這本書的親筆簽名版。

“很好看!”我給她發了個信息。因為書裏記錄了很多崔璀和兒子小核桃的日常,純粹當故事看,因為彼時我還是個快樂自由的大肚子。

生完孩子將近五個月的時候,我又開始看這本書。那個時候就與書“同頻”了,因為我已經獲得了生產、喂奶、喪偶式育兒等一係列體驗。

也因為讀她的書,我買了第二本“媽媽書”,蕾切爾·卡斯克的《成為母親:一名知識女性的自白》。因為崔璀引用過一句蕾切爾的話,直擊我心—不論寶寶什麼時候哭,記得在為她做點什麼之前,先為自己做點什麼。

再後來,我和早就加了好友的教育工作者蔡朝陽聊天。一直肯定並欣賞他的教育理念,但過去我沒孩子,兩人的互動僅限於偶爾點讚。時隔多年,已經當了媽媽的我,才想起入手一本他的《我們現在如何做父母》。

又因為這本書,我開始關注為他寫推薦語的童書作家粲然,一口氣讀了很多她的書,順便擴大了自己的寫作範圍,嚐試鍛煉新的寫作技能。接著,無意中聽到崔璀和粲然的聊天節目,我開始關注崔璀的播客“媽媽天生了不起”,認識了渡渡鳥,買了那本厚厚的《媽媽是什麼》,她的大愛,讓我安於生活的一地雞毛。

學習,不隻是書本,還在於交流,和優秀的人對話,為媽媽擴大認知的邊界。在給Momself《真實女性故事》專欄撰稿時,我接觸到了戲劇教育,也是源於一次專欄采訪。

晏木,三十七歲“拋夫棄女”,一個人去愛爾蘭學習戲劇教育。采寫的落腳點本來是女性的無數種可能,推文一發,留言裏很大一部分是對“戲劇教育”的好奇,他們通過公眾號向晏木發問—如何在日常生活中和孩子玩“戲劇遊戲”。

我曾經是杭州一家知名都市類報紙的文娛記者,戲劇是其中的主要板塊,自認為對舞台並不陌生。但我沒想到,戲劇可以涉及親子互動。帶著讀者和自己的好奇,我再一次采訪晏木。

晏木認為,中國戲劇的曆史比西方悠久,但戲劇不僅僅是舞台上的一種表演形式,更可以應用於教育和社會。愛爾蘭的教師培訓中都有戲劇這一項,即便不教戲劇,也能把舞台上的技巧運用在其他科目的教學中。戲劇還被廣泛應用於各種社科領域,如通過戲劇課程引導自閉症學生與他人溝通,通過戲劇提高家長對孩子心理健康的重視等。

在國內,教育內卷已經是常態,家長焦慮,孩子也累,心理、情緒問題出現低齡化趨勢。因此,晏木想到戲劇教育或許可以在這方麵起到什麼作用。